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严小语仿佛听见了猫的叫声,但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二十九岁的她才会遇见一只跟着她不肯离去的猫咪,而不是现在。
好了,且把过去未来都放在一边,难得今天这个机会,启用落灰的厨房,给自己做几样菜,解解馋吧。
鱼汤飘香,青菜已装盘,炒蛋在油锅里滋滋作响,准备开动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严小语关上煤气,从门上的猫眼看去:继母于芝眉站在了门外。
回到过去,不就意味着会与过去的人和事发生交叠,既然能见到肖安然,怎么会见不到于芝眉呢?严小语吁了一口气,从心底发出一声冷哼,妈妈走了,谁也伤害不到她了,再也不用怕这个女人了。
“有事吗?”
要不是因为父亲,严小语都不想开门,当然,如若不是同样的缘故,于芝眉也不想看见她这个继女吧。
“请进。”
于芝眉没有进屋,穿着考究的她冷冷地看了继女一眼,毫不拖泥带水地说出了自已的意见:“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就直说了,你也上大学了,据说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养活自己应该不是问题了,你爸爸把房子留给了你,存款也给了你,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吧?”
“你想说什么?”
“做人最起码的是有良心。”
“良心?”
“对呀,我不是个贪财的人,你爸和我结合的时候一个子儿都没有,等于是净身出户。现在你弟弟还小,今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你要是有良心,就别再乱花他的钱啊,他有新的家庭需要照顾,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不会指望将来你会孝顺他,是不是?”
若是早几年,严小语肯定一气之下,从此将父亲拒之门外,现在的她却不会这么做了:
“我父亲愿意给我钱,那是他对亲生女儿的关爱,至于他要不要我这个女儿孝顺他,你该问的人不是我吧。”
于芝眉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没想到,你是这么厚脸皮的人。”
“你不容我,我同样也不喜欢你。好走,不送。”
说罢,她丢下目瞪口呆的于芝眉,关上了房门。
严小语安安静静地吃完饭,不由自主地拿起《远大前程》,躺在床上翻阅,跟着郝维仙小姐在老旧残破,暗无天日的老房子里转圈,转累了就站在火炉边:
“有一年的今天,在你出生很久之前的一个今天,”她用她那根了字形手杖点着桌上放着的一堆结了蛛网的东西,但没有碰到它,“这堆垃圾被送到了这里。从那时起,这东西和我就一起开始逐年憔悴。老鼠一直用牙齿在啃它,而有比老鼠牙齿更尖厉的牙齿一直在啃着我。”
她站在那里,凝视着桌上放的东西,用手杖头抵着自己的心口。她穿的是曾经洁白的婚礼服,现在已经泛黄而且萎缩;桌上铺的是曾经洁白的桌布,现在也已泛黄而且萎缩了;四周的每一件东西只要碰一下,都立即会变成面粉。”
严小语突然间有些恍惚,眼前仿佛就像郝维仙小姐那间时间停摆的房子,周围的一切只是在重复着过去的梦境,有朝一日,当她一觉醒来,还会重新回到正在进行的现实之中。
可严小语不想回去,因为有太多想修正的过去,让她常常彻夜难眠。
“喂,你的书掉了。”祈小雪的声音让她从千头万绪中惊醒过来。
“哦。”
“小语姐,你做的饭闻起来还蛮香的呢。”
“谢谢夸奖。”
“真没想到,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吴蓉都开始讨厌黎露露了,我太开心了!”
“也许只是一时之勇而已,不要太当真。”
“你为她声张正义,她也决心改变从前对你的态度,怎么会只是一时之勇?”
“那是你识人太浅。”
“呵呵,是你的心太冷太硬,对谁都不相信吧?”
对谁都不相信,我会相信你吗?严小语正要回怼,祈小雪被她点破,再也不作声了。
周一一早回到学校,严小语连宿舍门都来不及进,就直奔了教室。第一堂就是笑面虎的课,迟到一秒,那就意味着在全班和肖安然的面前亮相。
上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肖安然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准时出现了。
‘笑面虎’,这是她暗地里给肖安然起的绰号。
对于一个考过专八和雅思的人而言,他的课并没有什么难度。
严小语低着头,像个好学生一样记着笔记,耳朵却捕捉着身后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张子健和黎露露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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