-
正这时,内侍监一句,“圣上至。”
众人闻声,随即四散开,朝文宗行跪拜大礼。
文宗一声轻叹,“梁王。”
李云辞迈步行至殿前,顿首行礼。
“你母亲过世之事,朕亦听闻了,苦了你,先去了父又去了母……”
“原还想差人去你府中瞧一瞧你,不想你今日竟也来上朝。”
“劳圣上挂心,臣铭感五内……”声音低沉却有些漂浮,好似还不曾从昨日的噩耗中走出。
文宗倒并无见怪,正是戚戚哀哀之际,倏地便转了话头。
“你准备何时动身?”
言讫,李云辞身形一动都不曾,好似半点都不为才刚文宗之言感到惊讶,“因着家母还在等着下葬,故而不敢耽搁,府内已然在收拾,至晚,明日午后出发。”
文宗闻言,微微颔首,“既如此,朕也不留你了,只这一路,万自珍重才是。”
说罢,便见文宗朝一旁的内侍监挥了挥手。
不多时,便见两个内侍监拿了一壶酒水出来,端至李云辞身前。
李云辞见状,只神色如常得掀了眼尾将那酒壶打量了一眼,随即复垂首不语。
那厢圣上从殿上的龙椅之上起身,步履蹒跚得下了台阶,行至李云辞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眸中皆是难言的痛色。
“明日你走,朕也不便再留你,今日这一盏,全当为你送行了。”
闻言,李云辞复顿首,“多谢圣上。”
内侍监得了令,上前一步,抬了手指捏住壶把儿倒出一盏,文宗随即从托盘之上端起盏,一饮而尽。
内侍监随即又扶着壶底又满了一盏,“梁王殿下,请。”
第99章
“快——回府——”(二……
李云辞侧眸望向那个自始至终面上都挂着不合时宜的笑意的内侍监, 随即缓缓垂眸,望着那内侍监请拖着的酒壶,继而漠然得抬手从托盘中拿起酒盏, 仰面一饮而尽,动作行云流水,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饮罢, 复朝圣上顿首谢恩,圣上言笑晏晏, 又着意赏赐了许多, 李云辞皆是不卑不亢。
待早朝毕, 众大臣四散而去, 文宗也不曾独留李云辞, 李云辞便步伐橐橐出了宫门。
阿二已在宫门外候着,身旁还有一辆马车, 李云辞随即三步上了马车,急促道。
“快——回府——”
话音刚落, 阿二瞧着李云辞神色不同于往日,也不敢耽搁, 挥了马鞭便朝府内跑去。
一路上马蹄簇簇, 车厢内的李云辞一手用力得扼住车窗的窗铬,指节发白, 唇口紧闭,唿吸缓而沉, 只面上却瞧不出有任何不妥。
-
不多时,马车前的阿二忽得吁停了马儿,还不待他开口说一声“到了”。
便见车帘倏地被掀开,随即便是面沉如水的李云辞从内出来。
-
李云辞一下马车, 便见满面焦急的贺瑶清正候在王府外头,见着他,面上倏地松怔,忙迎上来,眸中隐隐含着泪,轻声道。
“阿辞……”
李云辞朝贺瑶清微微颔首,只双眸之间隐隐透着疲色,随即迈步跨上石阶,继而跨过高高的门槛,绕过前堂,径直往内院去了。
可待人至内院之时,跟在李云辞身侧的贺瑶清便见他步履略有些虚浮,心头一紧,正要上前去搀。
不想才刚碰到李云辞的手臂之时,李云辞忽得犹如断瓦残垣一般栋榱崩折,好似腿脚的气力一瞬间被抽干一般。
贺瑶清见状,慌乱不止,口中惊呼,“阿辞——你怎么了——”
可话还不曾说完,侧过头才见着李云辞面色煞白,额间皆是豆大的汗珠,唇瓣乌紫,双眸紧闭,随即一个弯腰,一口乌黑又浓稠的污血从李云辞口中呕了出来,染红了他今日身上穿着的朝服,整个人随之瘫软了下来。
237/266 首页 上一页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