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沈知意听到一阵脚步声,身子往下沉了沉,有人坐到了床头。
眼皮被一股温柔的力道掰开,鼻间传来淡淡的草药香,是中医身上特有的药香,沈琢玉很熟悉,小时候经常生病,总是光顾中医馆,喝一些黑黑的苦汤药。
“好了,这小姑娘已经脱离危险了,求生意志很强,会轻生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开。这几日多给她补补身子,先把气血补回来。你跟我来,开个补气血的方子给你。”大夫起身,收拾好问诊之物,离开了内室,走到大堂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药方。
沈知意听了这么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自己怕是穿越了。只是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只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梦呢?
虽然梦里不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温热的手掌、清苦的药香……
睁眼的瞬间,映入眼底的木头横梁和瓦片房顶击碎了沈知意的最后一丝侥幸。
不是她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唔!”沈知意轻哼出声。
脑海中涌入一些她没经历过的记忆画面,这应该就是原主的记忆了吧。
接收原主的记忆后,沈知意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家境本来还不错,爹爹年少中了秀才,娘亲有一手刺绣手艺,家里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只是好景不长,原主爹考举人屡次落榜,受了很大的打击,开始沉迷赌博。
前几日,为了躲避赌坊的催债人,失足落崖而亡。原主娘此前规劝丈夫无果,天天以泪洗面,伤了身子,听闻噩耗,没两日也跟着去了。
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夕之间失去双亲,也没受住打击,生了轻生的念头,昨天夜里找了根麻绳上吊,好在原主二婶儿担心原主一个小姑娘害怕,晚饭后过来看看情况,救下了上吊的原主。
只可惜,原主没什么求生意志,还是咽了气。然后,倒霉的自己就魂穿而来,继承了原主这具身体。
沈知意看完原主的记忆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骂原主不珍爱生命好,还是该心疼自己这个倒霉蛋好。
她这也太倒霉了,穿越之前也算得上是个成功人士,自己开了个私房菜馆,在圈子里颇有盛名,有房有车有存款,活得潇洒自在。
谁曾想,一朝穿越,不仅父母刚亡、家贫如洗,还有一屁股欠债。
这开局也忒惨了点吧?!
“小意,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我让陈大夫再给你看看。”二婶儿坐在床头看沈知意难受得皱眉轻哼出声,着急道。
“咳……咳咳……”
沈知意本来想说不用,刚一张嘴,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嗓子也是又干又疼,开口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二婶儿听到咳嗽声,赶紧把人扶起来靠在床头的柜子上,拍了拍沈知意的后背顺气,又从柜子上放着的水壶里倒了杯水,说:“小意,陈大夫说你伤到了嗓子,不能说太多话,先喝点儿水缓一缓。”
这具身体实在没什么力气,沈知意只好就着原主二婶儿端到嘴边的水杯喝了些水润嗓子。
“谢谢二婶儿,咳……咳咳……”开口的瞬间,又感受到喉咙上传来的刺痛感,没忍住,还是咳了起来。
沈知意咳得有点缺氧,咳完之后靠在床头,喝着原主二婶儿喂到嘴边的水,在心里感叹着:真倒霉啊!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陈大夫还在外面给你开方子,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二婶儿让陈大夫再给你看看。”二婶儿关心道。
沈知意这时才看清她“二婶儿”的样子,精明干练,是沈知意对她的第一感觉,那双眼角已有细纹的眼睛里满是关心和担忧。
心底划过一道暖流,沈知意弯了弯唇角,既是安抚二婶儿也是安慰自己,轻松道:“二婶儿,没事了,只是喉咙有点疼,多休息就好了,你放心吧。”
“好,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一定要跟二婶儿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以后可别再做傻事了。”二婶儿劝慰着沈知意。
沈知意面上带出几分笑意,缓缓道:“嗯,我以后会好好过日子的,二婶儿你放心吧。”
“好,好,好孩子,你想通了就好,有困难就跟二婶儿开口,没什么过不去的。”二婶儿眼里涌上泪花,怕惹哭沈知意伤神,连忙转头用手背抹去了。
沈知意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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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你怎么下床了?快上床躺好,陈大夫说了,你这身子太虚,需要将养好些日子呢。”杨桂枝来送饭的时候发现沈知意没躺在床上,而是在院子里,手上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正在打太极的沈知意闻言,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无奈道:“二婶儿,我已经没事了,在床上躺太久对身体也不好,我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还好得快些。”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了,再不起来活动活动,骨头都要生锈了。
“是吗?”杨桂枝一脸狐疑。
“是啊,不信你可以去问陈大夫。”沈知意肯定道,抬出陈大夫这座大山来给自己的话增加可信度。
看沈知意说的这么肯定,杨桂枝虽然将信将疑,嘴上却没再说让她躺回床上的话。
“饿了吧,来吃饭,今天给你做了碗蛋汤。”杨桂枝从食篮里拿出给沈知意准备的饭,摆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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