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弟子正是年轻躁动安静不下来的年纪,昨夜看剑圣渡劫的震慑感还留存在心间,几个手快的,没忍住拔了剑。
“刘兄,可愿指教一二!”
“再好不过,我寒冰剑诀近日大成,正好拿你试剑……”
两柄长剑两个人打做一团,旁边围着一圈齐天峰的壮汉叫好。
顾流霜叼着笔,挑眉看向旁边的许长河,扬了扬下巴:“老许,比划比划!”
“那敢情不错。”许长河收敛了平日里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他是器峰的首徒,此时终于带上了点属于一峰弟子之首的冷冽之气。
重剑念火出鞘,剑身漆黑,滚着一圈火焰纹路,大巧不工。
两人各站在天井一角,顾流霜饮月剑光如月光,似流水,两人抱拳,互相行了一个剑礼,“请!”
下一秒,长剑携带者凌厉的剑风,冲着对方的面门袭去。
都是很不讲理很不要面子的打法。
第18章 月光下酒
许长河擅长重剑,他们器峰本来就是讲究千锻万锤,不光锤的是剑,还锤的是人,身体淬炼直接照着体修的标准去的,许长河这人风流皮下盖着的一层骨肉,起码是超越一个大境界的□□强度。
顾流霜师承凌霄峰,凌霄峰的师门传统就是……没有传统,全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裴大剑仙顶多确保一下你不会练得走火入魔,你走什么路,练什么剑全靠你自己选择。
顾流霜主要练快剑,饮月剑身轻,上有两条深深的血槽,舞起剑来像雪,只不过是能要人命的雪。
两个人走的完全不同的路数,打起架来自然吸引人眼球,许长河脸上被顾流霜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见风疯涨,他摸了一下脸,舔了下嘴唇上沾着的血,洒然笑道:“好快的剑!”
顾流霜被他重剑剑力震的手指发麻,握都握不住,内心疯狂吐槽老许这吃啥了,怎么变成一个金刚葫芦娃,面上还一副死要面子云淡风轻的高手姿态,“承让承让。”
裴长老刚送走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太监,转身回来看看这群小兔崽子又在干什么,前脚刚跨进门,就被许长河重剑劈的四分五裂的矮墙溅起的灰尘扑的满头满脸,许长河握着剑,望着他,一脸无辜:“长老,你听我解释!”
裴长老当然没听他解释,拎着许长河的后脖颈,再把旁边跟一群人幸灾乐祸偷笑的顾流霜提溜出来,从前门请了一个泥瓦匠,指导他们两个砌墙。
“墙不砌完,不准吃饭!”裴长老甩着袖子走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就打了一回架,还被抓住了,好生倒霉!”顾流霜蹲在地上,对着一摞砖头叹气,“我剑谱都没抄完呢,还要砌这个墙,离大谱。”
许长河坐在墙头,吹了一声口哨,“你放心,我也没抄完!”他从储物灵袋里掏出两壶酒,扔给顾流霜一壶,“尝尝,中洲都城的特产梨花白。”
顾流霜一把掀去盖子,闻了一口,“好酒。”
香而不过,馥郁芬芳,酒液晶莹剔透,入口丝滑,偏偏后劲儿十足。
剑修基本都会喝点酒,甚至有老哥以酒入道,慷慨拔剑纵酒而歌。
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从齐天峰一天至少要打三架的峰主,一直说到她师尊要收纪实一为徒。
“我跟你说。”顾流霜终于把最后一点砖东倒西歪地砌好,坐在地上抱着坛子道,“我师尊贼喜欢他,他……嗝…一入门,我师尊说不定就不要我了。”
“那你来我们器峰!”许长河一拍大腿,热血上头激情道:“你到器峰,老子罩着你,我是大师兄,你来了就是大师姐,保准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敢情好。”
……
两个酒鬼坐在地上抱着酒坛子畅想未来嘿嘿傻笑。
待到天日将白,顾流霜摸索自己的剑,打算回卧房,许长河抱着自己亲手砌的墙头睡了过去,一只手先他一步,提起她的剑,放在他的手心。
手指冰凉,不带半分温度,顾流霜被冻的一个激灵,她抬头,撞入一双温柔如月的眸子,眼睫似细雪,弯起极漂亮的一折,对方叹了口气,“怎么喝这么多?”
顾流霜盯着对方半透明的身躯,十分疑惑,“前辈,你怎么活了?”
第19章 无名桃源
“活了?”江原晏饶有兴致地咀嚼了一遍这两个字,头颅微低,长长的发夹着隐隐的桂花香落在顾流霜的耳畔,轻笑道:“难不成我在你心里一直是死的?”
那必不可能,顾流霜想给自己找补两句,奈何她喝酒喝的头昏昏沉沉的,半晌才憋出一句,“前辈,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说完,她懊恼低头,完了,越描越黑,她这张破嘴。
就像她师尊说的,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说的比谁都积极,出了剑宗就要被人套麻袋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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