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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各有各的脑洞，都能编出一套故事了。
最后还是海星觉得这样不妥，在前面一站暂停的时候，趁着天黑下了水,与小V沟通了一下，费了一番功夫，这才说服它们远远地跟着，反正海豚听力好,离上千八百米也不会跟丢。
……
海星站在码头上，余光瞟到卫江似乎又在走神想着什么，这两天这人就一直很奇怪，要不就是躲闪她的视线，要不就是偶尔露出懊恼的神色。
“那个,你这几天没事吧。”等船的功夫,海星还是决定问一问，好歹是世交嘛，明知道对方状态不对,装作看不见好像有点不太好。
卫江一愣，反应过来海星的意思，这两天他的表现是有些异常了,连外人都看出来了，闻言整了整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放心，已经没事。”
要不他还能怎么说，难不成说他自作聪明的把人误会成偷渡者了，那样估计会被人从这一脚踹下去，朋友没得做。
海星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熟悉的船越来越近了，连忙挥了挥手。
潘金也看到了，马达声太大，也是挥了挥手回应。
没一会船就靠岸了，海星两人也不等把船挂好，就直接跳了上去。
潘金刚才还没留意，此时定睛一看。
呦，这不熟人嘛。
“你这丫头，还跟我玩惊喜呢，就说是朋友，也没说是谁，原来是这位大忙人啊。”潘金先是取笑了海星一顿，之后转头就是一拳擂到卫江的胸口。
“好小子，听说你刚修养好就又办了大案子啊。”潘金往日把八面玲珑的笑容全然不见，带着发自内心的赞叹看着卫江，“真是长江后浪拍前浪，我这个前浪只能退休养老了。”说到最后带上一丝自嘲。
“潘哥可别取笑我了，这案子是怎么办的，你们还能不清楚，我也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西瓜。”卫江意有所指的扭头看着身边的海星。
“细节我可不知道，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年轻人联手搞的，这么大的案子整个内部都被轰动了。”潘金自然知道海星有出力，不过国人嘛，总是喜欢用夸外人的方法来表扬自己人就是了。
海星摇着头耸耸肩，“我离开的这几天爷爷还好吗，那边的事他不知道吧。”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虚。
潘金驾驶着船缓缓离开码头，大声的道：“这我可不清楚，反正没从我这透过话，至于有没有别人和老爷子联络，那就说不好了，不过啊，这两天看着老爷子在村子里闲逛，倒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的很。”
海星琢磨着潘金的话，也不确定爷爷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索性也不问，个把小时就能到家，到时候就知道了。
卫江见两人有来有回，原本八成的确定又多了一成，心里再次叹口气，这事办的，估计他有一段时间要缓不过来劲。
“对了，你走之前不是说要学开船吗，要不要上上手啊。”潘金闲聊的搭话。
“我已经会了。”海星坐在船里，当初她从河口村把启明号开出来，因为有之前几次留意阿平和潘金的手法，试了几次就上手了。这海上行船有一点好，就是随便开，也没有车道和阻碍物，想拐弯就拐弯，想直行就直行，只要不触礁，肆意的跑起来，学会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那敢情好，回头这船没事你就拿去开，这附近好多有意思的无人岛，景色也是各有各的美，听阿平说你潜水的本事一绝，到时候自己一个人或是叫上几个兄弟去野营，我可是听说了，你的厨艺也是让人赞不绝口的，可不能肥水光流到外人田里。”
海星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潘金的这话可就相当于老爷子松口了，要不然他可不敢随便许诺，这么一来那她以后出去探岛直播什么的就更方便了。
“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之前爷爷一直没答应，没想到这次这么轻松就同意了。”海星开心的直乐，都有点归心似箭了，丝毫没发现她这话说完后，潘金和卫江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老爷子都知道了吧，要不然怎么说了船的事。卫江眼神分别看向远方和脚下的船。
卫江心想，海老要不是听说了海星带着两个姑娘开船从河口村跑出来，又在无人岛点火露营的事，想必不会开口说让潘金把船给她开。
这我可不知道。潘金耸耸肩，眼神游移的转过头去看向远方。
卫江眼神一转，看海星还一副尤不知大难临头的样子，只顾乐呵着畅想未来，也是哭笑不得啊，这人自从一见到潘金，就好像回了家似的，之前在外面的稳重和周全，全然没了影子，连他话里的意思都没细想。
而且之前潘金很突兀的说老爷子最近“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这可不是对孙女孤身在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的样子，反而像是对海星做的事了然于心，并且对此骄傲自得才能露出来的精神面貌。
卫江心想，希望他跟着一起去能让让海老爷子顾及着有外人，帮海星省了一顿竹笋炒肉。
……
时隔半个月，海星再次回到山下村，正好赶上退潮，一大堆人拿着桶，骑着三轮车，一趟一趟的往家拉着什么，有几户正好经过码头。
张红霞驾着电三轮一看几个人往这边走，就把车刹停了，眼睛一亮，离得还远就挥着喊起来：“海丫头，是海丫头吗？”
“张婶儿！”海星也热情的挥手，半个月没回来，看到村里的人都格外的亲切。
“嗨呀，海丫头，你可回来了，我还怕你回不来呢，再过上个把月这蚝就瘦了，现在正是时候。”说着就从后车斗里挑大的装了一桶礁石块似的东西，放地上一放，也顾不及等他们走过来，“这蚝你拿回去吃哈，回头再去你那拿桶，我这得赶紧把东西拉回去，你春梅婶和王婶都在那边撬呢，这把车清了还得再回去一趟。”
说完不等拒绝，骑上车就走。
海星快走两步，看着放在道中间的一桶大大小小的“石头”，有的甚至有人头那么大，哭笑不得，她还没见过这么“原生态”的生蚝呢。
潘金拍了拍卫江，“你这来的是时候，现在正是生蚝最肥美的季节，多呆两天，哥几个好好给你补补。”说着就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了。
卫江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人，“她和这边的村民还挺熟的。”
点点头，潘金搓着下巴，他对于看似格格不入的两拨人竟然能混的这么熟也很费解：“海星回来了之后没事就出去赶海，跟这边的一些渔民混了个脸熟，经常互相送东西的，你看着吧，等王家那几个嫂子熬好了蚝油，准会给送过去不少。”
海星不怎么费力的拎着桶走过来，听见他的话，诧异的问道：“她们弄这么多生蚝回去不是卖的吗？”
卫江顺手接了过来，惹得潘金好一番新奇，这钢铁直男什么时候都会来事了，真是难得。
“不是，现在养殖生蚝的也很多，味道也比野生的丝毫不差，价格就上不去了，再加上现在正好是盛产的季节，巴掌大的一个也就一两块钱收，东西还重，拉一船出去，挣个百十块钱，说不定还赚不回油钱呢，不如自家熬点蚝油。”
“所以，耗油真的是生蚝熬出来的吗？”海星惊奇的看着桶里的“石头”。
“当然，每年这个季节，挨家挨户都会撬些生蚝回去，用柴锅熬上两三天就成了耗油，还可以拿出去卖，农家自己熬得耗油，比超市里卖的纯，味道也好上不少。而且现在的人都推崇纯手工纯天然，对于包装食品的防腐剂之类的东西排斥的很，渔民们也能多个收入。”潘金感叹道。
“我一直以为蚝油是用生蚝的壳加一些添加剂做的呢，用生蚝做能卖的那么便宜？”海星惊奇的道出她早年对蚝油的误解。
潘金哈哈一乐：“你这么认为其实也不算错，市场上卖的自然有水分，纯用生蚝熬的没那么黑亮，颜色类似于咖色，卖相不好。”
这说的海星越发期待了，纯蚝油做的菜定是好吃的多，尤其是白灼生菜，脆生生绿油油的西生菜，用蚝油酱汁一淋，鲜中透着甜，空口吃都能吃一大盘，那味道绝了。
潘金看着海星口水都要留下来的馋样，一脸欣慰，他发现海星这次出去虽然才过了半个月，但变化还是挺大的，这么看着哪还有几个月前刚回来时候一身清冷暮气沉沉的样子啊，这么看着倒是符合她二十出头的年龄了。
卫江见状也越发期待看到她和海老爷子相处的情景了，毕竟这些年他也来看过海老两三次，每次见老爷子年龄越来越大，精气神也越来越差，就很惋惜，那样一个与国有功的人，不应该晚年连个贴心的家人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凄凉的度过晚年。
第六十章 阿平
事实上海老远比卫江想的更开明,对于海星做的事一语不发，只顾着忙活给他们烧饭做菜。
海星在厨房打下手，洗菜的间歇抬头正好看到潘金和卫江一人搬了个小凳,委屈的蜷缩着大长腿在院子里撬蚝呢。
“爷爷,我听卫江说您年轻时候的光荣事迹了。”海星挑着眉眼兴致勃勃的看着爷爷，颇有种发现新事物的新奇感。
海老切着配菜，闻言手上一顿，抬头诧异的道：“他怎么告诉你了？这可是机密啊。”
海星竖起根手指把额头前碍事的头发丝别回耳后：“他估计以为我已经知道了呢，索性再知道点也不差。”缘由她多少也能猜到几分，毕竟她这一路上表现出来的行事,就是一副海老二代的样子，也不怪乎人家以为她也是知情者。
海老虽然还有几分奇怪,但也不多问了，毕竟这是严格上来说是卫江犯了忌，但是民不举官不究,而且本来他也准备要找个好时机告诉她的。
“这一路上，你们发生不少事吧。”海老有点为老不尊的八卦样子,看的海星噗嗤一乐，清脆的笑声引得院子里两个大男人也好奇的转头看过来。
海星摆摆手,头也不抬的继续洗菜,“这个相对于您老人家而言,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话是这么说，嘴角却挂着一抹笑容，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在直播间里跟大家谈论任务，心情好起来互相吹捧几句,跟感兴趣的人聊聊当年。
“你这丫头，还跟我耍嘴，快跟我说说，详细的经过我还不知道呢。”海老催促的在海星嘴里塞了一块卤鸭胗。
海星美滋滋的把嘴里的好吃的咽下去，这才七分真三分假的把这一路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本来我是为了裴明月去的，其他的东西，都是顺带。”海星也没过于居功，本来就是如此，赶上了，顺手就管了，要不这种大毒瘤还想留着过年啊。
“你这丫头也是艺高人胆大，有你爷爷我年轻时的做派，你就这么蒙头去了，也不怕出点啥事啊。”海老听完不轻不重的斥了几句。
海星嘿嘿一笑，把洗好的菜放在旁边：“不是还有您给我准备的电话本呢嘛，这不正好用上了，再说了，那些人拿一些民用的信号屏蔽装置，我要真想往外送消息，还真能拦得住似的。”说着轻轻嗤笑一声。
听这话，海老点点头，不过也不忘叮嘱：“有本事是好事，不过也别大意了，阴沟里翻船你爷爷我也不少见。”
海星连连应是，接手海老手里的菜刀，问清楚怎么切之后就把老爷子推到一边去了。
院子里，卫江和潘金两人利索的做着手上的活，嘴里也不闲着。
屋里海老打听细节，潘金这头也满足了好奇心，这案子这几天就差不多要做警情通报了，卫江也不瞒着，捡能说的跟他讲了几句。
“我听说你跟海星动手了？”潘金脚上踢了一下对面人屁股底下的凳子，凑过去小声问道，满眼都是对吃瓜的热情，活生生一好奇心旺盛的猹。
卫江把手里的蚝肉挑到装满水的盆里，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潘金眼睛亮的惊人，搬着凳子往那边凑了凑，“那你们平手的事，是你放水了，还是真水平啊。”
卫江抬眼看他：“你觉得呢。”话里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是会放水的人嘛。
潘金点点头，撇了撇嘴道：“也是，你这家伙，直的可怕，要是想放水，一开始就不会动手，动手就肯定是来真的，我还以为对方换一个漂亮丫头能让你破例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本来就是她先提出来的，虽然我也有个试探的意思。”卫江一点不隐瞒当初他的心理动机。
一听是海星先提出来的，潘金倒是又有意见了：“怎么的，我们这儿这么多兄弟还没个她能看上眼的啊，这我可不服了，不说我，阿平这些年可没拉下手上功夫。”
卫江对他这话不置可否，海星是什么水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说句不好听的，潘金他们加在一起在海星面前还都不是个菜。
“阿平……他最近怎么样了？”卫江有些迟疑，本来海老想找阿平也过来的，是潘金说阿平在忙，晚上不一定能回来。
潘金闻言也有些情绪低落，手上的动作缓慢了几分，“还不是老样子，阿平倒是没放弃过，海上有什么事也都抢着做，平时就是没事人的样子，只不过兄弟们看在眼里不舒服。”
“哎，也都替他不平，你要说是为了国家出的事，我们什么都不说，可偏偏是休假的时候保护别人出的事，那人见阿平瘸了就再也没出现过，阿平还正值壮年呢，却要白白在这渔村里耗尽后半辈子光阴。”
卫江眉眼微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道：“别这么说，‘别人’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吗，都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不分在职或休假，只要身边有需要的人，我们就要上前，对方怎么想……那都是次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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