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人收留奴婢,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至死不悔。”水琴哭得身子一颤一颤。
苏尚恩实在忍不住,担忧地问:“你不会又动了什么心思吧?”
李允懒得理会他,朝一旁的侍卫沉声吩咐道:“挖去她的舌头,致哑后送去密室,再在乱葬岗找一具与她相似的新鲜尸体,送去义庄。”
苏尚恩面色一沉,一时说不出话来。
水琴惊惧得瞪大了眼眸,眸中泪水盈盈。
走出小黑牢,夜已深了,明月高悬晚风轻拂,虫鸣声此起彼伏。
苏尚恩矮了李允半个头,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你这胆儿是不是太肥了,救一个身份可疑的小孩儿就算了,还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下人,老头子若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李允没理会他,自顾自地阔步朝前走。
“喂,你别把人的好心当驴干肺,摆出这么一张臭脸。”
“既然可疑小孩儿都救下了,还怕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么,我比你更懂得怎么对付义父。”李允清俊的眉眼里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坚决。
“你这是见人就救么?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明月堂一顶一的杀手,怎的还把清风宅当成收容馆了?”
“婵儿需要一个她熟悉的人照料。”李允的语气里透出一贯的淡漠,说完便朝不远处的荷花池走过去。
池衅荷花盛开,晚风里飘着阵阵幽香,皓月洒下来,在池水上印出星光月影,一片璀璨。
李允站在池边,看着池面粼粼波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昨晚便一夜未睡,今日又折腾了整整一天,此时他竟有了些许疲惫。
苏尚恩蹲下来,随手折了一朵荷花放在鼻际嗅了嗅:“你自己都说了,对于咱们明月堂的人,情意便是软肋,会害得咱们被挫骨扬灰,别把自个儿说的话当放屁。”
“我没有。”李允冷冷回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就是提醒你,别真把自己当什么哥哥演什么兄妹情深,到时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允微叹了口气,也屈膝蹲下来,朝池中扔了块石头,池水“咕咚”一声腾起一片水花。
“我就是为了取那小孩儿的血,为了保证血质,她须得吃好喝好开开心心才能将血养好,我得想办法提供这种便利,怎么,你有意见了?”李允白了苏尚恩一眼。
“关我屁事。”苏尚恩将手中的荷花仍进池中,“反正这事儿玄乎,明明漏了三个活口,尸首数目却只漏掉了两个,倘若不是你在背后捣鬼,这趟浑水怕是深得很。”
“深不深我心里有数,你管好自个儿的事就行。”李允不屑地说道。
“成,本公子算是枉操了心。”苏尚恩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你自己小心吧,别跟上官隐一个下场就行,我走了。”
李允也未挽留,看着他拐过夹道后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北房。
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醒来时天已蒙蒙亮,李允向来有早起练武的习惯,刚洗漱完毕准备开门出去,猛见旺叔佝着背站在门前的台阶下。
“少主,你终于起了。”
“这么早就侯着,发生了何事?”
旺叔苦着一张脸,眼下伏着一片乌青,一看就是通宵未眠,“回少主,那小丫头在密室里哭了半夜,说要见你,说你答应她换了衣裳去看她的……老奴见少主昨日太过疲累便没来叨扰,今日只能早早候着,想让少主去看看,小丫头嗓子都哭哑了。”
李允面色平静地“嗯”了一声,转身往后罩房的方向走。
旺叔一脸茫然地跟在后头,不明白主子卧房明明有密室入口,怎的还要往后罩房那入口去,不是没事找事么?
李允进了后罩房中间的堂屋,点燃烛火后往各角落里瞄了一圈。
旺叔赶紧上前询问:“少主可是丢了什么重要物件儿?”
李允头也没抬:“那只兔子呢?”
旺叔恍然大悟:“少主原来是找兔子,老奴弄了个笼子,将兔子安置进去了。”说着推开旁边的一扇木门,片刻后就提了个兔笼出来。
李允接过笼子,往里看了一眼,白兔正老老实实蹲在里边,黑里透红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他莫名觉得这白兔的眼睛跟婵儿略略相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旺叔你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婵儿。”李允吩咐道。
旺叔点头应“是”,继而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李允提着兔笼进入了密室。
婵儿正慵懒地趴在床沿上,身上换了套竹青色襦裙,衬得小人儿愈加精巧透亮,头发仍然没梳,一缕缕从脑门上耷下来,脸上泪迹未干,眼皮红肿。
靠床的烛台上燃着两支香烛,火光跃动,照亮了布置得焕然一新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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