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姜大黄大声叫了起来。
上官弃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无情忙跑到门口拉姜大黄。
金泉笙从外头匆匆过来,“主上,皇上鬼鬼祟祟在戏院门口不知道要干什么……”
无情:“难道是千岁爷的身份暴露了?”
“汪汪汪——”姜大黄朝着大门的方向又叫了一声。
“把狗牵到地下室去。”
上官弃吩咐一声,回屋戴上面具出了门。
梨香园的大门外,立着两个展示板,这是戏园平时张贴戏园剧目的宣传栏。
因为戏园位置好,人流大,官府有重要告示也会在此处张贴一份。
前日,姜离歌那份为谢氏平反的告示就在这贴了一张。
姜离歌把背上的小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还有剩饭团,用饭粒把纸张粘在谢氏平反的告示下面。
她正贴着,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狗叫。
大黄?
姜离歌回头看了一圈,黑漆漆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一定是她太想大黄了,才会出现幻听。
“大黄呀,以后你投胎做个人吧,别做狗了。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姜离歌小声喃喃,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饭粒有些硬,需要用力才能保证粘住不会掉下来。
“什么人深夜在此?”
姜离歌正投入,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她身体僵硬,缓缓转身。
云开月见,月光突然明亮,风无双那张俊朗无双的脸就在她眼前。
“风公子,是我。”
姜离歌稍稍放松,上前自报身份。
风无双露出惊讶的神色,“深更半夜,你在这干什么?”
他看向姜离歌身后,就在谢氏平反的告示底下,贴着另外一张告示,他在告示上看到了‘上官弃’几个字。
除了板墙上贴好的一张,地上的包袱里还有一沓。
“这是什么?”
风无双弯腰抽了一张。
“别看,别看……”
姜离歌把纸张抢了回来,但上官弃视力极佳,虽没看全,但看清了开头几句话。
这是她给他写的正名书,贴在谢氏告示下面,是想告诉天下人,上官弃没有诬陷谢氏。
姜离歌把纸张全都塞进包袱里,敷衍道:“我家狗走丢了,我来贴寻狗启示……”
风无双定定看着她,姜离歌以为他不信,又慌乱解释道:“我说真的,我的狗对我很重要,他是我的亲人,我要找回它……”
一想到大黄惨死,姜离歌语气低沉,似有哽咽。
良久,风无双道:“既然是寻狗,怎么不见你把狗的样子画上去?”
姜离歌一愣,风无双不识字吗?
戏子出身卑微,不识字,正常。
那就好,害她白担心了。
她不能光明正大为上官弃正名,但也想为他做点身后事。
她知道,明天天一亮,这些纸张就会被苏党的人除去,但是只要能让世人,哪怕只是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不是那么十恶不赦的,她做这些就值了。
她做不到明知道他是冤枉的,还能无动于衷看着别人污蔑他,更何况上官弃还几次救过她的性命。
风无双弯腰从包袱里拿出那一沓纸,“这么多,你一晚上贴的完吗?”
这么多,她是不是写了一晚上?
上官弃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他在乎的只有姜离歌一个人。
她为他写了一晚上的正名书,还愿意为他冒险粘贴出来。
虽然是个蠢办法,但是他看到了她的心意。
像之前的祭天一样,倏地心潮奔涌,似有什么在他心间破土重生,冒出了一颗软软的芽。
“虽然我很讨厌狗,但是我可以帮你。”
“贴完这里,是不是要贴城门口?”
姜离歌还没反应过来,风无双拎起地上的包袱,拽着她的胳膊往城门口走去。
“帮忙就帮忙,但是,嘘——,你能不能小声点?”姜离歌伸手在嘴上比划道。
她张贴的可是违禁物,这要是招惹来了官兵,她逃都逃不掉。
“怕什么?贴一张寻狗启示而已。”
风无双不但不压低声音,反而跟吃了兴奋剂一样,一路高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姜离歌心里慌得一比,果然,在城门口,他们才贴好一张,就因为风无双一句‘你看我贴的漂亮吗?’引来守城兵的追击。
姜离歌无语,拉着猪队友狂奔了几条街,累得快要断气。
“哈!累死我了。好了,风公子,谢谢你帮我。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赶紧打发走。
风无双不走,“一张一张张贴太费事,我有个办法,你想不想试试?”
“什么办法?”
“啊——”
姜离歌还没反应过来,风无双伸手揽住她的腰,提着她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
姜离歌惊呼出口,伸手下意识地抱住了风无双的腰。
他竟然还会武功?
风无双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双脚一踏,飞向最高一处的屋檐。
姜离歌踩在屋顶的瓦片上,头顶是一轮皓月,脚下是京城最繁华的朱雀街,夜风轻轻浮动她的衣角。
待她站稳,风无双握住她的手,随手一扬。
那厚厚一叠写着上官弃名字的纸片乘着风,哗啦啦飞向四面八方。
姜离歌看着夜空中飘动的白色影子,压在心中的郁气似乎也跟随消散。
——上官弃,你一路走好。
第42章 跳楼机体验卡
这里的月亮真漂亮。”
姜离歌干脆坐在屋檐上,仰头欣赏着头顶的繁星。
“我在我的家乡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夜空。”
二十二世纪的夜晚,抬头只能看见人造卫星。
“你想回家吗?”风无双突然接话。
姜离歌心里一空,她怎么回去?
在那个世界她已经死了,她不属于那里,她现在是小皇帝姜离歌。
所以……她不想那么早死,她要在这里活出一片天地。
姜离歌站起来,想往前走,瓦片发出咔哒声,她缩回脚,朝风无双勾了勾手。
风无双倨傲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她:她这是什么动作,招小狗吗?
“你过来。”姜离歌说道,手又勾了两下。
风无双心里冷哼一声,屈尊降贵往她身边挪了两步。
一靠近,姜离歌握住了他的手腕,“让我看看你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毒素发作的时候,是什么症状?”
姜离歌微凉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屏息,十分认真。
风无双凝视着她的侧脸,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跟你非亲非故的……”
“说真的,你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成天别别扭扭的……”
姜离歌又想起上官弃,叹了口气。
“现在毒素还算稳定,我最近比较忙,等我过几天有空了再来给你分析一下。”
要是她的空间实验室能更稳定,她可以利用实验室的分析器材就好了。
唉,说起来她的嗅觉,吃了一个月药都没有恢复。
姜离歌感觉,只要自己的嗅觉好了,身体机制会有一个新的恢复。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送我下去,我得回去了。”姜离歌请他送自己下去。
风无双不按套路出牌,他飞身从屋檐上轻松跳到地面。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风无双站在底下,张开手轻松笑道。
“你……你疯了吗?”
姜离歌站在上面腿软,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怎么能叫人跳下去?
这可是五层楼高,别说跳下去的冲力多大,就算接住了他手都得折。
更何况,他会接住她吗?
她拿什么来说服自己相信他会接住自己。
风无双还站在底下张开手,等着姜离歌从上面跳下来,他肯定会接住她,只要她愿意相信他。
姜离歌趴在屋檐上,眼里的美景变成了噩梦,她可怜兮兮道:“别玩了,你快上来,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风无双没有回应。
姜离歌心里又气又怨,“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怕死,我不敢跳。”
许久等不到风无双的反应,姜离歌已经在暴怒的边缘,“风无双,我把你当朋友要给你治病,你这样玩我,好,以后我们绝交。”
地面上的上官弃猛地意识到,他现在是风无双并不是上官弃。
“跟你开个玩笑,胆子真小。”风无双飞身迅速重新回到了屋檐上,人还没站稳,姜离歌一拳挥了过来。
“你个脑残!开你妹的玩笑!”
上官弃不躲,挨了她一拳,姜离歌还不够出气,又挥出一拳,上官弃拉着她的手一跃跳下屋檐。
“我带你下去。”
双脚再次腾空,姜离歌只能抱住他整个人,嘴里发出一阵惨叫,跳楼机都没有这么刺激。
姜离歌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以后要是再跟风无双这疯子玩,她就是傻逼!
姜离歌不理会风无双,气呼呼地回到了农家小院从密道里悄悄回到皇宫。
……
第二日。
“皇上,上朝了。”
姜离歌醒来,眼神清明,穿上龙袍,她又得去和前朝的人缠斗。
她在龙椅上坐下,早朝开始,姜离歌在底下看到了身着少师官服的谢疏。
保皇会效率很高,昨天的命令,今天就已经执行到位了。
姜离歌想到了一件趣事,“朕昨日仔细审阅了选秀章程,礼部此事办的极好。朕有赏,礼部尚书升为太傅,礼部各员官升一级。”
姜离歌一句话,给礼部八个官员全都官升一级了,仅仅是因为选秀,并没有什么大功劳,这显得有些荒唐。
姜离歌是故意的,有人想升官有人反对,有利益就有斗争,她要的就是底下人斗起来。
果不其然,朝堂上又吵了起来。
姜离歌悠悠然坐在龙椅上,看底下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争的面红耳赤。
“皇上身为天子,应知一言一行举足轻重,礼部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并无功绩,请皇上收回成命。”苏国公站出来反驳道。
姜离歌笑了笑,一本正经道:“别急,苏国公劳苦功高,朕也有嘉奖。朕得知,前些日子,国公府的大小姐与朕的舅舅在京城酒楼私定终身闹得沸沸扬扬的,苏小姐不嫌贫苦追求真爱的精神,着实让朕甚为感动,所以,朕今日特别赐婚,成全这桩好事。”
“不可。”苏国公的立马反对。
姜离歌道:“国公别急,朕不会亏待苏小姐的。传朕旨意,赐赵新知一品如意侯,府邸一座,奴仆百人。国公你看,苏小姐嫁过去就是一品侯爵夫人,身份品阶与国公夫人不差多少。”
苏国公脸色难看,张嘴还要反对,身为少师的谢疏出列道:“国公爷,苏落身为秀女,选秀在即,不知检点私会男子,清白不在让皇室蒙羞,按律苏落当斩,苏国公也要承担连带之责。如今,皇上仁爱不与追究,还赐苏家良婿……苏国公还不跪拜谢恩?”
苏国公被堵得脸色发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是他小瞧了小皇帝了,竟然还会玩阴招。
今日故意在朝堂上把这件事拿出来讲,表面是给苏家找补面子,其实要做实苏落与人私会的事情,恶心整个苏家。
经过这么一闹,京城谁还敢娶苏落,苏落除了孤独终老,想嫁人就只能嫁给赵新知。
吃了个大亏,对方还是他一直都没瞧在眼里的小皇帝,苏国公怒气腾腾地望着谢疏,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谢恩。
姜离歌心里终于爽了一回。
“国公不用谢,这是朕身为君主,对臣子的体恤。”
第43章 双远将军
早朝结束,谢疏来到姜离歌面前谢恩。
“微臣谢疏叩谢隆恩。”
姜离歌坐在龙椅上,轻声道:“平身。”
谢疏跪在地上道:“皇上圣明,还我谢家名声,赐微臣高官厚禄,微臣愿意誓死效忠陛下。”
姜离歌面无表情端坐在龙椅上,说出来的忠心,一万句都比不上做出来一次。
谢疏野心勃勃想要利用她争权,既然如此,那她也好好利用起来。
“无需多言,谢少师以为,如今局势,朕该如何是好?”
谢疏悄悄打量了姜离歌一眼,眼前的人眼神坚定,气质强势,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为了出宫装成小宫女的傀儡皇帝了。
“微臣以为,眼下皇上应利用选秀,将韩丞相之女韩见雪封为皇后,以最大力度拉拢中立派。”
姜离歌不置可否,只问:“苏国公打算扶持谁?”
“侍郎府于安之女于嫣然。”谢疏答道。
姜离歌点头表示知晓,岔开话题道:“选秀之事朕自有安排,朕以为,苏党重在兵权,之前宁城被土匪强占,满朝将士竟然唯苏国公是瞻。朕无将可用,这才是最大问题。”
谢疏知道她想从兵权下手,分析道,“先帝在位时,内有苏国公,外有双远将军,两相抗衡,局势稳定。自从双远将军去世后,军政便由苏国公一人独大。如今真正能与苏国公抗衡一二的,只有镇守北疆的杨真将军,他曾是双远将军的副将。只是这杨真性格古怪,极难沟通,能驯服他的只有过世的双远将军了。”
姜离歌眼前一亮,“双远府如今还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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