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主,西门庄主。”花满楼从后面姗姗来迟。他先是和两位剑客问好,随后又关切的看向杨纯:“杨姑娘,你那个快递找着了么?”
刚才在太和宫的二楼,杨姑娘那仿佛天塌了一般的样子,让他有些挂心。
“找是找着了。”就是这快递自己跑了的原因还不是太明白。
不过杨纯也不是那种过于纠结的人。想不出这之间的原因,就先当错误报告发给公司去处理好了!
调节好自己心情的杨纯,很快就从一只焦虑炸毛的猫恢复成了软萌状态。
“对了,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虽然剑招没太看懂,但从皇帝一出来,杨纯就明显感觉到,整个太和宫广场上的气氛都不太对。
“时候也不早了。”陆小凤抬头望了望天,“咱们赶紧出宫吧。否则等会耽误人家陛下上早朝。”
“诶?陆……陆大侠……”这怎么忽然就要走了?
杨纯跟着陆小凤小跑了两步,又忽然回头。
清风处,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仍并肩站在原地。却让她莫名的觉得,天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
她抬头看了看西斜的月亮,应该只是错觉吧。
……
第二日一早。
茶楼内,杨纯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小凤,满脸严肃。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这么直白的盯着男人瞧?”陆小凤被她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得不端着茶杯,背过身去。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杨纯真的是好奇死了。赌上她女人的直觉,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个大事。
“有时候太过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陆小凤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
杨纯被他骗到了,求助的看向一边含笑不语的花满楼。
“杨姑娘不必着急。”花满楼老神在在,“便是你不问,他也憋不过今日下午。”
陆小凤若是能憋的住那就不是陆小凤了。
“哎!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有个这么了解我的兄弟,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能逗女孩子了,陆小凤老实的转过来。
“这一切都要从那入宫的缎带说起。”
原来陆小凤从那赌坊老板口中,得知了这些多出来的缎带,恐怕是有一个身份显赫的人在背后弄鬼。而且这鬼弄得可以说大张旗鼓,似乎一点也不怕被人发现。
就此情况,他特地去了趟神侯府。准备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就有这么巧,两大举世闻名的剑客要在皇宫比试的时候,神侯府里竟是一个人也不在,全都外出办案了。
陆小凤在神侯府的门前蹲了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时,他才捋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要证实这些事,他还得去一个地方看看。
戊时三刻,陆小凤提前来到了宫门前。
托平日里的好人缘,他才还未亮出自己手中的缎带,就遇到了大内侍卫魏子云。
“陆小凤?”魏子云看着陆小凤眼前一亮,“你来早了。”
“这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陆小凤大大咧咧的穿过守门的两位侍卫,不出所料的被拦了下来。他也不着急,只笑眯眯的看着魏子云。
魏子云心内暗叹,冲守门的两人挥了挥手。“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转身与陆小凤并排走在安静的宫道内。
“这当然得问你了。”
“问我?”魏子云一脸不解,“问我什么?”
“当然是问你,为什么要陷害你的好朋友,也就是我。”他双手叉着腰,一副准备算总账的模样。
“荒谬。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魏子云说道。
“当初你给我的可只有六根缎带。”陆小凤从袖中抽出自己的缎带,“可为什么京城的赌坊里竟然有人在卖这同样的东西。”他将缎带扔到魏子云怀中。
魏子云手忙脚乱的将那缎带捞住。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一向是不擅长撒谎的。特别撒谎的对象又是自己的朋友。
“这真不是我的主意。”魏子云左右看看,凑近了小声道:“是王总管交代我们的。说是陛下一向喜欢江湖上的人物,这次借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比武的事,便想多请些江湖人来热闹热闹。”
“热闹热闹……”陆小凤狐疑的看着他,“是够热闹的……都有上百号人了吧。”
“这陛下喜欢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怎么办。”
“好吧。”陆小凤抢回自己的缎带,“勉强算是原谅你。”
“哈哈哈,知道你这次背了个黑锅。”魏子云见陆小凤不再生气,上前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膀,“等明日下了值,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罪。”
“喝酒可以,赔罪就不用了。”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胸膛,笑着道:“既然都说清楚了,那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太和宫等着就是。”
“那行。”此时也的确是魏子云当值的时刻,再说陆小凤是在皇上面前也过了眼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这般想着,拱手示意,便先转身走了。
“这个老魏啊……”陆小凤站在原地看着步履轻快的魏子云,自己闪身钻进了一旁的宫门。
穿过几道宫门,又跑过几条长廊,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了陆小凤身前。
“陆小凤。”
“叶孤城……你怎么在这儿?”陆小凤有些惊讶。
“这话似乎该是我问你。”叶孤城闲闲的站在楼梯上,身体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我发现缎带的数量不对,一路调查过来。”陆小凤小心翼翼的靠近,“直到看见你,我才肯定下来。今晚一定有大事发生,对不对?”
“……”
“这个大事还和当今的陛下有关。”
“有时候,知道太多,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我现在已经知道太多了。”陆小凤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来,“还不如全部告诉我,免得我一不小心坏了这大计划。”
“哈哈哈……陆小凤啊陆小凤。”一个明黄的身影从台阶上缓缓走下,年轻的皇帝满脸赞赏,“不愧是陆小凤。”
“陛下也在这儿?”陆小凤的脑袋瓜疯狂旋转,“这么说,这事是陛下授意?”
“不错。叶城主是朕请来帮忙的。”
“帮忙?”
“帮朕捉一只狡猾的老乌龟。”皇帝冷笑一声,淡淡说道。
瓮中捉鳖,便是如此。
第一卷 第44章
“捉乌龟?谁是乌龟……”
“谁是乌龟不重要。你只要知道, 这件事到此结束就可以了。”陆小凤翘着脚悠闲的喝茶。
“好吧。”杨纯手托着腮,“虽然谁是乌龟不知道,但昨天那群江湖人, 恐怕只有十多个是真的江湖人吧。”
“看破不说破啊。”
“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八卦聊完,杨纯也心满意足。她撑着桌面站起来, “花公子与陆公子接下来要去哪儿呀?昨晚多亏了两位, 不如我请二位去喝酒?”
喝酒?
花满楼和陆小凤同时变了脸色。
“哎!实在是太不巧了。”陆小凤率先推辞。和杨姑娘出门喝酒, 那不是喝酒, 那是受罪。“魏子云昨日先约了我,你看这……”
“哦……”既然陆小凤有约,杨纯自然不好让对方改行程, “那真是太不巧了。花公子呢?”她转头看向花满楼。
“在下等会儿要去见位故人, 恐怕要辜负杨姑娘的邀请了。”花满楼面露歉意。
“好吧!”杨纯有些失望,好不容易遇上两个朋友, 还没办法畅饮三天三夜, 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她好久没回苏州府了, 还真有点想念红姑酿的酒。
“这京城的酒太过性烈。”花满楼有些担心杨纯一个人跑出去喝酒, 又劝道:“不如江南果酒清淡味甜。杨姑娘若是想喝酒了,下次不妨到百花楼来。在下还窖藏了几瓶春日酿的花酒。”
“花公子放心。”杨纯见花满楼言语之间都是劝自己别出去喝酒, 连忙摆摆手:“我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数的。可不敢一个人去。”
这里又不是苏州府,熟门熟路的。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就好。”花满楼放心了。
“哎?”杨纯低头,只见手镯一闪,包里一重。“来工作了啊。那我也不用想着去喝酒了。”她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细长的匣子。“这是什么啊,这么大?”
杨纯掏出来的匣子一尺见方, 上面雕刻着非常精致的飞仙图,四个角上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那宝石不同于此间灰扑暗沉的宝石,反而十分闪耀, 在日光下炫彩夺目。
“好大的手笔。”陆小凤先是赞叹了一句,随后又想起自己的那封信,也不知道对方的稿费是什么。希望能给他快递一点新奇的东西来。
“的确是好大的手笔。”杨纯看着这精致的匣子也是瞠目结舌。这恐怕是她见过的,最好的快递盒子了吧。“京城西街蓉枞坊宫九收。”
“宫九?名字好奇怪。”杨纯边说边将匣子塞回包里。“那我就先去送快递啦!”
“杨姑娘慢走。”花满楼和陆小凤目送杨纯走远后,整个茶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你觉不觉得……”陆小凤转头询问花满楼。
“应该是一样的。”花满楼眉角微皱,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可不曾听叶城主和西门庄主说起过。”
“也许是才刚刚开始……”陆小凤沉思了片刻,“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俩感觉错了呢?!”
花满楼不语。
这个世上能让他和陆小凤同时感知错的东西,少之又少。但叶城主和西门庄主比剑后的剑气残留,又怎么可能和杨姑娘身上的气息相似。想来,应该是感觉错了吧!
……
杨纯站在蓉枞坊的门口,有些懵。她以为这里是个客栈或者是酒楼什么的,却怎么也没料到,这里竟是一家马场。
一个养马卖马的地方,为什么要取一个这么文雅的名字?
“姑娘可是来挑马的?”马场小厮热情的招呼。
“额,我来找一位宫九先生。请问你可认识?”
“找九公子?”那小厮意味不明的打量了杨纯几下,扔奉着笑脸道:“九公子在这最里面的屋子。姑娘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就到了。”
杨纯踮着脚,看到隐在跑马场背后的房子,了然的点点头,“多谢小哥。”她顺着马场的青石板路往里走,没看到身后的小哥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蓉枞坊作为马场,占地广阔。杨纯顺着石板路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到小哥说的屋子前。
咚咚咚。
她上前敲门,“你好,请问宫九先生在这儿么?”
哗啦一声,屋里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杨纯听见,心里一紧,又急急敲门:“你好,你没事吧?喂!”可这一次,屋里再没传出任何的响动。见此情况,她银牙一咬,退后了两步,抬脚猛地一踹,将禁闭的房门给踹了开。
“你怎么样?”杨纯两步迈进房间,见地上躺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正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神情痛苦的来回滚动。
“我……我……你……”仰躺着的宫九只看见一双绿色的绣鞋小跑到自己身边。这不是沙曼的鞋。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鞋子主人的腿。
“哇!”杨纯吓得跳了起来,她看着地上那人通红的双眼,微微有些扭曲的神色,小心的问道:“你,你没事吧?我,我去给你叫大夫。”说着便想挣开那只手,出去喊人。
“别,别走……”宫九挣扎着,双手抓住杨纯白皙的脚腕,一点一点扯着她的裙摆,借着力道想要站起来。
“你,你干什么?!”杨纯双手抓住裙摆,神情有些惊慌,又有些愤怒,“放开。”她猛踢着那只被抓住的脚,可那人的手仿佛铁铸的一般,怎么也蹬不开。
杨纯气急,伸手就扯下了腰链上串着的种子。
一粒绿色的种子落地生根,很快便长成了一根五六尺长,手腕粗的藤蔓。那藤蔓意随心动,只一眨眼便将拽着杨纯的宫九捆了个严严实实。
藤蔓发力,宫九吃痛之下,不得不松了手。可这样的刺激不仅没让他呼痛,反而使得他更加疯狂。
“哈哈哈!再紧一些,再捆紧一些。”
宫九神色癫狂。他身上的锦袍已被藤蔓上的尖刺给刺破。尖刺扎进了身体,潺潺的鲜血顺着藤蔓流了出来,将他白色的衣服染成鲜红一片。
杨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痛。原来这藤蔓是带刺的啊……
可即便是这样,宫九依然似快乐,似痛苦的不断在地上打滚。间或发出一两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呜咽。
这,这人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九公子……”忽然,一个紫衣美女从门外飘然而进,仿佛一抹紫色的轻烟。
“是他先动手的啊……”杨纯捏紧了腰间的小葫芦,“我可是正当防卫。”
“你是谁?”沙曼先是查看了宫九的状态,见他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便不再在意。反而打量起杨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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