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楼布局大不相同,每扇房间门都紧闭着,况且这里安静到一个脚步声都特别明显,似乎温度也低了几分。
面对着众多房间,舒浅之有些迷惑,当捕捉到一扇门底下透出来几丝光线时,便直接朝那边过去。
抬手轻敲两下门,她异常乖巧站在门口等待,脸上五官揉成一团。
门很快就被打开,季则宸出现在她面前,在见到她时没有明显的神色,但也似乎没在生气。
“谁允许你上来的?”他低沉的声线出声,不悦的神色敛去几分,并没急着赶舒浅之下楼,只堵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盯住她。
“我是来道歉的。”舒浅之埋着头,声音很弱带着点哑,“对不起,我惹哥哥生气了。”
季则宸环臂靠在墙上,没有温度的目光始终跟着舒浅之的一举一动走,但完全看不透他的情感,“所以这就是你擅自上来的理由?”
“楼下没有人,我就直接上来了。”舒浅之的声音更低,手指不安的拽住衣角,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呃……”季则宸感觉她好像又要哭的样子,不免又有些烦躁。
他现在也没凶她吧?没说两句就要哭,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
他闷闷吐出口气,连看都不想再看舒浅之一眼,直接往里走进去,但却也直接默许了她走进来。
舒浅之顿了顿,显然季则宸的反应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跟在他身后直接进了房间,只用余光简单打量了整个空间。
应该是季则宸的书房,但是书房内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有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格外醒目。
她的目光不自觉在那画上定格了片刻,无厘头抽象画,像是在借机宣泄什么,尽管不知出自谁之手,但她却隐隐能有一种共鸣。
毕竟这种画风……与她的有些相似。
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下一刻便有卷纱布朝她的方向丢过来,恰好稳稳落入她的怀中。
收回目光,她拾起纱布握在手中,又看着面前的好几瓶药水。
再一看将这些丢过来的人,已经像是个没事人那般转身站在窗台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点了支烟。
烟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有些呛人,舒浅之完全没想到季则宸的一系列反应,心被温暖了许多。
“哥哥。”她小心翼翼的出声,即使现如今季则宸还没完全表示消气,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继续得寸进尺,“我左手行动不方便,你能帮我一下吗?”
窗台前的那个人没有反应,只扔过来三个字,“自己动。”
“噢。”舒浅之见好就收,但打内心里都不想就这么放弃,便打开药膏,作势笨手笨脚的随便处理几下。
伤口接触到药剂所带来的痛感比想象中的要更深一些,本就异常敏感的她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
想起站在窗前的那个人, 她便又顺势轻声惊呼,“痛……”
她的声音细小,却在无形间异常挠人。
第21章 哥哥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季则宸眸光与指尖同时收紧,性感的喉结甚至上下滚动了几下,但面色仍未改。
他并不觉得舒浅之这种皮外伤会真严重到连自己上药的能力都没有,再睨着面前这个人,他只能用「娇柔做作」四个字形容她。
这头舒浅之精致的眉心拧成一团,忍着越来越严重的刺痛感上完药后,又将纱布抽过来对着自己的手肘就是胡乱缠上一圈又一圈。
最后再抱着自己缠得乱七八糟的手小碎步走到季则宸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真诚朝他软绵绵的出声,“哥哥能帮我系一下吗,我只有一只手没办法完成。”
季则宸抽烟的动作顿了顿,看见她系塑料袋般的纱布包扎法,此刻心情:……
同时舒浅之还悠悠扔过来一句话,“我想要一个蝴蝶结。”
“呃……”季则宸将烟咬在唇上,嫌弃蹙眉看向她,“谁告诉你纱布是这么包扎的?”
舒浅之疑惑的眨巴眼睛,“不是吗?”
挺蠢……
季则宸在心中轻哂,将烟掐灭后便带着舒浅之回到沙发上,动作粗暴的直接拆掉她手上难看的纱布,随之又拿了卷新的,裁剪下一块之后再覆盖到她的伤口上,用胶布固定起来。
虽然包扎得很粗糙,并不好看,但至少是有效包扎。
舒浅之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伴随着他指尖残留的淡淡烟草味,看着他虽表现得很不耐烦但还是很耐心的每个动作,眼角不自觉眯成轻快的弧度。
直到季则宸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又直接丢过来的一句吐槽,“连这都不会,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舒浅之嘻嘻一笑,趁机趴在季则宸的肩膀上,依赖性蹭了蹭,“因为我有哥哥呀,哥哥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其实她并非不会这些,只是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又怎么才能「哄骗」季则宸亲自帮她包扎呢?
而事实证明,这一招还是很有效的不是么?
“想多了。”季则宸冷然出声,也并没有要在舒浅之身边多呆的意思,替她包扎好伤口之后便起身摆脱她,又过去窗前点燃了下一支烟。
似乎很烦她。
但其实也没那么烦。
“哥哥,那你应该不生气了吧。”舒浅之乖巧坐在沙发上,隔着不远处悄悄看着季则宸,顺势问出声。
他是真的很好看,五官精致轮廓分明,特别是他的喉结尤其性感,让人不自觉想摸一摸。
季则宸突然间侧头目光落在舒浅之身上,恰好对上她略带有迷离的双眼,眸色稍微眯了眯,似乎想从她眼中看清藏有的欲望。
“你太自作多情了。”季则宸略略危险的盯着她,神色间带有一丝警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你生气?”
“可是哥哥明明还是在意则曦的,不是吗?”
舒浅之并没有逃避季则宸的当众抓包,反而更加大方的看着他,悄悄侧头,表情要多单纯有多单纯。
也仿佛这句话指的只是普通兄妹感情那般纯洁。
季则宸没回答她的话,只率先收回目光,烦闷的回去深吸一口烟。
“只要哥哥能不生气,那则曦做什么都可以。”舒浅之笑嘻嘻,顺势强调了自己的衷心,又在无形之间更拉近自己与季则宸关系一步。
季则宸抖了抖烟灰,虽没出声,但唇边挂着冷嘲。
做什么都可以?
要真做起来还怕她承受不住。
他并没有给舒浅之任何回应,而舒浅之也丝毫不在意。
她知道见好就收,便站起身拍拍屁股,再一通输出,“只要哥哥不生则曦的气那就好啦,那我就不打扰哥哥啦,哥哥要早点休息哦!晚安啦!”
道完后,她便踏着轻快的步伐踱步出了书房,还像个乖孩子般轻轻开门关门。
书房内,季则宸并没有回头,但是注意力一直跟着身后的动静走,直到听见关门声才起身坐在椅子上。
目光落在桌上的药水跟纱布,手边的香烟恰好燃尽,他又从盒内抽出一根,但没点燃,只放在指尖把玩。
回想起舒浅之的一举一动,他脑海中只有两个字:烦人。
第22章 哥哥少我的蝴蝶结
但偏偏就是这种烦,却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挠在他的心尖,莫名还有些上瘾。
打火机最终还是亮起了微弱的光,点燃在烟头上星星点点,尼古丁刺鼻的味道再一次充斥了整个空间。
季则宸掐着太阳穴,目光落在窗外漫无边际的夜色中,躁意更深。
……
舒浅之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余光间瞥见的便是几个在楼梯口急得来回跺脚的身影。
见到她毫发无损的出现,万峰跟李阿姨神色反而同步一愣。
李阿姨赶紧迎上去,对着她来回关注看了看,“小曦你怎么跑上楼去了?见到季爷了?他没为难你吧?”
连续三个问句,足以表明李阿姨心情的急切。
但舒浅之却很不解。
方才她在二楼分明没有看见什么特殊的事物,况且在季则宸看见她出现时神情也没有过多不满,似乎对她上楼这件事并没那么在意的样子。
那既然如此,李阿姨跟万峰为何还会如此着急?
将自己的好奇心压在一旁,舒浅之摇摇头,回答李阿姨,“没有呀。”
随即抬手展示了下自己手肘处的纱布,“哥哥还帮我包扎伤口了呢,他对我特别好!”
闻她的言,李阿姨虽悄悄松了口气,但却与万峰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紧接着又追问她,“你上去二楼之后没胡乱走吧?”
“没有。”舒浅之表情无辜。
但她内心仍在暗自斟酌,莫非二楼的某个角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并不清楚,但想稍微试探一下,便多补充了句话,“我就去找了哥哥,难道二楼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吗?”
“你啊,就不该上去二楼。”李阿姨又慈爱又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莫名在二楼回荡一圈之后才收回来,劝戒她,“你这孩子,我前几天都跟告诉过你了,二楼是季爷的私人区域,让你别上去,以后就别乱跑了哈,再想见到季爷也不行。”
“为什么呀?”舒浅之真诚的发问,“哥哥见到我在也没说什么呀,他还不再生我的气了。”
“那是你运气好。”李阿姨没多说,只留下匪夷所思的一句话,随后话题就被万峰打岔过去,两人都没再提起这件事。
舒浅之也没机会再能旁敲侧击。
李阿姨很快后便把她送回房间,随后跟着万峰一同离开,纵使舒浅之心里藏着许多疑问,但也没能得到解答。
只能暂时将所有好奇放在一旁,她将目光落在自己手肘季则宸亲自包扎的伤口上,心里偷着乐。
回想起今天这整日,还真是一波三折,原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没想到却因此能见到季则宸,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至于手上的这块纱布,那就是战利品了。
蓦然间某种想法在她脑海中应运而生,她过去拿起在书架上的钢笔,用左手在手肘处的纱布上歪歪扭扭画了个可可爱爱的蝴蝶结。
搞定后直接拍了张图片,再以彩信的方式把照片发送给季则宸:
【这是哥哥少我的蝴蝶结哦,现在我帮哥哥补回来啦——】
二楼书房,手机声震动了两下,季则宸指尖勾到手机,瞥见这条信息。
蓦然想起她在让他帮忙包扎的时候所说的话——想要系个蝴蝶结。
摁下电源键,季则宸指关节蹭了蹭鼻尖,轻哂。
她还真是一个连生活都难自理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又无知又蠢,动不动就只会哭。
但说实话。
他却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反感。
……
一楼,舒浅之在发完信息的时候并不奢求季则宸能回复,甚至想着他能看到这条消息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无趣将手机扔到一旁去,又翻出止痛药倒了几颗服下,随后直接一头栽进被窝内躺着。
感受着渐渐变缓的手臂疼痛感以及自己身体的变化,对应起这几天来她身体的各种反应,她突然似乎有了什么眉目,想确认一下。
于是她便又爬起来,多拿了盒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备用,随后才躺回被窝中。
困意渐渐袭来,舒浅之什么都懒得去想,甚至连晚饭都懒得吃,躺床上不久之后便安然进入了梦乡。
半夜,如在意料中的,她再次发烧了。
只不过还好是低烧,她爬起身来强撑着不适吞下准备好的退烧药后又躺回床上,整个家中的其他人她谁都没有惊扰。
全无困意,她只能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任由脑海中一些片段胡乱的闪过。
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她醒来的时候,应该就又能恢复生龙活虎吧。
第23章 没少帮别人系领带?
天刚蒙亮太阳尚未出现,舒浅之便已经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从床上爬起身,一溜烟跑到餐厅去。
她几乎一夜未眠,如果说前半夜是因为身体的不适,那么后半夜完全是被饿到睡不着。
好容易熬到了六点多的时间,她就是准备起来找李阿姨蹭吃蹭喝的。
结果来到餐厅才发现,这边空无一人,未见李阿姨的身影,甚至连保镖都还没开始工作。
蹭吃计划失败,舒浅之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只好自力更生。
在餐厅区域内转了一圈,这里东西不少却几乎没有早餐,最终也只能在一个角落边边翻到包无人问津的吐司。
没想那么多,她立刻塞了块入口中,边食用边才想起看一眼生产日期,于是她左手抓着土司片,右手找到保质期一栏,简单瞥了一眼。
掐着手指算了下日期。
好家伙,过期一天了。
口中的面包片瞬间就不香了,但是感受着自己咕噜了一晚上的肚子,她又于心不忍。
不管了,反正她现在正是处于发烧过后抵抗力最强盛的阶段,就吃这么几片过期了的面包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当下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没有过多犹豫,她咬着吐司的动作继续,全然将过期了的事情忘却到脑后。
一片面包刚吃完,在刚准备伸手过去拿下一片时,从拐角处便走过来了一个人。
身材高挑,西服在身,矜贵高雅深情漠然,只不过领带还没有系好,此刻正随意散在两侧,他手中的动作正准备系衬衫的扣子。
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也因他的这番动作而更加明显,大早上便能看见这种场面,对舒浅之来说简直天大的福利。
走过来的季则宸看见她的身影,同时也一顿,随即问她,“你在这做什么?”
舒浅之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神态,将花痴的神态转变为对哥哥的崇拜,晃了晃手中的吐司袋子,“我肚子饿,出来找吃的。”
季则宸没说话,只是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似乎在洞察些什么,精明又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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