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被我荡动的双脚震得落花片片,十里寒潭,一下子铺满落红,随水逐流而去。
我折了一截花枝于手中赏玩,而此时月光已渐渐升起,夜色微阑,月华如水。
“如此良辰美景,甚是难得,莫要辜负才好,不知小舟姑娘可愿赏脸一同赏个月?”
顾南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只见他站在寒潭边的青石之上,笑吟吟地看着树上的我,月光柔和地倾泻而下,洒在他身上。
在月光的映衬着,我看到他柔美的身型轮廓,身姿挺拔,眉目英朗,气宇轩昂。
我是第一次这般认真地打量一个男子,不禁微微出了神。
他微微浅笑,点足跃起,施展着轻功,踏着寒潭碧波飞身上树,落在我身边,扬眉笑问:“怎样,我轻功不错吧。”
此时的我却是一脸惊慌地说:“树干太细,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你赶紧下去……”
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树干咔嚓一地断成两截,我们齐刷刷落入寒潭。
同一日,落了两次水,我算是倒霉透顶了。
在冰冷刺骨的寒潭水中,他还是那个在水中游去自如的浪里小白龙,而我依然是一只大漠来的旱鸭子。
我还是被他救着上岸,呛出了几口水。
“没事吧?”他见我呛得厉害。
我气得直瞪着他:“都是你。”
他嘿嘿一笑:“怪我干嘛,要怪就怪树干太脆了。”
“……”
我无言以对。
不再搭理他,我急急回去换衣服,我今早换下湿的衣服,想必已经干了,顾南烈为了赎罪,提意亲自去帮我拿了回来。
我也懒得动,便让他去了。
半晌时间的功夫,我便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
“衣服呢?”我问。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说:“对不起啊,你的衣裙被树枝划破了几道口子”
我就知道,心里不禁暗暗骂了几句:“带我去看看,破成什么样子了。”
他二话不说领着我去了。
“喏,就这样了。”他将衣裙递给我。
我接过衣裙,只见袖口处和襟领处皆有大面积划伤,委实不成样子了。
我且不追究是如何弄成这样,我只道:“那我穿什么?”
他懊恼地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穿我的吧。”
“我不要。”
最后,我还是穿了他的衣服,他的衣服依旧是宽松修长,让人行动诸多不便。
我换好衣服出来,便见他颇为郑重地对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赔你一身衣裙的。”
我笑了笑:“不用了,你一个大男人哪来的衣裙赔我?”
他笑道:“等我回家之后吧。”
“你不是老阁主的弟子吗?”我疑惑。
他摇头笑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忘尘山弟子,我父亲与老阁主是好友,我打小便被父亲送到忘尘山学艺。”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不过是忘尘山一介弟子,没想到和老阁主还是在些渊源的。
“对了,你家在哪里呀。”我问他。
“大梁帝都金陵呀,我可能下个月要回金陵了。”他说。
我沉默了。
帝都金陵?
师傅一直说,大梁地大物博,帝都金陵更是繁华。
而我打小便听父王说到过金陵。
每每谈及金陵,我都能看到父王那向往的神色。
我想,我此生,一定会去一次金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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