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一听就知道她又要说奢侈这词,她早就听腻了,当即侧过脑袋朝她摆手:“少说点话,吃你的吧。”
王明懿无奈闭嘴,捧起一碗馄饨吃了起来,而后皱起眉头:“是我出了错觉不成?怎么有股中药味,药膳不成?”
她望着碗底一段人参,摇摇头,秉承着不浪费的原则,将其吃了个干净,连汤都不剩下,那一小节山参都给嚼烂了咽下去。
而后把玉照吃剩下的全给解决掉了。
玉照见怪不怪,吃完早饭就开始商量起接下来行程来。
未出阁的姑娘家就是有这点好处,无忧无虑,若是有好友相陪,能玩出许多花样。
玉照俨然已经将那位她心心念念的道长抛到了脑后,反正道长成日都打坐修行,有她没她都一样,她今日便先去陪她闺蜜玩一天再说。
索性玉照跟着王明懿去了后山,早就听说后山供有一尊太阴娘娘,一直没机会去,如今有人愿意陪着,玉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传言太阴元君乃月中帝君,执掌仙官,神吏万众,是福寿的象征。
福寿,谁人不想要?
只要是好的,玉照通通都想要。
雪雁留着守院子,玉照与王明懿坠儿三人一同走过去,前院往后山间多有奇山怪石,条条山道漆黑狭窄,还有杂草相掩,好在是在白日,若是晚上这里指不定就藏着些什么。
玉照是个体虚的,平日里又不喜欢走动,坠儿扶着她两人眼看落的远了,王明懿故意逗弄着玉照,四处乱走动,叫玉照追不上。
“你慢点......”玉照在身后喊她,声音有些大了,在狭窄的山口荡起了回音。
隐约间玉照似乎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前头消失不见的王明懿忽的往回跑过来,边跑边做手势。
等走得近了她才敢说话,王明懿脸色苍白:“快走!快走!”
玉照坠儿一脸迷蒙,王明懿却已经拉着两人的袖子一路小跑,两人险些被拉拽倒。
等到有人的地方,王明懿才停下来,玉照回神,气喘吁吁的问她:“你做什么?”
王明懿一脸苍白后怕之色:“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玉照气喘吁吁才不想猜,她知道是不得了的大事,估计晚了一步连命都没了。
话正说着,几人便见到面前竹林掩盖处走出来一约三十岁的青年男子,身量清瘦高挑,穿着一袭青蓝滚金圆领袍,腰间的玉钩带松垮勾着,显然是急忙间扣上的。
男子面上带着清隽又有些张狂的笑,这么一笑,眼角竟露出一丝细微的纹路来,瞧着恐怕比实际年纪要老,但相貌生的好,不显老气反而增了一份儒雅来。
他方才已经同走过去的坤道询问了些什么,如今见到玉照三人,笑意不禁加深,显得十分和蔼,走上来问她们:“三位姑娘,敢问方才可有看到有贼人从这里跑了过去?”
夸大的袖口阻隔住视线,王明懿掐了一下玉照的手,玉照登时吃痛,闭口不答话。
“贼人我们倒是没见到,只见到两个女子。”王明懿堪称模范的回答,跳过了男子话语里挖下的绝命坑,丝毫听不出任何不对劲,叫那男子一愣,男子随即笑意加深:“有人趁我不备偷窃了我的财物,姑娘可否告知鄙人,那两贼人逃往了何处?”
男人问着王明懿的话,眼神却看着玉照,并非是狐疑,而是端详......甚至带着一种惊叹,这种□□裸上下打量的眼神,玉照只觉得十分不舒服。
王明懿走到玉照身前挡着男人的视线,伸手随意指着一个方向:“往那边去了。”
男人提步打算去追,临走前还不忘看了几眼玉照,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姑娘怎么不说话?生的这般美好,难不成竟是个哑巴?”
“你!”另外两人按耐不住,玉照倒是心平气和的支起眼皮看了男人两眼,扯着二人的手转身绕过他走了。
这男人,心怀歹意。
王明懿莽撞前行,撞破了一场风月之事,而当事人,显而易见的正是那位追逐‘贼人’的男子。
当真是可笑,供奉神庙的宫观,竟然有男子公然出入后山坤道之所,与女子私相授受。
“真真是倒霉至极!好不容易跟你出去游玩,竟然如此晦气,呸!撞到了这种丑事。”王明懿没跟玉照仔细形容她所看到的情景,白花花的两具身子扭作一团,衣裳假山到处乱堆,她恨不得自戳双目。
真是有本事,男人瞧着儒雅富贵,好好的床不去,偏偏捡着这些犄角旮旯里风流!
亏得她曾经还有过日后出家做女冠的心思,正经道庙中尚且藏着这等腌臜之事!
玉照听了王明懿所说,不禁咋舌,狐疑起来:“那男子衣着锦绣,谈吐更是不凡,追出来却是那般急躁的模样,恐怕不一定是观里的坤道,那女子只怕另有其人。”
“宝儿真不得了了,如今这般聪慧了?”
坠儿听了有些担忧:“那男子要是知道是我们......”
王明懿倒是半点不见担忧:“我们都是高官女眷,这里岂是容他动手的地方?方才是一时情急昏了头,那男子如今回过神来也只能装作什么的没发生。若是此时匆忙离去岂不是坐实了我们见了什么?倒是可惜,那女子头发凌乱,我没瞧见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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