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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给冷繁星一个安慰也是好的。
冷繁星推她出了内室，“寒梅，你快去休息，我都说了没事。”
寒梅想再劝说几句，门在她身后轻掩。
她沉沉叹气，和衣守在外室。
子时，门被轻轻推开，寒梅警惕，握住藏在床下锋利的匕首。
脚步声逼近，在她床边停下，声音沉稳，“别动。”
寒梅一愣，旋即放心，安稳睡去。
内室里，冷繁星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哭了出来。
发泄一通后，是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坚定，执着，信念，齐齐涌上心头。
倏然，冷繁星听到有脚步声，沉稳有力，不似女子，难道……
冷繁星迅速熄灭灯火，钻入被窝。
凉风倒入，冷繁星只觉毛骨悚然，若非知道来人是万俟邪，她肯定准备银针防卫。
冷梅香扑面，衣料摩擦声响起。
冷繁星动了动耳朵，他在做什么？
慢慢吞吞，在脱衣服？
那人一撩锦被，与她躺在一起。
温暖的大掌从腰部移至她胸口。
冷繁星放慢呼吸，尽可能不引起万俟邪注意。
她却不知这样适得其反，万俟邪冷笑，在冷繁星耳边吐出湿润气息，“星儿，装睡，不好。”
冷繁星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这个男人，冷热无常。
她想转过身，却被他按住，“本王喜欢这样抱着你。”
冷繁星叫苦，她现在十分盼望天亮。
“离，离渊，你……不生气了？你原谅我了？”她试探。
万俟邪用力往他怀里压了压，“本王很生气。”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原谅我？”
“不如星儿允许本王每晚都和你一起睡？”
冷繁星暗道：即便她不允许，这个男人就进不来了？
她讪讪道：“好，只要你肯原谅，我做什么都好。”
万俟邪心满意足地在冷繁星肩头留下印记。
……
翌日，冷繁星悠悠转醒，寒梅的俏脸映入眼帘。
“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冷繁星笑骂，“你守在外室都不通知我，看来你还是向着你的主子。”
寒梅挂起帐帘，“小姐，您和摄政王都是奴婢的主子，而且昨晚我在外室睡着了，今晨早起才见摄政王从您屋内出来，还吓了我一跳。”
冷繁星拍了拍脸，“昨日的事情我不清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小姐，奴婢为您梳头，一会儿春雨就会请您过去。”
冷繁星勾唇，“倒是把她给忘了，今日就遣送她去地府吧。”
梳洗打扮后，春雨一身素衣敲门。
“小姐，夫人说梨园春新上了剧目，请您一起过去看。”
冷繁星没接话，寒梅端着架子道：“春雨，夫人会找你传话？说瞎话也不学得像一点儿。”
春雨跪下，胆怯道：“小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昨晚，晴儿小姐找到奴婢，说奴婢被夫人选中，从今往后，奴婢只负责照顾夫人，所以夫人才找奴婢传话。”
寒梅讥讽，“伺候夫人？瞧你穿的，丧里丧气，哪有伺候夫人的样子？出了府门，别人还以为府里出丧呢。”
春雨望向冷繁星，弱弱道：“小姐。”
冷繁星薄唇微抿，春雨还是喜欢演戏，主仆一对儿，跟冷晴儿真像。
“春雨，寒梅说的对，你这个样子，太素了。”冷繁星指尖挑出一点儿芙蓉润肤膏，“寒梅，去衣柜拿一套我的衣服给春雨换上。身为我信安公府的丫鬟，穿着打扮可不能太差。”
寒梅不忿，“小姐，您都没赏过奴婢衣裳。”
冷繁星安慰，“春雨现在是我娘的丫鬟，地位自然与你不同，快去。”
寒梅瞪了春雨一眼，转身到衣柜里挑衣服。
春雨跪在地上，心下暗喜，冷晴儿小姐果然没说错，冷繁星再厉害也不愿对夫人和夫人身边的人下手。
哼，冷繁星，心软就是你的弱点！
今天，你死定了！
冷繁星乜斜着春雨，见她嘴角上扬，便知道那一肚子坏水已经煮烂。
寒梅挑选好衣服，送过来，“小姐，这件如何？”
冷繁星扫了一眼，是去年春季定制的襦裙，她从未穿过。
惹人怜爱的粉嫩颜色配合春雨那张狐媚子脸，还算可以。
“拿去给她试。”
寒梅走到春雨身边，“给，小姐赏赐你的，自然是最好的。”
春雨叩头，“谢谢小姐，小姐人美心善，一定会有福报的。”
“是吗？”冷繁星涂完口脂，居高临下看她，“那本小姐等着你说的福报。”
春雨窃笑，冷繁星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骗。
吃过早饭，冷扶义单独跟冷繁星汇报，这几日以各种理由坑骗冷晴儿钱财的计划。
冷繁星赞叹，“论坑蒙拐骗，二哥称第二，皇城就没人敢称第一。”
冷扶义咂舌，“有一人当的起第一的名号。”
“谁？”
“当然是我妹夫！”
“为何？离渊是摄政王，他要的东西没人敢不给，何需坑蒙拐骗？”
冷扶义伤心，“繁星，你还没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若嫁出去了，二哥我被妹夫欺负，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离渊从来不欺负自家人。”冷繁星单手支颐，“二哥，繁星永远都是你的妹妹，若那一天离渊真的欺负你，妹妹一定拦着他。”
冷扶义贼笑，“二哥昨天跟妹夫的手下赌钱，手气太好，他们的钱都进我腰包了。”
“离渊的手下跟你赌钱？二哥，你确定你没被骗？”
冷扶义从怀里掏出几张银钱，“看，五千两。”
冷繁星不信，亲自检查，“可以啊，二哥，都是真的，你跟他们赌什么？”
“秘密。”
第34章 寻梦欢
冷扶义指尖掐着银票，悠悠然离去。
冷繁星冷哼，“谁稀罕。”
寒梅踏门而入，“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冷繁星与寒梅一同出门，府门前只有一辆马车。
冷晴儿从车里探出头，“繁星姐姐，车夫病了，可否借你的丫头一使？我记得寒梅学过赶马车。”
“冷晴儿，府里一共三个车夫，都病了？”
“姐姐以为我在骗你？”冷晴儿一脸人畜无害。
冷繁星勾唇，“寒梅，辛苦你了。”
寒梅点头。
上了马车，冷繁星才发现，宽敞舒适的马车里坐着三个人——穆柔、冷晴儿和春雨。
她最后上车，只好坐在靠边的位置。
想必，这位置是故意给她留的。
冷繁星坐稳，寒梅便赶车前往梨园春。
梨园春，皇城最大最奢华的戏院，宫里举办宴会经常邀请梨园春的戏班子演出。
是皇城贵妇经常出入的地方。
别人不知道的是，梨园春的老板是万俟邪埋在皇城十年的眼线，专门提供皇城富家消息。
穿过皇城大街，向右拐，清词唱曲，幽幽怨怨。
“小姐，我们到了。”
寒梅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戏院专人接管马车，冷繁星等人一同进入梨园春。
早有贵妇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开始窃窃私语。
“那不是信安公府的冷繁星么？她也来梨园看戏？”
“她身边病怏怏的那个就是信安公的夫人穆氏，听说专宠养女冷晴儿，连自己女儿都敢打。”
“啧，这种人还有脸出来，那个冷晴儿一脸狐媚子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哎，穆氏身边那个穿粉色襦裙的女孩儿是谁？难不成穆氏又收养了一个？”
“这穆氏也是个眼瞎的，放着自己亲生女儿不管，偏宠养女，如今冷繁星都是准摄政王妃了，她还是偏向冷晴儿，估计冷繁星恨透她了吧。你看，冷繁星带着自己的丫鬟故意落在后面呢。”
冷繁星将这些碎嘴人的话听在耳中，嘴角弯起讽刺的弧度。
“小姐，她们都在说夫人。”
“让她们说，人家又没说错。”冷繁星故意提高音量。
冷晴儿尴尬笑笑，“繁星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冷晴儿，你现在只是暂住我们信安公府，别拿自己当颗葱。”
“姐姐教训的是。”
在外人面前，冷晴儿总是最弱小的那一个。
冷繁星早就见惯了她的嘴脸，不屑一顾。
偏巧有傻的，还说冷繁星仗势欺人。
寒梅忍不住道：“这位小姐，您嘴下留德，万一哪天您未婚夫被别人抢跑了，别哭着喊着破口大骂！影响您今日留下的美德。”
那管家小姐气得脸色涨红，“摄政王妃就是这么教育婢女的？如此不堪有什么资格嫁给摄政王？”
冷繁星手中团扇轻扇，气势凌人，“你想知道？”
管家小姐禁声。
“小姐无胆量听，我也懒得讲，给小姐一句忠告，离摄政王远点，否则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冷繁星等人走后，管家小姐身边的丫鬟道：“小姐，冷繁星不过商户之女，也太过分了。您好歹还是宰相千金，她哪里比得上您？”
“我想摄政王也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等他玩腻了，冷繁星自然就废了。”
这些话被尾随而至的碧落听见，暗暗记下宰相府千金一笔。
西楼二层，雅间。
镂空香炉缭绕独特的香气。
冷繁星瞥了一眼，香里有毒。
这屋里只有她、寒梅和春雨三人，而冷晴儿与穆柔单独一个雅间。
春雨献茶，“小姐，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先喝杯茶？”
冷繁星端到鼻尖，嗅了嗅，赞叹，“好茶，……可是我不渴。”
春雨笑了笑，“这还有糕点，您尝一块儿？”
“芙蓉糕，白里透红，颜色刚好，不愧是梨园春大厨做出来的，吃起来一定美味，赏你了。”冷繁星把一盘糕点都推给了春雨。
春雨连忙摆手，“小姐，奴婢怎敢要您的东西？”
“春雨，小姐赏赐你，你敢不吃？”寒梅从腰间拔出二寸软剑，剑光凛凛泛着寒光。
春雨差点失声，她捂着嘴巴，瞪圆眼睛。
她从来都不知，一直被她欺负的寒梅居然会武！
冷繁星敲了敲桌面，“快吃，一会儿凉了。”
“我吃，我吃。”春雨犹犹豫豫抓一块儿芙蓉糕，含泪吞下。
冷繁星和寒梅对视一笑。
一刻钟后，一楼的台上开始表演。
唱的根本不是新戏，而是牡丹亭《寻梦》选段，想来是冷晴儿糊弄她母亲的。
一旁站立的春雨开始浑身发软，「扑通」卧倒在地。
她面颊泛红，双眸含媚，唇干舌燥，克制不住撕扯自己的衣服。
寒梅道：“小姐，媚药起作用了。”
冷繁星抚摸茶盖儿，叹息，“可惜香茶，竟要忍受污浊。”
“小姐，茶里藏了不该有的东西，便不是好茶。”寒梅恭敬地开门。
冷繁星绕过春雨，“好好享受。”
主仆二人换到东侧雅间休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隔壁有人闯入，女子呻吟的春叫声不断。
“王妃好兴致，隔壁都叫得那般惨烈，王妃都不为所动。”梨园春的老板推门敬茶。
“夜老板也好兴致，梨园春出了丑事，您还有闲心给我敬茶。”
“王妃，您放心，主子交代的事，一定办的滴水不漏，只是又便宜了冷晴儿。”夜老板有些失望。
“便宜？这场好戏，她才是主角。还要麻烦夜老板照顾好我母亲，她是个耳根子软的。”
夜老板拱手，“王妃安心。”
楼下，伶人咿咿呀呀唱着。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随着一出结束，隔壁的声音也停息。
冷繁星意犹未尽，“这就完事了？”
寒梅讪讪，“小姐，你这话若是被摄政王听见，又要说您不正经了。”
“他今天不是没来？寒梅，你不会告状的，对么？”
寒梅汗毛倒立，她怎么觉得自从小姐上次昏迷后醒来，整个人都变得可怕了？
第35章 浸猪笼
“啊——”
一声尖叫传遍西楼，戏迷们纷纷朝二楼张望。
“发生何事了？”
“不知道，去看看。”
众人聚集到二楼春雨所在的雅间，顿时目瞪口呆。
“那女子是谁？衣不蔽体，有伤风俗。”
“这也太龌龊了，梨园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姑娘怕是毁了，咦？你们看，那边角落里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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