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辞不曾多言,只面色沉沉得略过那个香囊望了望摔落在泥泞里狼狈不堪的蔺璟。
随即小心将贺瑶清护在身后,提起置于皂靴中的匕首,眸中无半点惧意。
倒是那群身穿甲胄的士兵,谁人不知晓战无不胜的雍州梁王,一时不敢贸然上前,只四散开围着二人不住地转着。
不多时,一人许是贪功,大吼了一声高举佩刀朝李云辞扑来,却还不及至跟前,偏被李云辞抬手叩住了臂弯一把拉至跟前,手中锋利无比的匕首一挥,霎时,那人喉间鲜血喷涌,连痛吟都不及呼,便无声地倒了下去。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更是不敢轻易上前来。
正这时,那匍匐在地的蔺璟颤颤巍巍爬起身,已是怒意滔天之态,“李云辞!你竟皆是装的!”
随即朝那行人大吼,“拿下李云辞人头,有重赏!”
那行人闻言顿了顿,相互递了眼神,随即便皆一拥而至。
李云辞再神勇,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若平日,这些走卒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今日来人皆是身穿甲胄披坚执锐,而他不过是一袭襕袍,可饶是如此,他都不曾松开身后贺瑶清的手,只牢牢地握在手中,仅凭一只手与众人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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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瑶清还不曾从李云辞不曾中毒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亦不及跌入他竟诓骗了她的心绪之中,眼下只及为二人的处境而惴惴不安。
她如何不知晓李云辞单手挥刀的艰难,又如何不知晓如今之计他合该松了她的手才是道理。
可当她下意识要从李云辞牢牢握住她手腕的掌心中挣脱出来时,李云辞便更用力得回握。
他的手一如既往宽大而有力,更温暖非常,不多时,手心里沁了一层不知是汗水还是水珠,潺热无比,不经意间竟将贺瑶清惊慌失措的一颗心细细熨帖着……
李云辞要小心围拥的众人偷袭,又要小心顾着贺瑶清,只以长风破浪、拔山盖世之态,将蜂拥而上的一行人一个个掀翻在地。
不多时,那行人已然倒了大半,一时之间,哀嚎声不止。
李云辞手中的匕首已在方才的缠斗之际从那行人手中换了一把长刀。
相较于先头短刃在手,更凌厉了些。
那剩下的皆是伤的伤,连立身站着都是为难,更不敢上前来。
因着碍于贺瑶清在身后,李云辞自然不能主动出击,一直是立身在原地。
正这时,贺瑶清弯下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一柄长刀,见着李云辞回身望过来,便朝他微微颔首。
李云辞心领神会,至此,便将身后交予了贺瑶清,提刀冲上前。
一人许是瞧贺瑶清是个女子,便绕身至二人身后,随即踏了步子冲上前来,妄图偷袭李云辞。
贺瑶清见状,心头一震,随即抬手胡乱挥刀,倒教旁人一时不敢近身。
于李云辞来说,便可暂时安心在前头厮杀着。
少顷,李云辞终将众人挥砍在地,继而一个垂手立刀撑着身子,满面血污,胸膛因着气息急促微微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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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后方传来密集如边鼓的马蹄之声,混着潮湿泥泞的小径,簇簇嗒嗒不绝于耳。
待走近了,才见竟是阿二与许琮二人一马当先横刀朝这厢冲了过来。
蔺璟手底下的一行人见状,已然知晓方才留下的那队人马谁胜谁负,如何还敢再战,纷纷四散逃开。
一旁正在泥堆里头打滚的蔺璟一把抓起身旁的香囊,趁乱翻身上马,束在头顶的发髻早松了开,已经是狼狈不堪,遂狠抽了马缰俯低身子绝尘而去,连头都不曾回,只眸间猩红异常。
阿二见状,随即要追上前去,却被李云辞拦下。
继而见李云辞从阿二的马背上头抽了弓抬了羽箭,拉满弓弦蓄力如满月一般。
只在堪堪要射丨出之际倏地卸了力,一时垂了眉眼,气息微沉。
却不过一瞬,随即复拉满弓弦,一顿都不曾,手一松,羽箭破开雨帘朝蔺璟飞去。
霎时,一声极力克制的痛哼从那头传来,只李云辞的一箭却不曾要蔺璟那厮的命,竟是贯穿了他整个左膝的膝盖骨,箭头从膝弯破盖而出,好似能从血肉模糊之处瞧见碎开的森森白骨来。
那头蔺璟额上皆是细密的汗珠,忍着剧痛,牙关紧叩,伸手将钉在膝上的羽箭折断拔出。
随即转过头朝李云辞望了一眼,眸中皆是止不住的恨意,继而转过身,复抽了马背,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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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众人皆是不明所以,只许琮一人心直口快道,“王爷?”
阿二却抬手将许琮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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