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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剑翻搅着血肉，钻心的疼痛。
苏锦脸色瞬间苍白，忍着痛，无谓道：“你厌恶魔，可别忘了，你自己曾经就是个魔。”
舒月闻言，执剑的手一顿。
“你这话是何意？我怎么会是魔！”舒月恼怒地看着苏锦。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但她知道，自己身世清清白白，她怎么可能会是魔呢！！
一定是这个妖女死到临头，所以故意说一些气她的话！
“不信？”苏锦扼住舒月的手腕，“那你来看看，只有魔与魔之间才能看到的‘共鸣’吧！”
话语刚落下，苏锦和舒月手腕处就产生出黑色雾气！
舒月瞪大双眼，瞳孔骤缩。
“不，这怎么可能！！！”
“哐当——”
剑摔落在地。
【宿主怎么会知道舒月是魔？】
“哈？你也信了？”苏锦一怔，“刚刚那效果是我用美颜滤镜做的，唬她玩的。”
她这么做只是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至少，不能让舒月有机会追杀千宿影。
但系统为何这么说，难道……
“你是说，舒月确实是魔？！”
【……】
【原来宿主只是误打误撞知道。】
苏锦眸中闪过惊愕：“那刚刚的效果，不是美颜滤镜的效果，而是真实的……魔气？？”
【是的。】
【宿主太高估美颜滤镜了，它做不出这么仿真的魔气的。如果是假的，女主是可以感应出来的。】
【唉，失策，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泄露了隐藏信息。】
苏锦：“……”
看着神色几近疯癫的舒月，苏锦陷入了沉思。
成为自己最为厌恶的魔，一定不会舒服的吧。
“不、我不信！！！这一定是你捏造的假象！！！”舒月面色扭曲，“我怎么会是魔？！”
“你感觉到的魔气，会是我伪造的么？”苏锦眸中没有同情，“从你身体里窜出……”
“住嘴！你不要再说了！！”舒月愤恨地看着苏锦，似恨不得将苏锦挫骨扬灰。
“——我相信，道心坚韧的人，是不会入魔的。”苏锦微微一笑，“对吧？”
第81章 白·路人甲·夜
舒月清澈眼眸逐渐染上疯狂，“我不信！一定都是你！只要杀了你，一切都会变成原样的！师尊也会回来！！！”
“滋滋——”
舒月的灵力失控，她的背后生出巨大的藤蔓攻向苏锦！
藤蔓像是毒蛇，在空中摇摆身姿。
倏地，响起一道温和嗓音。
“阿月。”
这一声轻唤，让舒月镇了镇神，她如从梦中惊醒，却不敢转身。
所有的藤蔓静止在半空。
她像孩子般无措，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听到了。
舒月错愕地转身，抬眸看向半空中的洛无生，眸中闪烁着泪光。
“师尊……”
洛无生坐在穷奇的身上，神色冷漠地看着舒月。
“我当年用秘法封住了你的魔性，希望你证道、为天下魔证道，告诉天下即使是魔，只要不忘初心，依旧可以修炼成仙。可事实告诉我，我的选择错了。”
洛无生的神色虽然依旧波澜不惊，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的眸中情绪复杂，复杂到舒月不敢去看。
“——我终是要踏上我最不想踏上的道路，选择与天道博弈。”
这一声与“天道博弈”，暗藏太多无奈与悲凉。
“不！！！我不信！！！”
当美梦破碎，过去的温暖就像玻璃渣滓一样。
她讨厌的魔，竟成了自己！
她喜欢的师尊，亲口说她是魔……不，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个妖女所做出的幻境！！！
“轰——”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瞬，天地黯淡，天空下乌云笼罩，阵阵雷鸣响彻。
【！】
【宿主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可是千年难遇的‘雷劫’，只要被劈上九九八十一道雷，宿主就可以直接涅槃重生了！】
【不必再经历苦难了！】
苏锦刚想说“还有这等好事”，可一想想不对啊！
她现在修为那么低，怎么扛得住雷劫！！
不过……
目前似乎也没有退路了。
她的“退路”已经救了她好多次了，她不能这么没用，次次都等着他来救啊。
听着阵法里的杀伐声，苏锦眸中坚毅，内心燃起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弱且怂，靠着小聪明活到了现在。
没什么高光时刻，更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
千言万语——
她也想救他。
苏锦一咬牙，冲入了雷劫之中！！
与此同时——
封岳阵中血衣飘舞，五位长老痛苦地跪在地上，无力地叹息着。
萧夜擦了擦嘴角血渍，勾起邪肆笑容：“七年前，你们一句话决定我的生死，我无力反抗。七年后，我终于不用活在你们的阴影中。”
他浑身是血，如同炼狱中浴血而归的修罗。
手臂上全是伤痕，皮肉都向外翻了。
铁锈味儿充斥在周围，久久不散，耳边的风声渐渐微弱了。
五大长老不甘地看着萧夜，奈何自己早就失去了一战的能力。
“呵。”
萧夜步履蹒跚地走着，几乎每走一步都快要跌倒。
但他不敢停下脚步。
他还活着，证明她还没有死。
她没死，一定在等着他去救她……
毕竟她那么怂，怕死，之前还跑去他那和他约定……
既然答应要救她，那当然……
萧夜意识逐渐模糊，这一战还是太勉强了么？
这副累赘的身体……
“现在，意识到自己的弱小了么？”
白夜悠然道。
他的声音像是通过风传来。
“但我做到了。”萧夜艰难启唇。
他成功击败他们了。
他觉得身体好痛好痛，像是被拆散架的玩具。
皮肉上如同淬了毒一般，还要再用涂了辣椒水的刀再剜上几下。
这种痛，几乎快淹没他的意识。
萧夜心里的担心更多了，那家伙到底在经历什么……他要尽快赶过去……
可是身体如提线木偶，不受控制，跌跌撞撞。
已经太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都这么惨了，还不肯用我的珠子么？还真是倔强。”白夜声音带着调笑的意味。
“若是用了，岂不是向你屈服了。”
白夜轻笑，“你这副样子，根本救不了她。”
“……”
萧夜步伐一顿，痛感麻木了他。
“今天我心情好，你将身体给我，我代你去救她。”
萧夜忽而一笑：“也好。”
说罢，萧夜闭眸，念了个口诀。
一道光立即包裹住萧夜的身体。
身形逐渐缩小……
一张稚嫩脸庞再次出现在尘世——
“靠！”
白夜本想嘲讽萧夜几句，却硬是先爆了粗。
“那么疼，你居然跟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
白夜的小脸瞬间扭曲。
难怪这家伙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然而萧夜是不会再回应白夜了。
萧夜没有身体控制权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和白夜交流的。
毕竟……
萧夜这个意识只是个衍生品，白夜才是真实。
白夜黑着脸为身体压制伤势，一边骂骂咧咧。
萧夜这小子是愈发会耍滑头了！
很快，白夜便将伤势稳了下去，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身形快速移动，几乎是眨眼间，他就来到了苏锦所在的雷劫处！
看着在雷劫里挨批的苏锦，白夜微怔。
难怪这么疼，原来是因为苏锦在雷劫中。
不过这个雷劫好像不一般呢。
“你是谁？”
看着突然出现陌生的面孔，洛无生出言。
他刚施术稳定住舒月的情绪，让她暂时睡上一会儿，正欲询问苏锦为何踏入雷劫，这个意外来者就出现了。
洛无生不禁心生戒备。
眼前这个孩子，实力不一般。
如果说他的修为像是海，那这个孩子就是宇宙星辰了。
白夜懒懒抬眸看向洛无生，笑容单纯无辜。
“我啊，一个路过的路人甲。”
第82章 好久不见，姐姐
“……”
洛无生眸中产生思虑，凡尘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实力的高手？
是哪位上界的大能幻化形态么？
也不应该。
上界的人没得到批准是不能轻易来到凡尘的。
因为上界任意一个人出现在凡尘，都是可以搅动局势的存在，若他们不能克制自己，到时乱了凡尘的秩序可就麻烦了。
天道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甚至在凡尘与上界的交界处设下屏障，若有人擅自来到凡尘，则会面临天罚。
等等……
这个雷劫，会不会是因为上界哪个大能出现在凡尘触发的？！
想到这种可能，洛无生神色突然凝重。
这个大能，难道就是……
“阁下是从上界来的？”
“哈？”白夜歪歪头，“行，你说我是，我就是吧。”
洛无生：……？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洛无生无法辨别话的真假。
他的外表无疑是最无邪的存在，配上他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任何违和感，但洛无生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天际落下。
“无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太让本座失望了。”
来者正是千云宗宗主，他怀里抱着一个面容满是疮痍的女子。
女子安静地就像是睡着一般，可若用神识一探，便知道她已经死去。
洛无生看向千云宗宗主，面色没有太多波澜，只是在看到那个女子时，眸中多了一丝叹惋。
“阁下是哪派的高人，本座先前似未见过阁下，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见洛无生没说话，千云宗宗主将目光投向白夜。
谁不想和修为强大的修士结交呢？
能结识一个强大修士，对日后仙途都很有助益的，且他们的身上必有法宝和机缘，甚至有上界的朋友。
白夜眸中玩味：“你若是几万年前就生了，兴许就认识我了。”
“——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愿意和我做朋友。”
白夜笑容恶劣，欣赏着千云宗宗主变换的神色，觉得有趣极了。
“阁下说笑了，像您这样的强者，谁会不愿意和您做朋友呢。”千云宗宗主觉得眼前孩童行为充满怪诞，但碍于情面，本着与他交好的想法，自己还是愿意退让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白夜似听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啊……抱歉，我真的没忍住……哈哈哈哈哈！”
“……”
千云宗宗主压下内心怪异的感觉，这位大能有这种反应，定是因为成为强者的路异常坎坷，经历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本座所言皆为赤诚之语，本座是真心想和阁下交好。”
这次祭天大典，直接动了千云宗的根基。
若不找一个厉害的高人关照一下，日后千云宗在正派门派里一定寸步难行，眼前这位大能就是极好的选择。
白夜忽而失去所有表情，“散发着谎言气息的人……这种话说一次就够了，多了可就腻味了哦。”
说完，白夜径自走入雷劫中。
“无生，你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来路么？”千云宗宗主面露尴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的面色。
“他是什么来路，师尊心里想必早已有猜测，何必再问我呢。”
“唉，你啊……你可知你这次的一意孤行给千云宗带来多大的麻烦？”
千云宗宗主恨铁不成钢地道。
天知道他看到自己徒儿做出祸事以后，心里有多悲愤难受。
洛无生微微摇头，足尖一点跃上穷奇的背。
“师尊对我失望的同时，我亦对你失望至极。”洛无生神色淡漠，“你怀里的女子是因为你才堕魔的，师尊当初负了她便算了，但师尊万不该赶尽杀绝。”
“于天下，你杀她是大义，于你自己，则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洛无生无悲无喜，“曾经师尊教导我，要以天下大义为先，但如今我想告诉师尊，大义两字最难评断，你所认为的‘大义’，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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