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到阿二唤他,“王爷?”
恍惚间倏地回了神,侧目,“何事?”
那头阿二随即陪上笑脸,“王爷,属下才刚问,可是要回府去了。”
李云辞听罢,睥了眼阿二,随即翻身上了马,提起马缰,向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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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马车嗒嗒地跑了起来。
待至王府,俞嬷嬷与赵嬷嬷皆在王府外头候着了,见着马车来,随即上前扶人。
贺瑶清步履匆忙,下马车行至李云辞身畔之时,连头都不敢抬,只与俞嬷嬷一道回了南院。
李云辞跟她原是一道的,只今日却走得极慢,故而贺瑶清待入了回廊便已然将他远远地抛在后头了。
至南院偏屋,浴间的水早就备下。
贺瑶清坐于妆屉前,俞嬷嬷替她卸妆发。
不过一瞬,只一抬眸,便瞧见了铜镜中的她自己。
今日是除夕,待过了今夜,她便十六了。
原不过比东珠大了一岁,可如今眼里全然没有东珠的娇俏跳脱。
想罢,贺瑶清心下一叹,随即将手中的篦子往妆匣上头一放,散了头发便往浴间去了。
浴间薄雾潋潋,待贺瑶清整个身子皆置于热水中,才觉将今日从早起至现下的乏累皆驱散了去。
只脑中却不自觉得想起晚间那乌龙似的一吻。
抬手轻置于唇瓣之上,那上头仿佛还有李云辞那骤然低头时的炽热鼻息。
瞬然,手指好似被烫了一般缩回了水中。
贺瑶清心下懊恼窘迫非常,抬起玉足便在水中扑腾起来。
水花四溅,水珠顺着浴桶向下滚来,渐渐在浴桶四周漾出水渍。
他认错了人表错了情,她心神被扰得纷乱,凭白遭了殃。
外头候着的俞嬷嬷听着声音,遂关切道,“王妃?可有事?”
贺瑶清随即敛了动静,只道无碍。
良久,贺瑶清才想通了。
左右做错事之人是他,与她何干?
但凡日后问起,只矢口否认便是。
待心绪渐平静,遂起了身。
外头的俞嬷嬷随即入内替她擦拭了身子的水珠,手置膨隆处时更是放轻了动作,只口中不住赞叹。
“王妃之美貌,俨然是扶摇直上之态。”
贺瑶清愣了半晌,才闹明白俞嬷嬷眼下在说什么,随即羞红了面颊,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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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过了新年头,东珠便不大见到了,听俞嬷嬷说好似是被秦氏关在屋子里另请了夫子教书。
这头贺瑶清除了要给秦氏请安之外,便再没出过屋,至多闲暇时在院中散步晒日头。
有时在东院给老夫人请安碰到李云辞时,也不见他上前来与她说话。
只每每悄么儿抬眼偷瞧他之时,他便也那般瞧得正望着她。
只一眼,便教她又陡生心虚之意,或慌忙别过眼去,或端起茶盏佯装饮茶,再不敢乱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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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头已过,虽说不曾到桃李争妍之时,天却渐暖了起来。
东珠也渐渐能出东院了,只每每来瞧贺瑶清时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不上几句话便又被唤回去。
这日晌午,贺瑶清差人将贵妃榻搬至院中,正靠着榻上晒日头,便见东珠蹦跳着入了院子。
“嫂嫂!”
话毕,已然至贺瑶清跟前。
“东珠!今日怎得这样晚!可是学得不好被夫子留堂了?”
那东珠随即皱了小脸,“嫂嫂快莫说夫子了!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整日都在东院里头,除了夫子便只瞧得见阿大!当真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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