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要我看，根本就不是什么朝堂政事，你是去找你的姬妾快活去了吧！不然，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浓重的脂粉味儿？”
压根就不买单，楚凌兮见他还是不肯自己承认，越发恼了，索性毫不客气直接将他戳穿。
“夜子离，我虽然摔坏了脑子，但我不傻，你可别告诉我，你的大臣们，每天都是涂的花枝招展去上早朝的！”
第62章 别庄事端，失控强吻
没想到这丫头的鼻子这么灵，若是她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看着她气鼓鼓一副要讨伐他的样子，萧慕轩心里竟然暗自生出了淡薄的惊喜。
“你这是在吃醋？”秀眉一挑，他唇角不由微微向上翘起好看的弧度。
“我才没有呢，你可以拥有后宫佳丽三千，我也可以，你对我不好，那我就把你甩了，去找别人！”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到处都有，及时行乐多好，何必跟自己为难，独守空房生闷气！”
自顾自的说着，楚凌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究竟有多危险，直到感觉周身被一股强大的气息包围。
抬眸，她这才蓦的发现，男人的俊脸已经不期然递到了眼前。
他的双眶布满血丝，阴冷的神色中透着几分狠戾，样子看上去，相比于方才回来时，更为可怕。
楚凌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挣开他就想往床上跑，可她才刚刚从他的怀里跳下去，便又被人一把捞了回去。
一语未发，萧慕轩擒住她的下颌，攫取般吻上了她的唇。
他在她的心里算什么，就只是一个可以在大街上随手拉来的两腿男性吗？及时行乐，她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轻易？
现在的他，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她，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如此自卑过，他根本无法承受从她口中听到任何与抛弃他不要他相关的字样。
若是换做其它时间，或许他不会失控的这么彻底，但今天，那接连的事端，本就已经快要将他击垮。
朝堂上，大臣提议处决南蜀旧部的谏言虽然被他用强权压下，但他知道，这事必然不会就此止息。
朝中那些老狐狸，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皆是辅佐他登基的重臣，也是他初登大典稳固江山必须要依靠的势力。
倚老卖老，怕是只要他一天不给出让他们满意的答复，他们必然会隔三差五的烦他。
只是，事端来的，实在比他想象的要快出许多，散朝后，他刚从凌霄阁走出，心中烦闷未解，却又收到了暗探传来的消息。
囚禁南蜀战俘的别庄走水，忙乱之中，有人被烧死，也有人企图逃走，被看守的侍卫射伤甚至直接斩杀。
火势异常的猛烈，整整烧了两个多时辰，才被完全扑灭。
等他赶到之时，别庄能烧的几乎都被烧光了，除了侥幸活下来的众人外，仅剩下一片废墟。
天灾还是人祸，萧慕轩自是心知肚明，但这其中牵涉，却复杂难理。
可能是朝臣暗动手脚，也可能是楚家人弃车保帅的一场戏。
又或者，两者都有，楚家在前者的计划中，将计就计，利用这场混乱金蝉脱壳。
毕竟那么大的火，被困火海的战俘，已然被烧成了灰烬，尸骨无存，侍卫在事发后清点人数，根本无法确认，少的那些人，究竟是死了，还是趁乱逃了。
旁人倒是没太大所谓，小兵小卒或是老弱妇孺，即便逃走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可最关键的是，楚鸿山唯一的儿子——楚皓文在事后不见了踪影。
这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些？
别说作为南蜀最后的希望，众人本身都会竭尽所能的护他周全，单说楚皓文作为一个将领，在危机之中，对自己的保护意识竟然及不过那些普通兵卒吗？
倒也不排除他当真因为意外死了，但整体来说，还是暗度陈仓逃走的可能性比较大。
还有楚鸿山，不管这事起初究竟由谁策划，在楚家这边的计划中，想必原本父子两人是要一起逃走的，可怎奈，楚鸿山却意外身中剧毒。
旧伤未愈，他的功力本就严重受损，加上毒发的凶猛，别说逃跑，就连性命，都是危在旦夕。
若是朝中有人想要斩草除根，断然不会单单只对楚鸿山一人下毒，如此说来，此事定然还有第三方参与其中。
能力所及，又想让楚鸿山看似死在自己手中的人，倒是并不难想。
当萧慕轩匆匆赶到别庄时，看见楚鸿山毒发奄奄一息的样子，本是恨之入骨，应该千刀万剐的仇人，他却偏偏为之慌了神。
竟然还鬼使神差的传召了太医过来，下令一定要保住对方的性命。
血海深仇，他自是不曾忘记，但他现在已然拿回原本属于萧家的江山，也算是完成了祖先遗志，至于手刃仇人的执念，他终究还是为她放下了。
楚鸿山该死，却断然不能死在他的手中。
至于楚皓文，究竟是死是逃，他倒是不甚在意，依着对方的能力，在如此颓败的局势下，根本不足以成为他的威胁。
但一想到她，他便觉得上面的两种结果，不论是哪一个，都会带来无限的烦扰。
若是一母同胞的弟弟真的葬身大火，她得知必会恨他。
可即便不论生死，单是楚皓文不知所踪这一点，一定会被朝臣用来大做文章，成为指向与为难她的筹码。
或许让她怀上龙嗣是保住她的最好办法，可她现在精神状况不稳定，明显还没有对他完全放下戒备，她都不让自己与她同床，更别说让他碰她。
她不愿，他亦是不忍强求，只是他真的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害怕楚鸿山就此咽气，害怕他终究无法将她留住，害怕他费尽心力、乃至愿意将仇恨搁浅来拼命维护的东西，到最后依旧是一场空。
这一生，就从来没有人让他这般烦躁过，可偏偏，她即便失了神智，也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激怒。
若非他足够了解她的心性，知她不善掩藏，他甚至要怀疑，她是假装失智，而那些话，都是她为了报复故意说来气他的。
今日，他确实去过宣若阁，他身上的脂粉香气，想必就是在那里沾染的吧。
但他去找秦舒，绝非她想的那样，是去寻欢作乐，他是见楚鸿山病况不甚明朗，着急想去同她寻问解药。
可非但无果，反倒再度被激了一次。
酉时，太医忙碌了一个下午，楚鸿山的状况依旧不甚明朗，萧慕轩按捺不住，怒气冲冲闯进宣若阁。
彼时，秦舒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大厅里品茶，看见他的身影，她一反常态表现的平静，“皇帝哥哥你来啦，舒儿已经在这里等你好半天了！”
第63章 用命交换对她的亏欠
“既然知道朕过来的目的，就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吧！”耐性早被消磨殆尽，萧慕轩没有一句废话，开门见山道。
“没有！”抬眼看他，秦舒的眉目露出了在面对男人时鲜少有过的清冷。
“只要你现在把解药给朕，这件事，朕可以当做没发生！”他双手紧握成拳，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保持着镇静，徐徐诱道。
萧慕轩精明，这些年的交涉，她从未能成功瞒过他什么，包括在这场情爱的游戏里，她亦是从头到尾将自己输的一塌糊涂。
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小动作不可能逃过男人的眼睛，秦舒既然敢动手，必然做好了打算，是以，面对男人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她表现的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我说不呢，皇帝哥哥想怎样？为了杀光你全族的仇人，置我于死地？”
“舒儿，你别逼朕！”手臂上青筋暴起，他身形一闪，蓦的上前，捏住了秦舒的下颌。
“你不仅爱上了楚凌兮，要不顾一切保她周全，如今，更是爱屋及乌，连带着对楚鸿山、对楚家其他人也一起动了恻隐之心吗？”
“轩哥哥，我看你真的是疯了，疯的无可救药，斩草不除根，今日的楚家，或许就是你我明日的下场！”
“别说了！”双目猩红，萧慕轩眸光狠戾，一字一顿从牙缝挤出三个字，手从她的下颌滑落至脖颈，直接用力掐住。
秦舒不以为意，明明已经因呼吸不畅憋红了脸，却还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冷冷勾唇反问道：“我为何不能说？”
“秦舒，你以为朕真的不会对你动手吗？”
四目相对，女人的眸阴冷如冰，男人的眸沉厉如霜，她终是毫不留情的将他心底最深的伤狠狠撕开。
看着萧慕轩几近失控的模样，秦舒不急反笑：“当年爹爹为了挽救吴越最后的血脉，不惜用自己的亲子替换，带着全家人一起死于非命！”
听她提及秦峰，萧慕轩眼眸中的狠戾与杀意终是慢慢褪去，手上的力道也在不觉间随着松了几分。
有了喘息的机会，秦舒终于不似方才般窒息，深吸一口气，她径自继续道：“这世间没有谁面对死亡会真的毫无恐惧，只是很多时候，没得选罢了！”
“其实我知道，爹爹当初之所以表现的那般义无反顾，刨除对朝廷本身的忠贞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
“我从小就喜欢你，虽然爹爹总说，你是飞龙在天，即便如我这样的出身，也未必高攀的上，但我却执拗的告诉他，此生非你不嫁！”
“夜长风兵变，眼看着大明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便急了，一边哭一边拉着爹爹的衣角，哀嚎着要他救你！”
呼吸越发通顺，秦舒说话相比于刚刚明显顺畅了许多，可话到这里，她却倏的顿了下，口吻变的有几分哽咽。
“他是兵部尚书，是皇城乃至天下军事的掌管，那时候的我，以为只要他一道指令，就可以调兵遣将，解救皇宫危机，可终究是我年纪小，太过天真！”
双眶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泛滥，秦舒苦涩弯了弯唇，“他答应我救你后，我喜出望外，却不想，竟是用全家的性命去换一个苟且偷生！”
“他好言哄骗着我，将我交给下人带走，然后我看见他大义凛然的背影渐渐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不期然，成了永别！”
双眸早在不觉间染上了一片猩红，萧慕轩微怔，终是彻底将手从她的脖颈间慢慢放下，侧过身，剪手而立。
虽然他从未想过要秦家去救，但他们到底是出手了，那便是他的亏欠。
没有谁要求你们去救，像这样无情寡义的话，他终归没有办法说出口，也不会那样去想。
对于眼前之人，他本该不惜一切的偿还，可恩义情爱，他到底难以两全。
秦舒的话，他不忍再听，可现下的状况，他却全然没有办法将她打断，只能任由那娓娓的陈述不间断的飘入耳中。
“秦家世代忠烈，投降保命，爹爹他终不会那样去做，索性拼了举家性命，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儿子死无全尸，成全他的忠义之心，也成全了我的心心念念。”
“可我终究，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待，没能按照他临终所愿那样，幸福快乐的活！”
“是我不够优秀，不够好，以至于我日日守在你身边，不但没有办法让你爱上我，却反倒让你越发的厌恶，甚至连最后一丝情意都不愿顾及，对我起了杀心！”
“你可以为爱发疯，我也可以，轩哥哥，你想要我的命是吗？好，不用你动手，我自己给你！”
话音落下，秦舒毫不犹豫，转头便往一旁的柱子上撞了去，察觉到她话语间似乎有些不对，萧慕轩回身想要阻拦，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身形一闪，隐匿在暗处的莫寒影，看到此情此景，终于按捺不住，直接破门而入。
到底是从外面闯进去，他比萧慕轩还要慢上一步，想要阻止，更是没有可能。
秦舒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坚硬的柱子上，皮肉外翻，鲜血喷涌，顺着她高挺的鼻梁汨汨流淌而下。
“秦舒！”
“舒儿！”
两道男子的声音同时在空中响起，前者冷沉烦躁，后者着急惊慌。
萧慕轩第一时间，吩咐下人传太医，而莫寒影则是第一时间，匆匆跑上去，在 秦舒身子将要倒地之前将她一把抱住。
“舒儿，你怎么这么傻，不管怎样，都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他跪坐在地，紧紧的揽着她，责备的口气中，已然带上了一丝哭腔，可秦舒却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悠悠抬眼，向着独自立在一旁的萧慕轩看去。
“轩哥哥，我用我的命换楚鸿山的命，你觉得可够？”
男人冷沉着脸，闭口未答，倒是莫寒影，见她气息薄弱，奄奄一息，越发的急了。
“舒儿，你乱说什么呢？楚鸿山那老贼的命，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你现在虚弱，快别说那么多话了，留些力气，太医马上就会过来，你不会有事的！”
感情里总是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当真不假，可怜莫寒影满心焦急，却再一次被心爱之人无情忽视。
目光依旧放在萧慕轩身上，秦舒望进他幽冷深沉的眸，再度淡淡开腔：“从前对楚凌兮的伤害，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
“我知道你因此讨厌我，更是想要极尽所能的给她补偿，那舒儿现在便把命给你，用来交换你对她的亏欠可好？只希望……”
第64章 混蛋，就只知道欺负我
气息越发微弱了几分，秦舒双眶星光闪闪，微顿，才费力挤出后面半句，“只希望，皇帝哥哥能放下执念，以江山大局为重！”
话罢，她似乎已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慢慢合上了双眸，氤氲在眼眶中的温热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
莫寒影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哭喊去叫她的名字，萧慕轩则始终站在原地静默，虽未言语，但面色早已阴沉如铁。
好在秦舒撞击时所使用的力道，还不足以致命。经过太医的一番诊治后，她很快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尚且还处在昏迷的状态。
压根儿没有心情等秦舒苏醒过来，在确定她性命无虞之后，萧慕轩毫不留恋，转身便走。
却被莫寒影在身后叫住，“师兄！”
“不必多言！”不需对方开口，他也猜的到他想说什么。
那些所谓斩草要除根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也早听的厌烦，索性冷沉着嗓音，直接将莫寒影打断。
说话间，萧慕轩脚步未停，就那么一直往前走着，可对方却并没有因他那一句便打了退堂鼓，坚持不懈的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声，“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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