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儿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盯着玉照,见她凑近竟然也不害怕,毛茸茸的嘴间依稀能看见晶莹剔透的口水,玉照再看自己脚尖,顿时明白了。
这小狗儿闻着味道馋了,口水滴她一脚的,偏偏这狗还自作多情的舔干净自己流下来的口水。
桌上的王明懿奇怪,眼前人吃着饭就蹲下去了。
玉照将碗里剩下的一个馄饨丢到地上,对它“啧啧啧”,这小狗儿虽然脏,可却奶胖奶胖的,迈着四只小短腿趴在了那颗馄饨面前,嗅了嗅,然后一口吞了。
过了会儿,又吧唧吧唧嘴,把馄饨皮吐出来。
呵,这家伙只吃馅儿不吃皮。
玉照惊奇道:“暧,这狗儿竟然还会挑嘴!”
王明懿见状哭笑不得:“恐怕是成天蹲在这附近吃旁人给的,给的人多了,就挑了。”
过往的老熟客瞧见了,也跟道:“这狗儿才满月没几日,母狗生它当天就被过往的马车压死了,七只小狗就在这街道上住下了,另外六个被人捡了回去养,就剩下这只四蹄雪白的没人要。在这条街混吃混喝,有客人往地上撒一把瓜子,它还会嗑瓜子呢。”
前半段叫玉照觉得自己跟这狗同病相怜,后半段可把两人给逗乐了,二人对视一眼,捧腹大笑。
笑完玉照又开始可怜它:“这么可怜可爱的小家伙竟然也没人要.......”
王明懿也心酸道:“四蹄雪白的狗,被视作不详,说是给死人披麻戴孝,有些人有忌讳也正常,好在这狗应该是不缺吃喝的。”
玉照蹲下身一把抱起小狗儿,这小狗儿半点不怕她,见被抱起,四下探着头张望,似乎对这个高度十分好奇。
玉照对着它笑:“你吃了我的东西,从此就是我的狗了。”
***
烈日似一轮金盘,高悬于苍穹之上。
安仁坊的暗卫首次现于人前,骑马疾驰入了紫阳观。
两名灰衣男子翻身下马,朝着李近麟禀报:“大监,有要事要报予陛下!”
说的正是前日见信安侯府设宴,宴请江都王的事。
这原是小事,陛下又不是真禁江都王的足,去亲朋好友哪家喝酒也无伤大雅。
不,不对!
李近麟想起,信安侯府不正是成大姑娘家吗?
果然,那两位暗卫说的就是此事。
他被今早在江都王府看到的一幕惊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此刻还是晕乎乎的。
“大监,这...这恐怕大事不妙!属下们今早亲眼见到成大姑娘去了江都王府,在府门口就唤江都王为舅舅!千真万确!江都王竟然是成大姑娘的舅父!”
李近麟一下子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他半张着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脸上露出不是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来。
本来陛下身边这些人统统都要查过几遍,偏偏咱们这位陛下上了心,身份对成大姑娘遮着瞒着,还怕外力干预适得其反破坏了两人的缘法,不允他们插手其中。
连他往日也觉得成大姑娘只是一个顽皮漂亮的姑娘,家里还是京中侯门,出身怎么也算清贵,总不能出差错。
“江都王手下奇人多,我等怕离得近了会被发现,届时惹来江都王怀疑,便没敢靠近。”
这群暗卫也各个老狐狸,原本在陛下身边当值好好的,忽然被派去了安仁坊,与那信安侯府抬头不见低头见,料想便是陛下私心里叫他们看顾着那位成大姑娘,可不做旁的。
要是非要多管闲事走漏了陛下与成大姑娘的事儿......
李近麟听了,也不禁迟疑片刻,立刻后怕道:“既然如此,你们还是离的远一些,千万别叫江都王府发现了!“
左右这些暗卫被派去的用意也只有李近麟知晓,成大姑娘整日来观里,时常天幕暗了才慢悠悠回府,陛下恐怕是怕晚上京中不太平,扰了成大姑娘,才派了人去安仁坊一带守夜。
“哎哎哎...你们说......这叫个什么事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姑娘竟是江都王的外甥女?
平日里他料理天子近身事物,还记得太后曾经企图将江都王的甥女纳入陛下后宫,被陛下严词拒绝,他离得近,自然知道陛下当日十分气愤,陛下素来规行矩止,对于乱了辈分的事,如何也做不出来。
两个暗处盯梢的暗卫从没见过大监这幅可怖的神情,谁都不敢回话,这会儿唯恐惹火上身。
知道这是件大事,李近鳞不敢耽搁,落下一句:“先再此等着,容我去回禀陛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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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寻空翻看外藩递来的奏折,却见李近麟喘着气进来。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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