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萝的心思却都在这赶车人身上,这人是凭空出现的,她猜测苏渊身边应该还跟着人暗中保护,她若是想要逃更是难上加难,需得要人多的地方才能掩人耳目。
因着昨日睡得并不踏实,才刚上马车沈青萝便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养神,也省了面对苏渊觉得尴尬。
才没过多久,身侧人握住她的手腕,沈青萝倏地睁开眼睛。
“躺下睡会舒坦些。”苏渊将薄被铺在车厢,这马车足够宽敞,躺一两个人不再话下。
“不用。”她不着痕迹地拒绝,正准备再次闭眼,苏渊已托起她的腰身将她放到被子上,头就枕在他的腿上。
苏渊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沈青萝知道他的性子便不再挣扎,索性躺在那睡了过去。
直到外面的喧嚣声,她才微微转醒,瞧见还枕在苏渊的腿上,不着痕迹地起身。
“已经到了镇上,我们不急着赶路,你若是喜欢可以下去看看风景,或者我们歇上一两日。”苏渊难得的和颜悦色。
沈青萝心知他是因昨晚之事心怀愧疚,此举是有意讨好她,同她讲和,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应下来。
外面天色渐暗,她睡了一路不觉竟走了一日,苏渊找了间客栈,将马车交与店小二,要了两间客房,等上了楼,那充当车夫的守卫又不见了踪影。
沈青萝推门而入,瞧见苏渊还跟在后面面露不悦,“你怎么跟进来了?”
“自然是我与你住一间,小竹住在隔壁。”他让店里的伙计带小竹过去,嘱咐他送来晚膳和热水。
沈青萝对苏渊是有所顾忌的,他对她有所图,与他住在一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失控,可让他离开似乎也不容易,毕竟这房钱都是他出的。
“若是不舒服,让小竹伺候你沐浴后去榻上躺一躺。你从小就在宁安城没出过远门,刚好趁回去的功夫我带你到处走走。”苏渊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转身出了门。
不稍片刻,小竹推门而入,客栈的伙计把沐浴的热水和晚膳都送来,一一摆放好之后,又很快退下去。
“姑娘是先沐浴还是用膳?”小竹凑到她身侧请示道。
“沐浴。”浴桶就摆在客房的屏风后,沈青萝绕过去,解开衣衫迈进浴桶,身子瞬间舒坦不少。
小竹跟过来伺候帮她擦身子,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她向来喜欢坦诚一点的人。
“昨晚姑娘与公子置气了?今晨眼睛都肿了。”小竹试探道。
“没有。”也算不上生气,顶多是把话挑明了。置气应当是两个极为亲密的人才有的事,她与苏渊却不尽然。
“我怎么觉得你和公子之间疏远了。”
疏远?她和他何曾亲近过,从来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见沈青萝不语,小竹继续道:“我在西楼那两年从没见公子对哪个姑娘上过心,甚至连碰都不碰,直到遇到姑娘你。”
“你是来为苏渊当说客的?”这样的话沈青萝并不是没听过,西楼的花妈妈,曾经的花魁牡丹都这样对她说过,可是只有她知道,她之所以能被苏渊注意到一开始就因着那层仇敌的关系。至于后来……他恨了二十年,如今却说同她讲和,有些事纵使明白,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伺候姑娘的人,自然站到姑娘这一头。眼下在宁安城姑娘已是已死之人,如今一无所依,身旁又没有人帮衬,公子是你唯一的依靠,你又何必同他置气闹不愉快。”
沈青萝略一沉吟,小竹虽然有劝谏她的嫌疑,但话却是在理的。这会儿萧衍定是已经回了宁安城,她已死的消息定然传遍,纵使她再回那里也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便是欺君之罪。
这一路上她不是没有想过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她身无分文,虽可以琴棋书画等技艺谋生,也有现代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傍身,但她的这张脸注定了她过不得寻常人的生活。
普通女子若是有了美貌,多半会遭人惦记,一不小心就会成了负累。
“姑娘?”见沈青萝出神,小竹轻唤道。
“我知晓。”小竹说这些话无非是为了让她安分些,老老实实地呆在苏渊身侧,为她指了一条出路。眼下她要做出选择,是在他身侧苟且着,还是踏入那尚不明确的路去冒险。
沐浴过后苏渊还没有回来,沈青萝草草吃了几口晚膳便叫小竹回去休息。
小竹见她神色恹恹,也没多作叨饶,出了房门回自己的卧房。
客栈的卧房在二楼,从窗户往外看去,可瞧见依次点亮的灯火,倒是天色阴沉,风吹着窗框当当作响,沈青萝倚在窗前瞧了一会,见行人行色匆匆有归家之势,知是要下雨,便伸手将窗户关上。
房中有两个包裹,她的衣衫都是由小竹负责打理的,这两个包裹可能是苏渊的随身物品。
她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包裹不算重,打开只瞧见几件贴身衣物,搜寻无果,便将包裹重新系上,去翻下一个。
这个倒是有点沉,是一些随身的物件,玉佩,折扇,桃木梳,甚至还在一个小盒子里发现了几张银票和一小包碎银子。若是逃走必定需要银子,想到这沈青萝抽出一张银票,又分出一小部分碎银子塞进自己的荷包。
“就当是你欠我的,不算做贼。”话虽这么说,沈青萝还是做贼心虚,将那包裹重新收好放回原处。
才刚放回去,一道惊雷吓得她一个激灵,她捂住荷包望向窗外,刷刷的细雨打了下来,那扇没关严的窗被风吹开。她走过去将窗户关紧别上,刚转身就瞧见苏渊,他应是刚从外面回来,衣衫被沾湿了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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