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她过够了。
若没有真正的实权在手,那离开这长宁侯府,她仍旧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肉,甚至没有长宁侯府夫人这个身份,她的生死皆如绿萝绿翘,贵人一句话,便命如蝼蚁,毫无反击之力。
听着钟语芙这般直白的话,储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掏空长宁侯府了。
她要用这笔巨财在白匈奴给自己买来超然的权势地位。
但上位者皆是没有底线的,若只空有才而无根基,泼天的巨财便是夺命锁,收了钱财,不办事的贪官多了。
她还要在白匈奴再造出一支不亚于长宁侯府的营生,足以掌握经济命脉。
储策:“属下会安排最得力的人去悄悄办此事,只是我们对白匈奴一无所知,最好有详细的邸抄。”
钟语芙:“这你不必担心,近日我会弄来军机处的邸抄,先准备好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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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金典当行坐落在上京最繁华的街道,左边是上京最知名的茶楼,右边是上京最大的钱庄。
里面交易的古董都是珍品,因此,虽然坐落在繁华街道,但店里并不是人满为患。
相反,大多数时候都是门可罗雀,廊下站着一个招呼客人的小厮,讫台里面,一个带着帽子,山羊胡蓄的老长的账房永远在低头拨弄算盘。
像是有算不完的账。
做小厮的讲究伶俐眼尖,看到马车一角悬挂的描金紫檀木车牌上长宁侯府几个字样,远远的就迎上来,“请贵人安。”
储策一直随行在马车外,递上赏钱问道,“我家夫人想看一些上好的货色,可有?”
小厮伶俐点头,“有,刚到了一批上好的货,汝窑,字画,名贵端砚皆有。”
“那便带路吧。”
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清雅骨感。
储策掀了帘子,便看见一个窈窕女子下了马车,额顶带了幂蓠,薄薄的云丝纱下,影影绰绰勾出一点倩影。
小厮将钟语芙朝里面引着,“夫人里面请。”
店内靠墙两侧梨花木博古架上,摆着各种古董,珐琅花瓶,桌屏,砚台,祖母绿皆有。
小厮流利的介绍年份,产地,每件藏品背后的名人故事。
钟语芙随意飘了一眼,道:“我要的是珍品,去喊你们掌柜的,告诉她我姓钟,是为了年下送世家的年礼而来。”
小厮掀了帘子去里间,立刻有一个年约四十,墨色直裰的男子出来,亲自招呼钟语芙去里间。
钟语芙在鑫金当铺足足花了五万两白银。
从典当行出来,也到了和赵媛可约定的听戏时间,她直接去了戏园子。
陈瑞良在上京颇为受欢迎,戏园子场场爆满。
钟语芙定的是二楼的雅座包厢,这个位置,楼下的一切几乎尽在眼中。
一场戏下来,戏台子上已经被撒了一地金银。
时辰已然不早,赵媛可扔了几个银锭子,对钟语芙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钟语芙看到戏台子后面一角,露出一点子戏服,而慎郡公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倒是露出的更多,本就驼着的脊背似是弯的更多。
倒是和传闻一样,这位荒唐到极致的宗亲闲散郡公,断袖之癖又发作了,似是在纠缠陈瑞良。
钟语芙目光收回来,“我还有点子事情,想和陈伶官商量有些事情,媛可可否帮我做掩护?”
赵媛可点点头,“好呀。”
她从腰间抽了侍讲府的令牌,转身吩咐丫鬟,“去,将陈伶官喊来,报我哥哥的名讳。”
待陈瑞良进来,赵媛可主动避到外间,阖上门。LJ
陈瑞良见是钟语芙,眼里有意外,又很快恢复神色,行了一礼。
钟语芙漫不经心拨弄茶盏,问,“陈伶官最近可是被烦事缠身?”
陈瑞玲规规矩矩回,“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无人不被烦事缠身。”
他话音落下,听见门窗啪一声阖上的声音。
本能的抬起头,便见钟语芙已经起了身,一只素手还搭在刚刚关上的窗扉之上。
菱花窗遮了光,光线略暗,映的她的瞳色更黑,深渊一般,“陈伶官,本夫人同你做个交易吧。”
问句,却是平述的语气,陈瑞良倒是拿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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