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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种什么才好？
街上人并不多，这几个聚在一起说话的人也很快散开各自回家去了。
本应是春日艳好的时光，所有人却都闭门关户，不肯出户，而家里的粮食却根本熬不了多少。
春风裹着黄沙飘过，衣襟随风兜然飘起，司锦鲤看着空荡荡的街上，那萧条的景象，心情并不是很好。
香秀从粮坊出来，手里提着半袋子陈米，正准备拉着司锦鲤回家，却被司锦鲤拉住了。
司锦鲤问香秀：“姑姑，种什么东西才能不怕旱年，也不怕蝗虫呢？”
香秀早年是种过地的，但是现在也许就不种了。她愣了一下，正在思索间，就听见后头粮店的老板说：“地瓜、土豆！这些都是种在地里的，即便是雨水不多的旱年，也不妨碍它们的生长，而且啊，旱一点，还好吃咧！”
司锦鲤马上抬头问这粮店老板：“那为什么咱们这里的人不种呢？”
老板叹了口气，说：“不是不种，是没种！之前家里的地瓜大部分都被吃了，谁还忍得住哇？再加上，他们有的人留有的人不留，那种的，地瓜还没长大就被人偷光了！
自己什么都吃不上！没办法，他们也不留了。这一来二去，咱们沙田镇，竟然连一个种地瓜土豆的都没有！总之，都是荒年惹的祸！”
“那哪里还有种？”司锦鲤问。
老板想了一下，说：“看江陵县城里吧！说不定会有粮店和一些富户家里存着带芽的种粮！”
司锦鲤点点头，说了声「多谢」便拉着香秀匆匆往马车走去！
上了车，司锦鲤对长随说：“去江陵县城！”
香秀愣了一下，问：“怎么了？为啥要去县城？你、你要买什么东西镇上没有吗？”
“嗯！”司锦鲤点了点头，没再做声。有件事，她觉得十万火急，即便是她或许做不成，也一定要试试！
路过县衙门，再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县城。
县城比沙田镇上要热闹得多。街上来回走动的人穿戴也都好一些，偶尔还可以看见人手上拿着一些饼糕什么的，看起来还没难熬到家里米缸见底的地步。
司锦鲤看了，心里放心下来，慢慢放下车帘子。
而这时，香秀终于忍不住了，问锦鲤：“锦鲤啊，你现在可以告诉姑姑，到底为什么要到镇上来了吧？中午之前我们可还是要回去做饭呢！”
司锦鲤点了点头说：“姑姑别着急，我们就问几个商铺就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走着走着，司锦鲤瞥见前面有不少的粮店种店，便敲了敲车门，对长随说：“前面停下吧！”
马车在县中心的一个宽敞处停下。四周全都是商铺。
司锦鲤扶着香秀下了马车就直奔一个粮种店而去。
县城的粮种店看起来虽然不大，可是里面可是堆满了各种种子还有种粮。
司锦鲤进的这家店叫做「云齐粮种店」。
老板看见香秀的穿戴还算不错，笑眯眯迎上前来，问香秀和司锦鲤：“请问夫人和小姐要买什么种子啊？”
香秀不知道要说什么便看向了司锦鲤。
司锦鲤也不推让，直接说：“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有地瓜和土豆的种粮？”
第25章 包圆了
掌柜的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有倒是有的！只不过，大家都不太会种，买的也少！最近来要的都是家里没米没粮的，说要买回去熬粥喝！”
司锦鲤点了点头，说：“那您这里还剩下多少？多少钱一斤？”
掌柜的笑了，说：“这地瓜，又名红薯。说实在的，大家以前的都拿这个去喂猪的！所以也很少有人种，偶尔有人中了，因着里头太多筋也不好吃，就扔了！
只是不知道姑娘你，为何要要这个啊？看您二位的穿戴，倒不像是没钱买米买粮的主啊……”
司锦鲤笑了笑，心想这个掌柜的倒是一个能说好说之人，这一会儿功夫，她没说两句，全是掌柜的一个人在能言善道了！
不过，她倒是没忘记自己来的正事，马上笑着说：“掌柜的还有多少，我们全买了！”
“啊？”掌柜的愣了一下，掀开后头的帘子，司锦鲤看见一个墙角还有一堆，看起来约莫着有四五十斤的红薯。
她说：“都要了！掌柜的，多少钱，您报个总数吧！”
掌柜的有些慌张，毕竟忽然间要这么多，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东西能治病还是啥的，看起来好像挺管用的。
他想了一下，说：“这样吧！姑娘，我们这里不好把东西卖绝了，我就给姑娘你三十斤种薯！这个据说是很甜的那种，也没什么筋。你拿回去栽进土里，一定能种出来百十来斤的红薯出来！”
旁边的香秀一听要买三十斤红薯，有些慌，忙问：“这三十斤要多少钱啊？”
掌柜的算了算，说：“不多！就十个铜板！行不？”
掌柜的话刚落音，锦鲤就从兜里掏出自己赚到的铜板还有之前颜家给的聘礼里的钱递给掌柜的说：“行！三十斤就三十斤！”
眼看着这一会儿功夫就钱货两清了，香秀终于沉不住气了，将司锦鲤拉到一边说：“傻孩子！你要这个做什么？你要吃红薯，我们去买新鲜的，干嘛要买这个陈年的种薯呢！这都长芽了，可不好吃呢！而且你买这么多，到时候回家全烂了，多可惜呀！”
司锦鲤笑了笑，说：“姑姑放心，这红薯我们买回去不是吃，而是种！那既然都种了，肯定就不会烂了！您说，对不对？”
香秀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她想的是，家里还有两亩薄田，去年种了花生和水稻，颗粒无收，今年还什么都没种呢！或许，这个种薯拿回去种着试一试也无妨……
就这样，司锦鲤买了三十斤的红薯，后面又去了几家店买了几斤土豆和常吃的菜籽，姑侄两个人就坐着马车往回走了！
走在路上，司锦鲤终于对香秀吐露了实情，她说：“姑姑且看如今大家都不种地了，那往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难熬，饿死的冻死的估计不会少。
锦鲤看着于心不忍，于是便想，如果能一举多得地解决这个问题！
刚刚在镇上粮店我听说，红薯其实是可以在旱年生长出来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种红薯呢？”
香秀叹了口气说：“傻孩子，那个粮店老板也说了，你种了，其他人不种，还不是一样？到时候，都是偷贼吃了，我们什么也捞不到！”
司锦鲤笑了笑，道：“那就让每家每户都种红薯不就得了？姑姑，这三十斤红薯，我可不是就只种咱们一家呀！”
……
香秀还是没想明白，不过等到第二天，司锦鲤带着府的长随，还有几个擅长做活的长工在书苑后面的沙坑里埋种薯，她才知道，司锦鲤这是想窜苗种啊！
可她还是没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直接把红薯放在地里让它生芽长薯不就行了为何要多此一举？
直到后来，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在书苑里跟司锦鲤要苗，免费拿一大捆苗，她才知道，这个司锦鲤，竟然是要用这种方法普及大家中红薯！
一来这样的苗种着方便，也容易结果。
二来，灾年大家都很困难，有心种地无钱买种的比比皆是！
司锦鲤这免费送苗，稍微有点心的都会来领回去栽着，有点希望也比全无希望的强啊！
于是乎，短短几日内，司锦鲤席的秧苗割了好几茬，她自己也在学校后面的地里头种了好几亩，远远看去，绿油油的，可好看了！
第26章 有心人
直到这时，香秀才知道，司锦鲤如此大费周章的心思所为何来，也知道了，司锦鲤可真的是一心为了乡亲们的好孩子！
如此一来，司锦鲤这个「有心人」的名号也就传了开来。连县丞都为了凑热闹，专门跑过来跟司锦鲤要了一捆苗种在了自家的后院！
这样折腾的一个月，司锦鲤的婚期就要到了。司老大夫妇带着大宝二宝三宝也来了。锦绣太小了，还一直在外祖家养活，也就没来。
大宝二宝三宝看见司锦鲤的时候都快高兴疯了，一个个扑过来抱着司锦鲤的腿不撒手！
司老大则把一条十几斤的大鱼房子厨房后，脸面不是很好地走出来说：“傻孩子，自己往火坑里跳呢！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李丽芙捅了司老大一胳膊，没好气说：“你懂什么？锦鲤嫁进去可就不愁吃喝了！”
司老大一听，更来气了，扯着嗓子吼：“为了一口吃的就可以去守寡吗？再说了，花无百日红，官门自来无常！你就那么想要你闺女去受罪？！有可能，把命都丢了！”
“乌鸦嘴吧你！”李丽芙还是坚持司锦鲤的选择是对的。为这事，与司老大两个人已经争吵两个月了。
这两口子要想吵架，估计可以吵整整一个晚上！
香秀似乎早就习惯了，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哥哥嫂嫂，你们这些日子就住在我们家！我刚刚跟我婆母说了，你们离的太远了，就让锦鲤呢，就在我们家出嫁！嗨！没想到，我婆母一听，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了！你们就安心住吧！”
不远处正在跟三个宝一起玩的司锦鲤笑了笑。香秀畏惧婆母的习惯一时半会还是改不掉。
其实，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香秀的婆母已经非常和蔼可亲了。
无论是对香秀还是锦鲤，虽然话不多，但也从没表现出抵触或者厌恶的情绪来。
锦鲤觉得是老太太听了她的话，香秀则觉得，她婆母是觉得司家跟颜家攀了亲才会变好，到底谁的认为是对的呢？这件事似乎并不能有什么确切的答案。
就这样，司老大夫妇在这里住了大约四五天之后，终于到了锦鲤要出嫁的日子。
颜家之后纳吉纳征都来过人，不过都是管家出面，后来在正式出嫁之前，颜家人终于派出来一个当主人的，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少妇，模样就是清秀，但略有些清冷，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样子。
少妇一身粉色绸缎短袄长裙，头发云鬓中斜插一根珍珠玉钗，聘婷地走进具家的窄小的木门，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比自己略高一点的司锦鲤问：“你就是我的那个大堂弟家的未婚妻？”
大堂弟家的？那她就是颜霈之的堂哥的妻子了？
司锦鲤的脑中转的还是颇快的，很快明白自己该叫的称呼，一身水绿色的长衫也随着她的俯身缎光粼粼：“是！堂嫂！”
谷嫱没想到司锦鲤脑子转到还挺快的。自己只不过说了一个大堂弟家的，她就知道自己是颜霈之堂哥的妻子了？
第27章 大婚前的示威
不过谷嫱却并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向身后轻轻一摆手，说：“把大婚的喜服和盖头，还有大婚当日所用的果子和喜糖，全都搬进来！”
说完，甚至都没有看司锦鲤一眼，直接迈着步子哒哒就走了进来！
随着她进来的那一刻，司锦鲤脸上略有些沉了。
喜服和盖头拿过来倒是可以，毕竟司锦鲤家还真的弄不出来那么贵的喜服，如果真的让司锦鲤家自己准备，恐怕就只有她娘当年压箱底的那身泛了旧的棉布红袍，一个当年她娘盖的盖头，不过也掉色了。
可是，喜服送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果子和喜糖也要给他们家拿过来？
这些东西其实具家都给准备了，放在院子的木凳上，司老大也把卖鱼存下来的钱给司锦鲤准备两床缎面被子作为嫁妆。
这些都摆在院子的红色嫁妆匣子里，谷嫱一进来就瞧见了，不过却仿佛置若罔闻，从那些东西旁边走过去，慢慢走到正堂，做到正位上，对着颜家的下人们说：“都搬到屋子里来吧！外面天气不太好，还是不要放在外面晾着了！”
具家一家人都出动了站在院子，甚至包括具老夫人。他们具家虽然只是读书人家，甚至都没出过当官的，可是到底也算是家底殷实，在镇上也算是世世代代的有头有脸的人家。
一个二十多的妇人竟然在看见具老夫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具家人个个脸面上都不好看了起来……
司锦鲤的脸色也就是那么片刻的沉郁之后，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甜甜的笑容。
不论是司家人还是具家人，可都没看见过司锦鲤这么甜美的笑过，所以看见的时候还有些怪瘆人的，一个个都用力咽了咽口水，生怕司锦鲤作出什么不同凡响的举动出来。
不过司锦鲤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针锋相对，反而是走到具老夫人面前，拉着老夫人，慢慢往屋内走说：“老夫人，这天色确实不甚好看呢！咱们回屋里坐着，喝茶，聊天！”
具老夫人这才脸面上好了一些，随着司锦鲤的步子走进正屋，没好气看了谷嫱一眼，这才坐到了谷嫱旁边的另外一个正位上，端起茶杯说：“我们具家，虽然只是读书之家，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可是在整个沙田镇，也算是大户！
怎地，自家媳妇儿的侄女要在这里出嫁，还买不起个果子糕点糖果烟草什么的了吗？亲家也未必太小瞧我们家了！”
具老夫人这一番话说到香秀心里去了。她比司老大夫妇更气愤颜家人这一番举动。
倒是之前一直略显高傲的谷嫱在听见这一番话后，脸面上反而高兴了些，笑着说：“怎么会呢？这都是我这个做侄媳妇的想得多了点，担心具家百年大家的亲朋好友邻里多，就多带了些过来，可别想歪了才好！”
司锦鲤勾了勾唇，心道，做这些可是你故意让我们想歪的，我们如果都不想歪了，你今天回去岂不要呕死了？
撕逼这种事，估计根本不需要教，连司锦鲤这样的一张白纸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着，可见其中奥妙深邃，难以估量。
而且司锦鲤很快抓住了重点，那就是——这个谷嫱是过来示威的！
第28章 狡猾反击
经过几个月的生存，司锦鲤慢慢体察到自己的情绪和脾气了。
她是一个遇刚则刚、遇柔则柔的人。而且莫名其妙就可以作出很多的判断和决断，以至于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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