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有异,那妇人继续道:“我是这西楼的花妈妈,从今起你就是咱西楼新进的姑娘。”这句话提醒着她眼前的一切非比寻常,花妈妈,西楼,这分明是《宿敌》那半吊子小说里出现过的。
“等等,你说你是谁?”沈青萝打量了一会眼前的人,又瞧了瞧四周,古色古香的卧房,和小说中描述的真有点像。
“花妈妈。”夫人也察觉到沈青萝不对劲,不由地多看了她两眼。
花妈妈……沈青萝收回目光,重新审视她。
难怪刚醒来的场景有点眼熟,这么说她现在的身份是小说中的沈青萝?对,她对《宿敌》印象深刻的原因除了那个鸽子精作者中了五百万之外,另一个就是女主与她同名,为此她不爽好一阵,才追了这篇小说。不过小说显然不可,点击量寥寥无几,沈青萝甚至怀疑她是唯一的读者。
她不确信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有可能是梦到了小说里,但这种真实感着实令她心惊。小说中的沈青萝之父、丞相沈砚以贪污之名被斩,母亲殉情而去,刚满五岁的幼弟不知所踪,而她自己被带到西楼拍卖,被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男主凌/辱至死。
沈青萝勉强定了定神,西楼是宁安城最大的青楼,这花妈妈也就是西楼的老鸨,接下来应该是小说中男女主人公初遇的初夜拍卖情节。
果然,下一刻花妈妈顾不得她疑惑,对外面招呼道:“来人,伺候姑娘沐浴。”
话音刚落,两个小丫鬟推门而入,抬着个浴桶进卧房,来来回回往桶里灌水。
这是要来真的了,拍不拍卖初夜无所谓,毕竟她不是真的沈青萝,但拍卖之后……想到这,她掀开被子就要下榻。
花妈妈轻笑了一声,伸手拦住她,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意,“姑娘要去哪?如今丞相已死,你不过是阶下囚,被送入这西楼算是一种福分,若是出了西楼就会被送去流放,以你这副身姿,怕是还未上路,便会被人糟践至死。”
沈青萝捏着被子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是了,小说中的沈青萝刚醒来也是这样,想逃,却无路可逃。
作为天之娇女,小说中的沈青萝何曾受过这种侮辱,一朝沦为阶下囚,连青楼的老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遂低眸掩住眼中失落的神色,“比起沦落风尘,我宁愿被送去流放。”
话说出口,她不由得心惊,这不是她想说的话,是小说中的沈青萝那句对白。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上头发话,将你送进西楼,供世人品鉴,在这西楼和流放相比,至少吃得好,穿的好。”
那头,两个小丫鬟已经将浴桶装满水,花妈妈也不愿再同她废话,招呼两个小丫鬟过来,搀扶起沈青萝往浴桶那头去,沈青萝想将两个人甩开,奈何许久滴米未进,提不起力道,花妈妈上前一步掐住她的手腕。
“我劝沈姑娘别白费力气,若是嫌她们伺候不周,我不介意叫两个年轻力壮的打手过来。”
闻言,沈青萝微怔,当即冷静下来,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孤立无援,不应盲目抵抗,更何况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遂安定下来,任由两个小丫鬟将她搀扶进过去沐浴。
“沈姑娘是个明白人,我也不必多说,在西楼,硬碰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好生准备着,今晚特意为你举办初夜拍卖才是重头戏,对了,从今以后,沈青萝只是过去,你在这的名字叫暮烟。”
花妈妈交代完,推门离去。
沈青萝坐在浴桶里任她们伺候,在水下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用力过度,她又忍不住嘶了一声。
“姑娘?我们轻点。”那两个小丫鬟还以为伺候不周,放轻动作。
沈青萝紧紧咬住下唇,默不作声,她越发肯定眼前的一切不是梦,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她成了小说中的沈青萝。
花妈妈似乎怕她有轻生的想法,自她醒来后,身侧就一直有人看守,整个卧房内甚至连一个伤人的利器都没有,甚至花瓶都被搬个空。
沈青萝也不急,按照小说中的情节,今晚被男主强取豪夺后她便会殒命,那时候或许可以回去,更何况她对那个阴郁狠厉的人有几分兴趣,来都来了,不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不划算。
她轻呼了一口气,逐渐放松下来。
*
转瞬就到了晚上,隔着一扇门,依稀能听见外面喧嚣声,花妈妈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屋的,见小丫鬟还安安静静地守在一旁便招呼道:“快,给暮烟装扮起来,去把我珍藏的首饰和准备好的罗裙拿来。”
其中一个丫鬟应声匆匆出门,花妈妈走到沈青萝身前,伸手欲拍她的肩膀,被她闪身躲了过去,沈青萝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书中的沈青萝也一样。
花妈妈并未在意,只是笑吟吟道:“今夜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你有福了。”
沈青萝并未吭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出去取东西的丫鬟已经回来了,招呼另一个小丫鬟一起为她梳妆打扮,花妈妈又交代了两句,满意地退出去。
铜镜里的人梳起云鬓,脸上擦了胭脂,点上朱唇,看起来有几分陌生,她这才来得及好好打量镜子中的人,现实世界中的她长相平平,顶多算是清秀,可这位沈青萝不一样,镜子中的人仅看一眼便让人没办法移开目光,美的不像真人,也难怪男主没有顺手了结她,反费尽心思占为己有。若是沈青萝貌不惊人,估计也没有之后什么事了。
小丫鬟正在那一堆首饰中踌躇,似是不知用哪支才好,沈青萝从那些珠宝首饰中扫过,瞥见一株尖锐的簪子,簪子尾部仅有一枚玉石点缀,并不累赘,是个趁手的工具,“把那簪子给我戴上吧。”
有个防身的工具总比没有强。小丫鬟听了她的话,果真拿起簪子插在她的头上,沈青萝当下安心几分。
没过多久,花妈妈又重新返回来,刚进门便催促道:“快,外面的公子都等急了。”
沈青萝被换上一袭浅绿色的罗裙,这罗裙是被熏香熏过的,染着清浅的牡丹花香,丫鬟一左一右,搀扶她出了卧房,在二楼的回廊上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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