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瞎啊,猫耳猫尾看不见啊!一点眼见力都没有。
“没有啊,你们刚才在做什么啊?好玩吗?让爷爷我救你,自己却和那蛇做游戏,真不厚道,改天带我玩玩。”
……
这猴子真话痨!
“我说你是不是发情了,脸那么红?”
……
在他絮叨着自言自语了很久之后,受不了聒噪的猫娘,将他一推,纵身跃到地面。
“谢谢大侠相救,小女子来日便当好生报答,咱们今日就此别过,再见!”猫娘一甩尾就要走。
淮阴就地手撑在地上翻了个滚,拦在她前面。
“你还没告诉爷爷游戏怎么玩呢?”
她捏紧拳头,强颜欢笑,见他小眉如月,双眼如星,玉面透红光,唇若一点朱,有鹤发童颜之势,又不输二八少年。
“你变作猴身我就告诉你……”淮阴果真变作个猴头丁跳到她肩上,附在她耳旁。“去死吧!臭猴子!”她一把拉住他的长尾,一个托马斯全旋,把他甩了出去、猫娘跺着脚,转身要走,却见那猴倒挂在树藤上,欠扁地笑着,口中吹着口哨。
“你不跟爷爷做游戏,爷爷是不会让你走的。”
她扶着额,“拜托了您猴爷爷,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您送佛送到西,放过我吧!”她合十双手,现在她只想着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做平凡的人,过简单的日子,抛却什么使命,当一个称职的喵星人,你说咱不是十二生肖也照样大摇大摆地高冷,卖萌,利用人类吗!摆脱这些圣兽才是王道。
淮阴没了言语,将揣在腰间的酒葫芦拧开,豪饮起来,还真是海量,那葫芦跟观音菩萨的玉净瓶似的,装着五湖四海。那猴子喝得酩酊,跳下身来,脸红到耳根,像熟透的烂柿子,打着嗝,踉踉跄跄着脚步,不知道的打醉拳,知道的耍酒疯。
“咯……桃花山上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摘下桃花卖酒钱……咯……”
见他说胡话,猫娘一脸嫌弃,这货不会酒精中毒了吧?
“咯……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咯……”他东倒西歪地接近她,拨弄她的头发,寻找着盐粒吃、得,这猴醉了,她又不是猴,哪来的盐粒给他吃?
“砰!”她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
淮阴躺在地上仰面指着她,“咦?你怎么重影了?咯……”
第三十四章
看着只只醉得七荤八素,胡言乱语的猴子,猫娘没了折,只得动身抱他。
但那猴破了个鼻涕泡,瞬间化为人形,她满头黑线,重重地踩了他几脚,臭猴子!臭猴子!背着死沉死沉的他另寻出路。
路上,那猴头只是不老实,一会儿拿犬齿咬啃她的肩膀,一会儿上下其手,好似个登徒子。
“嘿嘿……俺老孙是齐天大圣……”
齐不齐天不知道,齐肩是真的。
“你是个假的!我才是真的美猴王!”
他一脚将猫娘踢得老远,自己也摔在地上。
“喵喵的,疼死姑奶奶了……”
她揉着腰,这臭猴子抽啥风呢,咋这么虎呢?
但空中突然飘来一阵血腥味,猫娘寒毛倒竖,直拉淮阴。“快走啊!有东西来了!”
“不去不去,那秃驴既然把俺老孙赶走了,作甚么叫你这呆子唤我回去?”淮阴将酒气洒在她的脸上,连连摆手。
猪队友啊,猪队友!
一转眼,那浓重的血腥味就直钻到猫娘的鼻子,“咻咻”声大作,百来只猴子的尸体被抛在他们面前,死得开膛破肚,尸骨累累,紫黑色的血晕开一片又一片,直渗透到猫娘的脚尖前。
“啊——”她倏地坐下,太残忍了,不忍卒看。
“你逃到天涯,我便追到海角,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一抬头,就见信睥睨着她,半身被血濡浸了,手上和嘴边的血冷不丁滴落下来,鹰隼地盯着她,冷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如同地狱里爬出的修罗。但猫娘没注意到,他碎发中夹杂了许多枯萎的落叶,衣服皱巴巴的,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瞳仁里满是血丝,他泄愤地杀了整个林子中的猴类,似乎掩盖了某种患得患失的不安与焦躁。
这个魔鬼!他竟然杀了这么多无辜的小猴子!疯子疯子疯子!
“你好大的胆子!你个如来佛竟然敢烧我的花果山,屠尽我猴子猴孙!看打!”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您老人家不能行行好吗?别添乱了!
淮阴从耳中抽出银针来,就如定海神针一般,变了大,挥棒朝信打去,他挥来挥去,啥也没打到,因为重影,不是打在信左侧,就是右侧。
信冷哼一声,一掌打在他x口,但却被他晃悠着躲过。
“你休伤他!”猫娘闪现到两人之间。
信忍着怒意,心中不快,但见她是半妖之身。
“你和他,完了我再杀他!”
“在这儿?能不能……”
“那我现在就杀了他!”信吞吐着信子,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她骗,她就是个小骗子!
“爷爷这一棒,叫你灰飞烟灭!”
他在地上顺时针按表走,那棒子早不知飞哪去了。
她抚摸上他滚烫的脸颊,冰凉的指尖似乎使他镇静了不少。
“你不是要和我做游戏吗?我教你……”她不无悲伤的说。
淮阴的酒醒了大半,只感觉软玉在怀。
她捧起他通红的脸小心翼翼地吻起来,淮阴将手反扣在她的脑际发梢,配合着她。
“我让你们,没让你们吻!”信冷冷地驻在那儿,睥睨着那张意犹未尽的猴脸,目光淬了毒似的。
不知为何,淮阴贴身的酒葫芦中剩余的酒洒了一地,汩汩地淌到她胴体中,好风微醺。
在猫娘低三下四的哭求与以死相逼下,蛇信再次妥协,冷哼着放过了酣醉如泥的淮阴。
吸收了上次她叛逃的教训,信几乎寸步不离,他们已经离开了林子,正往一座“黄金城”赶去,在那里又将开始一段新的故事。
在这期间,猫娘发现信的一个秘密,那就是蛇在脱皮时会很脆弱,他几乎满头冷汗。他一路上除了那方面,对她几乎无微不至,呵护有方,她终是心软,帮他拽着蛇蜕,才让他顺利蜕皮,那蛇蜕融在她的两股之间,果然,他就是个彻头彻尾,里里外外的大bt!每当他威胁她帮他挑拣鳞片中的寄生虫或逼迫她时,她就后悔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手刃了他,于是在为他挑虫时,报复性地死命掐他几把,但对他来说都是隔靴搔痒,无关厉害,倒是有点小舒服。
第三十五章
男人一旦尝到权力的滋味,就放不下了。欲望就像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了。而对金钱的渴求,就如人饮海水,越饮越渴。
俯瞰这富丽堂皇的龙城,又凝视着怀中被点了睡穴而陷入沉睡的猫娘,她瑟缩在他的膛中,呼吸安稳,小脸恬静。
他面色凝重,好似云遮雾绕,眸色一沉,动用轻功,往城中垓心跃去。
“你终于来了,本尊等候多时了。”回日坐在堂上,坐北朝南,不怒自威,龙须飘飞,双瞳缀金,吻长面隘,身着龙袍,脚下腾云,双手倚背,霸气乾坤。
“小龙参见龙神!”信怀中抱着猫娘,仅是礼节性地屈身鞠了一躬。
“本尊要的你带来了吗?就是她?”回日从宽袖中伸出粗大的利爪将她吸附过来。
信空了的手僵在半空,愣了足足有些时候。
回日把她放在龙椅上,仔细端详一番。
“她看上去很普通。”
“我已经解了她神力,只不过她被我点了睡穴,不久方能清醒。”
“本尊会好好招待她,你知道,有些动物的肉强硬着吃会中毒,自是它们心甘情愿了,方是一道美味佳肴。”回日粗粝的龙指滑过猫娘滑嫩的面颊,挺在她细长的脖颈中间。
信攥紧的拳头微微颤动。
回日从他眼中抓到一丝波动,“怎么,舍不得?”
信没有回复,微微启唇,却什么也没说,仿佛是默许,带着不甘与压抑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却把什么更重要的遗漏了。
猫娘死都不会想到昨天还跟她有床之好的男人,竟然把她拱手相让给另一个男人。
呼啸的夜风锥心刺骨,他很快就会如愿以偿,可怎么也笑不出来,脑海里萦绕着猫娘的一颦一笑,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吗?
人就是这样,犹豫选择,不断选择,做出选择。
待猫娘醒来已经是翌日晌午。
“你醒啦,本尊的小猫咪?”睁开眸子,一个陌生的声音,一张陌生的脸。
三庭五眼,偷月沁白,与日争红,头顶有彩云之气,周身是王者风范,貌堂堂,与日月争风华,显后土芳华绝代,天上人间几回得,壤中生出谪仙人,狼子野心赛过齐天大圣,燕雀鸿鹄堪与鲲鹏比肩,虽说王侯将相,胜却陈胜吴广。
再环顾四周,珠光宝气凌霄殿,宽堂金宇龙绕柱,一派恢弘,云遮雾绕黄蓉仙家去处。
“你是谁?我在哪儿?”她警惕地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皇室贵胄,从龙椅上起身,摆出攻击的架势。
回日金瞳微黯,天生是个演戏主,誓要偷得猫仙心,怎奈酒不醉人人自醉,自欺欺人假作真。“你不用担心,那小龙已经离开了。”
“小龙?那条赖皮蛇吗?你是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本尊是龙回日大帝,这龙城的九五至尊。从即日起,你就是本尊的皇后,辅佐本尊理政征战。”
猫娘心中直埋怨那蛇绝情,不得好死,忽然听到其人要封自己为“皇后”,诧异万分,这皇帝不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夜夜笙歌的吗?要封也从最低的开始封吧?呸呸呸!自己与他才初次见面啊,这人生地不熟的,做哪门子皇后?
见她面色一僵,“你放心,本尊没有后宫佳丽三千,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燕瘦环肥,春兰秋菊与你争斗。本尊身负重任,不就小而取大,你若是不信,本尊立刻昭告天下,封你为后,母仪天下!”
“您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说了不图美人声色,又要封我为后……”她歪着嘴嘀咕着,这不扯淡吗?你编,接着编。
“什么?”
“不是啊,民女一介草民,山村野妇,难登大雅之堂,高攀天子,不如请可汗开恩,放民女回乡,也算成就您博大的x襟啊!”
“你可知抗旨是杀头的罪!不封后可以,其实你我目的相同,你不必如此戒备本尊。”这女人不识好歹,封她为后都拒绝,看倒是个不舞之鹤。
回日转身一甩龙袍。
见他龙颜大怒,猫娘惊悚了,不过他说什么……目的相同,莫非?
“莫非您也是……天庭中人?”
“是,又不是。但本尊可以帮你重返天庭。”
他拐弯抹角,有转过身来观察她的神情。
俗话说飞龙在天吗,在月宫时也听得凡间有龙神一说,信他一回也不无裨益,还真是病急了乱投医啊。
“那……需要我做什么?”
“你既然是这天上的神仙,必有过人之处?本尊有九子,各不相同,希冀一较高下。”
什么?没有妃嫔女眷,还有九子,敢情你儿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龙挑明了要探她虚实,既来之,则安之,来日若有端倪,在离开也不迟。
“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行,不过输赢无所谓,点到为止吧!”
“当然,你是客,我是主,自是不会让你受伤。”回日捏住她削薄的两肩,把握十足。
猫娘盯着他那张祸害群芳的脸,心率加快,护他周全的圣主不少,像他这样坦诚的却少之又少。这是得了个便宜皇帝夫君?
不过如此看来,她与十二圣兽有不解之缘,究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宣囚牛进殿!”
为什么龙子称呼牛啊?名贱命好吗?
弦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那龙子如架音而来,牛头龙身,怀中凭空悬着一把二胡样的琴,爪前摊着一面古琴,好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
第三十六章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一曲霓裳,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曲中收拨当心画,东船西舫悄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用琵琶奏乐歌。
琴弦断了就用余下的弹,人生亦如是。
待悠扬动人的曲子完毕,猫娘傻了,居然要比乐。
囚牛将古琴递给她,她摇头。又将二胡,琵琶递给她,她再次摇头。见状,囚牛蹙眉,抬脚就要离去。
哪知猫娘扯着嗓子唱了起来:“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你是阳春白雪,我就下里巴人!她唱着,还伸出两只前爪,摇着尾巴手舞足蹈起来。
回日一脸讶异,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后来心情稍复,唇角微妙地一勾,还真有几分可爱味道。而那厢的囚牛蒙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快节奏的音律加上匪夷所思的舞蹈,令他啧啧称奇。
待她唱完,那囚牛将身上的乐器系数砸毁在地上,发出巨响,惊得猫娘像树懒一样跳上回日挺拔的身体,我没侮辱你的意思,不敢动啊,不敢动。
“姑娘一曲惊鬼神,听得小龙三月不识肉味,今朝破弦觅着知己,是小龙荣幸!”
回日见猫娘攀在自己的腰际,伸出拳头假咳一番。猫娘顿觉失态,忙推开他。
“献丑献丑,见笑见笑……”猫娘讪讪地笑道。可爱果然是正义啊!
“宣睚眦进殿!”
话毕,黑云压城,邪气森森,一个黑影冲上前来,将猫娘y在身下。
是个龙头狼身的恶鬼!
“就是你这小东西挑战我!?”他双目呲裂,吊着哈喇子,凶神恶煞。
“睚眦,不得无礼!”
回日一个扫堂腿,唯恐睚眦伤了她,“无碍?”他搂住她的上身,深情款款,这小姑娘身骄肉贵,好不可爱!
喵喵的,这该死的温柔。
“没事。”她推搡着他虬劲的臂,自认为不是花痴女。他在确认她未伤后紧紧捏她的小手一下,才放开她。明明他们才刚见面不久,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最讨厌柔情攻势了,我才是攻略者好吗,尊重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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