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长老昨日给了他令牌,他可以自由调动一楼的剑谱,虽然不是存放在竹简之中的原本,只是拓印本,也让原来只能修炼一些基础外门剑法的纪实一受益匪浅。
他把令牌小心安放在藏经阁大门正中的凹槽之中,大门上的三枚阵法玉石被依次点亮,内部传来齿轮咬合一般的声音。
“吱呀”一声,大门自左右两侧缓缓开启,落下淡淡细碎的金光,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南海沉乌木削成的长桌,长桌最尽头,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握着玉笔正一丝不苟的抄书。
她的旁边,摆着厚厚一摞竹叶纸,和抄完的剑谱拓印本,粗粗一眼看去,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要埋了。
纪实一怀疑他看错人了,昨天师姐还对这个惩罚深恶痛绝,极尽摸鱼之能事,怎么今天就卷的这么厉害了,他迟疑开口:“顾师姐早!”
“早啊,纪师弟。”
顾流霜微微抬起头,她天生一弯极为俊俏的桃花眼,内勾外翘,只是此时桃花眼底积着一层细细的血丝,眼底挂着浅浅的乌青。
一眼望过去,仿佛被什么东西掏空了身体,偏生她的神色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抄书的时候嘴角挂着一丝莫名的笑,盯着虚空,两眼发直,握着玉笔的手极为用力,手背绷紧,她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握剑,大开大合。
很显然,她抄书抄的一夜没睡,异常亢奋。
顾流霜盯着虚空,把脑海中已经很有几分熟悉的剑谱,借着抄书在脑海中转化成实体,然后,每一笔一划自己都亲身上阵,和这剑谱厮杀搏斗。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境界,酣畅淋漓,顾流霜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进去。
昨夜神识离开识海后,她便直接来到藏经阁中抄书,一抄便是十个时辰,旁边借着取亮的天萤灯随着红日初升熄灭,她还沉迷在其中,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直到刚才纪实一一声问好,她才从这种境界中脱离出来。
藏经阁长老是个清闲的职位,很适合他这种没有野心一心养老的咸鱼长老,李长老从剑宗三大峰自己的洞府驾着云喝着灵酒慢悠悠地去藏经阁上班打卡,第两万八千次如是想着。
除了偶尔去藏经阁□□楼巡视一下,确保那些常年钻研一本玄妙剑谱千年不下楼的剑痴剑疯子还活着,和被师尊罚来抄书的剑宗倒霉小朋友斗智斗勇,他每日干的事情,加起来也就是这么多。
只不过近两年,凌霄峰裴剑尊收了一个叫顾流霜的小徒弟,给李长老平静而悠闲的生活添了不少堵。
半年前,来藏经阁抄书,伙同器峰的弟子趁他不在偷偷在一楼烤鱼,好死不死,那个弟子还是个天生灵火,差点把桌子给点了,把李长老心疼的要命。
三月前,看着老老实实抄书,其实和一群弟子在给自己画王八像,抄完了趁他不在贴在了藏经阁大门上,和一群人在后面嘻嘻哈哈的。
……
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太皮了,欠打。
李长老如是想,然后抄着扫把追着顾流霜足足跑了两个山头。
今天,他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就为了看这个小丫头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李长老大袖一挥,开启了藏经阁的大门,放开神识,扫了一眼下一层的自省室。
只见顾流霜坐在最里面,低着头,一门心思的抄书。
李长老沉住气,收敛气息鬼鬼祟祟地站在顾流霜身后!
她还真在认认真真地抄书!
李长老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怪哉!今天太阳可没从西边出来啊!
第12章 大慈大悲
但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为了给顾流霜以及光大被罚弟子营造出来一个良好的抄书环境,李长老提着扫把把器山那个顾流霜的老抄友器峰许长河从藏书阁赶了出去。
据说被赶出的时候此害群之马左手烤鱼右手话本正看的不亦乐乎,甚是潇洒。
隔日,藏书阁自省室。
顾流霜正用功抄书甚是入迷,突然觉察到室内静了下来,连根针掉地下都能听的清楚。
素日里叽叽喳喳的众弟子竟也规规矩矩地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讲。
怪了,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二楼楼梯交界的栏杆处立着一个人,一身红色衣裙,宛如烈火,眼尾描金勾红,艳色逼人,叫人不敢直视,更让人奇怪的是,她身前两侧挂着两枚古体字刻就的玄色木牌,左边是“脾气很好”,右边是“从不打架”。
才怪,顾流霜心里吐槽道,三师姐真是越来越喜欢睁眼说瞎话了。
“小流霜!”她还没反应过来,一眨眼的功夫,那抹红影便闪到她面前,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久没见,想师姐了吗?”
她的语气温柔如水,顾流霜很有求生欲地点头,抱住斩红颜的手臂:“很想,特别想,快想死师姐你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会甜言蜜语!”斩红颜点了点她的鼻尖,从储物灵袋里取出一堆女孩子用的妆奁,零零散散地在顾流霜身前摆了一排,“这都是时下中州最流行的样式,师姐特意给你带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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