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侃眉眼微挑,“圣上的寝殿里皆是三七伤药的味道,原蔺璟膝盖有伤若是时常出入寝宫残留下倒也不算稀奇,只蔺璟身上的味道与寝殿内的味道全然不同。”
“若真如蔺璟所言圣上乃中毒,何须用到去腐生肌的伤药再者,伤药味道算不得浓却不似是几月前留下的,俨然是圣上身上才受了伤”
“事出有异,必有妖,当中必然是有隐情”
至此,李云辞心头钦佩不已,正要再行礼,“多谢大将军,免了一场生灵涂炭。”
曹侃却抬手制止了李云辞,反而朝李云辞躬身深行一礼,久久不曾起。
“合该我谢过王爷,镇守边关,时至今日,仍忠心不泯。”
蔺璟做梦都不曾想到,他千算万算,竟跌在了前世任他拿捏诓骗得曹侃手中。
曹侃不曾守崤山,而是大开了城门,拥李云辞入内,至此,竟与李云辞一道倒戈。
足足四十万大军,眼下正从崤山以摧枯拉朽之态往金陵而来。
他不知晓究竟是何处出了岔子,李云辞在曹侃回金陵前曾去寻过,可二人说了什么那使者皆说与过他,并无蹊跷,反而瞧着曹侃说话的语气,仿佛对李云辞很是不岔。
曹侃统共在金陵待了两天,蔺璟深谙曹侃为人,知晓他忠心不渝,故而在他面前,那两天蔺璟自问也没有旁的差错,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当消息传回,朝堂之上便乱作了一团,众大臣或言之凿凿,或唾弃曹侃,不知分做了几派。
蔺璟头痛欲裂,全然无心听身畔那群人如何吵闹不休,他心下清楚,失了曹侃,便如失了一臂
再要取李云辞的命,已然难如登天
这日一早,天还不曾嚯开银线,院中星空寂寥,蔺璟一人立身在院中,不知站了多久,衣衫上头凝了一层薄薄的水露。
远远瞧去,整个人似被笼在水雾中,缥缈又冷凝。
忽得,蔺璟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心头竟升起一丝恍惚。
半晌,僵硬地回转过身,抬足踏在院中的鹅卵石小道上,与上头的几缕铂翠的青苔摩挲发出细细的沙沙身。
蔺璟缓缓上了石阶,行至檐下,随即推开屋门,跨步迈入内。
这里是文宗的寝殿,眼下文宗正如活死人一般躺在床榻之上。
蔺璟绕过屏风,至床榻前,冷眼瞧着一动不动的文宗,随即从他的枕下摩挲出一条软鞭,眼都不曾眨一下便抬手朝文宗抽了过去。
一下,又一下。
似发泄,似憎恨。
文宗躺了许久,身上的一坨肉早就臃肿不堪,不过三两下便皮开肉绽。
不多时,外头有内侍监叩门,声音颤抖不已,只道大事不好了。
闻言,蔺璟才后知后觉得停了手,想来是李云辞一行已至城门外。
随即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周身好似又得了气力一般。
欣欣然挑了眉头,眸中散发着奇异的光,他今日若活不成,那也要拉李云辞垫背
随即撇了软鞭,转身朝屋外去。
拉开门,朝那内侍监吩咐,“去将刘嫔娘娘寻来,带去城楼之上见我。”
寝殿的门大敞着,内侍监却目不敢斜视,诺诺应下。
只二人皆不知,有一纤袅的身影躲在暗处,待他二人远去,才悄么儿钻入寝宫,反手阖上了屋门。
天将破晓,好似化作了一把利剑,将混黑的夜幕挥剑斩出一缕曙光,曙光从灰蒙的积云中碎开,将被雾潋环绕的城楼照得若明若暗。
城楼之外,是李云辞与曹侃二人携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鼓角齐鸣,俨然有气吞山河之势。
与之相较的,便是城楼之上,一行额间正不住冒着冷汗的士兵,他们心头皆知晓,眼下便犹如困兽一般,与城楼下的四十万大军相较,他们毫无胜算。
正这时,蔺璟跛着足,从长长的石阶缓步登上城楼。
随即一挥刀,便将一正在瑟瑟发抖的士兵砍破了胸膛。
霎时,鲜血喷涌不至,众人见状皆大骇不已。
蔺璟却高举了刀柄,怒斥道。
“谁人再敢这般露怯我先送他去见阎罗”
至此,众人皆低着头,再不敢多言。
蔺璟一瘸一拐得行至城楼,抬手撑住城墙边沿,从城楼之上向下探身一瞧,便见李云辞勒了马缰在大队人马之前,神情信然。
待见着蔺璟露面,李云辞朝身畔的李宥示意,李宥随即拉弓射箭,将有沾既口供的那张纸挂上箭羽,随即“簌”得一声破空射丨出,牢牢地钉入城墙之上,霎时,便有人私下那张纸查看,一时之间,喧闹声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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