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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
第35章 想要凭着网络小说飞黄腾达的那群人大多最后都驾鹤西去了夕阳西下，陈寡妇牵着下学的陈小胖回家，随口关怀着他的学习情况：“今天冉先生都教了些什么，都学会了吗？”
陈小胖心虚地舔着芝麻糖：“学……都学会了。”
他们身后，王二麻子被王小麻子牵着回家，王小麻子一脸委屈：“爹，你给我转学吧，冉先生这个月第四次在讲台上睡着了，我怀疑在他的教授下会耽误我以后飞黄腾达的。”
七半餐馆里，安末瞥一眼门前路过的邻居，接着看她手中的杂书。
“君主，吃饭了。”
“君主？”
“啊？”
安末回头看向平丁开：“你刚才说什么？”
“唉。”平丁开叹了声气，“要吃晚饭了，君主。”
“哦哦。”
安末拿着手中的书坐到餐桌前，一手拿起筷子，伸到了橙汁身上。
“喵！”
作案者吓得丢下了手中的筷子：“怎……怎么了？”
“这么早就吃饭了啊，我能不能来蹭顿饭吃啊？”
门外，千寺正站在门前。
安末换了一双筷子：“千先生，你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平丁开一脸心疼的抚摸着橙汁：“当然不能。”
“什么不能？”安末训斥平丁开一句：“交钱不就行了。”
平丁开幽怨地抱着橙汁：“交钱还叫蹭饭吃吗？”
千寺走过来把一袋银子放到桌上：“怎么不叫了？安老板，这是我上个月的工资。”
安末笑着把手伸向银子。
“君主。”
平丁开笑着看向她：“我上个月的工资是不是也该结了？”
“这个……咱们是一家人，谈钱多俗啊。”
“俗话说的好，亲夫妻也得明算账，君主说是不是啊？”
“是……”
“咳。”千寺突然打断了他们油腻的周旋，“安老板，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七半吃饭啊？就是那种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动不动就摆主角架子的自大狂。”
“咳。”平丁开咳嗽了一声。‘你不就是嘛。’
千寺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向安末。
“唉。前一阵子美女子停更，七半歇了一阵子，最近才重新开张，我们还没有新客人啊。”
“喵～”
“橙汁啊，叫惨这种事我一个人干就行了，人多了丧气会传染的。”
“喵～”
“嗯？”安末看向门外，“冉先生？”
冉寺青顶着乌黑的黑眼圈勉强站在门前，干裂的嘴唇勉强张开：“水……”
嘭！他直直倒下了。
身处一片黑暗中，冉寺青听着他周围正蹲着几个热心群众。
“阿开啊，你觉得这还救得活吗？”
“君主，不好说啊。”
“那把他拉到姚珽店前吧，死在我们家门口多丧气。”
“可是到时候要是官府来调查怎么办啊，君主，咱们长安街这片地区，最近成了官府训练珠颈斑鸠空中片警的试点区，会不会被侦察到啊？”
“那……橙汁，我替你挡着，你赶紧把他毁尸灭迹吧。”
“喵～”
“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胃口不好，你能不能替我们七半的名声考虑考虑啊。”
“喵～”
“你有什么好抱……”
“安老板，说到毁尸灭迹，这时候还是经典手法更靠谱，不如直接分尸抛尸吧。”
“也行。阿开啊，你去厨房拿把刀来。”
“等……等一下！”冉寺青翻了个面，“我，我好像还能再活个五百年。”
七半上空，三只正在巡查的珠颈斑鸠片警盘旋。
七半餐馆里，冉寺青一阵风卷残云，一桌的菜在安末拿筷子犹豫的一瞬被消灭。
冉寺青优雅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着紫荆的小帕子擦了擦嘴，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嗝～～”
安末舔了舔嘴唇，尝试着问道：“冉……冉先生啊，你刚才说的委托具体指什么啊？”
“哦，不好意思，昨晚通宵赶稿子，今天又教了一天的兔……兔子般可爱的儿童，还没来得及吃饭，献丑了。”
安末再次尝试询问：“先……先生说的委托是指？”
“唉，本来当个畅销书作家也挺好的。可是最近啊，朝廷好久不科举了，我的《文举三十六法》，《文举五百问》，还有《考官的秘密》都卖不出去。想着写本有噱头的书吧，随手写了本带颜色的《后妃身体的秘……咳，《后妃隐记》。刚开始卖的挺好的，可是后来有个畜……调皮的书友，用自家的打印机彩打了半价的盗版，人们就不买我的正版书了。后来我又想着写本独一无二小说吧，于是就写了本半自传体的《男吸血鬼传》，结果也是不温不火……”
“男……”安末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书，“先……先生就是这本《男吸血鬼传》的作者？”
“嗯？正是。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
“写的……配图很大胆优秀。”
“君主。”平丁开伸手，“可否把书借我一看？”
安末把书递给他。
平丁开随手翻了几页，笑得温柔：“来，橙汁，给你个好玩具，撕碎它！”
“别别别。”安末把书抢过来，“花了我五文大洋呢。”
“那君主……”
“后来某天我走在路上，不小心撞到电线杆子上了。”
“怎么又有人不听人说话？”
“你知足吧，作者又忘记我也坐在一旁了。”（千寺）
“我撞的脑袋疼，想起了好像咱们长安街最近通网了。于是想着要不要去写个网络小说。好家伙，写小说先要取个网名字，我想了一天。好不容易起了个名字开始写书，好家伙，上来就让我选男频还是女频。怎么，我的书是写给人看的，另一半人都不算人是吗？我合理怀疑第一个想出这个**分类方法的人老婆出轨了所以他想要挑起性别对立然后毁灭世界。”
“先……先生……”
“这还不算完，居然还得接着选分类。”
“君主，他根本听不见我们说话。”
“那些个分类，好家伙，想出这个**分类的人，我合理怀疑他是打算在网络小说界实行八股，然后掀起第二波文学革命毁灭世界。”
“确实。”
“是吧。”
“不……我不是说……”
“唉，没办法，我想着入乡随俗吧，然后就去研读了百本网络小说，好家伙……”
“哎呀，现在他一说好家伙我都开始害怕了。”
“君主，不怕。”
“嗯……你摸哪呢！”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想……”
“唉，我其实一直坐在旁边啊。”（千寺）
“不用特意标出我的名字了吧！我真的那么没有人物特征吗？”（……）
“我发现啊，这个网络小说界，原来套路已经十分成熟了。甚至成熟的不需要人去写了。都是一个套路，成功的法则都让他摸索出来了，什么类型，什么情节，训练两个狗照样能写。狗比人好，也不会去抱怨日更累成狗。小说界说了算的不是最好的作家，演艺圈说了算的不是最好的导演。那些钱猪就不能老老实实投钱然后等着收钱吗？非要当管理层。你让一个造洗衣机的去管冰箱，全世界的冰箱一开门就开始猛转，想拿东西全拼手速。这还都是电器界，就那么大的伤害，更别说人猪界了。”
“先……先生是说……”
“不过啊，写作有写作的快乐，读书有读书的快乐。现在的人，生下来开始拼成绩，成年了开始拼业绩。买房，买车，生孩子，中年危机，人生一道道坎。原先以为终于悟了人生就是得不要脸才行。后来才知道，不光不要脸，人生还得努力。突然，一群人又开始拼努力。我一个私塾先生，每次回月至（吸血鬼的国度），看着周围的人都全款买了房，全款买了车。个个身上有十几个证书，动不动就出国深造，我就像是条咸鱼。要不是写书赚些外快，回去请人喝个奶茶的钱都没有。”
“先生是在抱怨……”
“生活不得不逼着你乐观。这个世界啊，现在坚持下来的，豁达乐观至少都是过关的。你瞧，乐观着，说话都押韵了。吸血鬼最讨厌羊了。”
“先生……”
“跟你们说一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整晚面对不会说话的书桌，白天还要对付上课要么坚决不回答问题要么老是举手装逼的兔……兔子一样可爱的孩子。唉，心累啊。”
冉寺青掏出一两黄金放在桌上：“谢谢你们听我倾诉，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安老板，大家，大猫，晚安。”
看着一身轻松的冉寺青背影，安末默默收了银子：“客官慢走，下次再来，……福如东海。”
“君主，你还没有结我这个月的工资呢。”
“晚安。”
夜晚，冉寺青在家中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凌晨，天半透明时候，七半突然响起了打开一扇扇门的声音。
不知不觉，七半门前聚集了顶着黑眼圈的三个人。
“阿开，千先生，你们也没睡好啊。”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别人全款买房买车，考证，出国深造。”（千寺）
安末叹了口气，啪的踢了一下身旁的树：“我合理的怀疑，他这是在贩卖焦虑。”
“早上好！”
路过他们去私塾的冉寺青元气满满的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三个人集体微笑：“早……”
‘早日去投胎吧！’
第36章 做好一棵歪脖子树
九安山是五州皇城有名的坟山。不少名门望族甚至皇族都在此安眠。九安山常年笼罩着蒙蒙的雾气。九安山山脚下有一座不起眼的木屋，木屋的顶上写着歪七扭八的两个大字：七半。
传说这是一个有求必应的神秘机构。店老板安末是个身份神秘的美艳女子。打杂平丁开是个头发花白的武林高手。账房千寺……是个总是旷工的打工仔。
一日，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子带着自己的困惑来到此处。
安末开门就看着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外。
“安老板好。”
老头子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好似故人相逢。
“你……你是哪位啊？”
“是我啊，安老板不认识我了，我是小歪啊。”
“小……什么？”
太阳升到天上，小歪坐在七半里喝着茶。
安末、平丁开和橙汁挤在一旁窃窃私语。
“君主，这是什么情况？”
“喵～”
“好像是认识我们的什么人，叫小歪。”
“小歪？确定不是老歪？”
“不知道，不过确实老歪了。”
说着，三个人直起了身子。
这个小歪一直歪着头不累吗？
安末上前招呼：“这个，客官啊……”
小歪摆摆手：“安老板啊，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就不用叫我客官那么客气了。”
安末点点头：“好啊好啊……不过，您到底是哪位啊？”
“我啊，小歪。”
……
七半上空，三只珠颈斑鸠巡警盘旋。
一千年前，还是这片土地，那时候还没有七半，天上有三只飞鹰盘旋。
小歪就孤零零地站在这里，歪着脖子。
“那时候，他还是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走过来，抚摸着我。”
“树，你为什么要哭泣？他问我。”
“朝廷要修藏书阁，我的同伴都被砍倒，剥皮，去做藏书阁的木头了。”
“树，不要为它们哭泣，它们成为了有用的木头。”
“年轻人，你可愿意为我被砍头，剥皮，做我的肥料，成为对我有用的年轻人？”
阳光穿过树枝，照到年轻人脸上，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悚。
“又过了很久，又有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抚摸着我。”
“你真是天下最完美的木头，长得如此丑陋，不会有木工看上你，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谢谢，你也是我见过最丑陋的人，你一定也能长命百岁。”
阳光穿过树枝，照到年轻人脸上，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悚。
“又过了很久，一个耳垂很厚的年轻人饿倒在了我身旁。”
“树，天上的鹰一定很饿吧。”
“他割掉了自己的一块肉……”
“打……打住。这个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是发生在你这个树下的？别扯了，咱这里是雍州，离猴子取经那地方差十万八千里呢。”
“不，这不是我的故事。这是我们歪脖子树界的祖先传说。”小歪喝了一口茶，“我这不是听常在我树下撒尿的那小子说安老板您这是个黑店，怕您坑我，特意讲一讲我历史雄厚的家族背景好吓唬吓唬你嘛。”
安末挖了挖鼻孔：“你都把目的说出来了，还打算吓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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