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日子?”
“那几天啊,你最近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
“……”
“君主,橙汁消失好几天了。”
“消失?橙汁是有武侠精神的自由灰猫,肯定志在四方四处闯荡去了,咱们七半庙小,怎么容得下这只豪……你就不要担心了,猫各有命。”
熟悉安末如平丁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心里有鬼。
“君主。”
“怎么了?”
“君主。”
“怎么……”
“君主。”
“怎……法官,我认罪。”
不错不错,还能够幡然悔悟,只要知错就改,那就……不可原谅!
“你说什么?”
“你别激动。”
“君主有没有听说过,百年前有番人从太阳的大陆用船运输黑色皮肤的人去插旗大陆贩卖?”
那尤如利刃般的眼神让安末一愣:“你把我比作贩卖黑奴的王八蛋?”
“你跟那些王八蛋也没有区别!”
平丁开甩袖离开了。
“没有区别?你站住!”安末追上他,“什么叫没有区别,那些王八蛋将人看作牲畜,驱赶鞭打贩卖。我把橙汁送到喵喵喵店里,它在那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人伺候,过的是……”
“有区别吗?无论牲畜还是黑人,是你的吗?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凭什么能把他们看作你的东西随你处置?本来活得好好地,被你放到店里,贴个价格,任人挑选。黑奴和猫,鞭打和爱抚,本质还是卑劣的资本谎言。”
看着那个写满怒气的背影,安末一脸委屈:“冲我发什么火?”
喵喵喵店里。
被关在笼子里的橙汁抬头看见走进店里的人,一脸埋怨:“喵~!”
“先把脸上的饭渣擦干净再跟我抱怨。”安末在笼子前蹲下,“你在这不是过得挺好的嘛。单人卫浴,空调暖气,营养三餐,毛线球不限,每日一小时卖萌课程。”她念着一旁的海报问橙汁,“七半啥都没有,还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不是?”
“喵~”
“对吧,你也说是,那我先走了。”
“喵~!”橙汁突然撞着栏杆。
“什么意思?你又不说话我怎么能知道呢?不要以为别人能懂你的意思,我们连自己都不懂好吗?把内心的想法勇敢地告诉别人啊,少猫。”
“喵~”橙汁拍了拍笼子外的锁。
“嗯?锁不够牢?感谢你的反馈……”
“喵~!”橙汁愤怒地拍了一下栏杆,丑丑地脸上好像有个表情多少有些像委屈。
安末眼眸低垂:“你要想好了,不要被什么往日的情分迷了眼。一时热血冲动,说什么我不怕忍饥挨饿。等到肚子真的饿起来,忍不住还是要骂我,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喵。”
“哼。”安末微笑,“你看你们,一个发音解决所有。你看我们,成千上万的语言全是误会。”
“呦,安老板打算过来买猫啊?”
“嗯,毛痣啊,那个长得像假面老虎的灰色丑猫多少钱?”
“喵!”
“别吵!”
“毛……”生意要紧生意要紧,“那个啊,那是豪华至尊钻石品质大不列颠不列颠亚历山大十三世……”
“这个知道了知道了。”
“一口价,不还价,十两黄金。”
“十……?论斤卖也没这么贵啊,你从我这一两买走的,坐地起价,你个……”
“先不着急骂人。虽说如此,安老板你知道它的维护成本多么贵吗,贵族的猫喝的水都是神仙水,这一口舔下去可就是长安街一座靠街商铺啊。”
“十……”她上哪去有十两黄金啊,“你们这里能开支票吗?”
“安老板请。”
回家路上。
“喵~”
橙汁的猫步里洋溢着开心。
安末默默笑了下:“哼,一个傻子,一条傻猫。”
“喵~”
“知道了知道了,猫是一只猫嘛。”
“喵~”
七半。
平丁开正坐在门槛处握着扫帚伤春悲秋。
安末踢了踢门槛:“喂,少年,起来工作了!”
“喵!”
“橙汁!”
平丁开一下子把橙汁扑倒了。
“喵~”
生活的重担被压在身上,橙汁伸爪子向安末求救。
“没用,我最擅长见死不救了。喂,少年,七半生意那么忙,我可没空养猫,你负责把它养好。”
安末走向了餐馆。
“多谢君主。”
安末没有回头气冲冲地回应:“不客气!”
夜晚,梦里。
大猫被捅了**,放出巨屁,它像一块烂布一样漂浮,旋转着被挂在了树上。
远处的捉猫队闻屁赶来,却扑了个空。
“君主,那个怪兽呢?”
“跑了。那个方向。”
捉猫队向着安末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喵~”
安末拍了拍袖子:“嘘!人还没走远。”
安末袖子里坐着一只拳头大的灰猫。
‘就说嘛,猫就要小才可爱。’
Another dream.
橙汁被带回了大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安末像母亲一般陪它玩耍,催促它吃饭,后来……它就变成了肥胖的丑陋大猫。
橙汁睡着睡着,突然一抖。
大殿。第二天。
伏妖部大臣服玉来到了书房:“君主,外面寄来了一张账单。”
“嗯?这个月没有去淘*网买东西啊?”千寺接过账单看了看,“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这个我来处理。”
服玉行礼退下。
千寺看了看账单,看着上面千寺的签名,给它盖了章。
“唉,字一点长进也没有。”
窗外,看着微笑的千寺,服玉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第10章 不仅技术好,眼力重要&成为了父亲VS成为父亲
夜晚,七分暗的天,七半门前点着一对丧气的灯笼。不用想,今日又是没有客人的一天,门前的树上连乌鸦都不稀罕。
安末守着店,等着打烊的时间,无聊地嚼着糯米团子。
“阿开啊,你是怎么来到七半上班的?”
“啊?”平丁开随手把破榆木桌子擦出一个洞,开始回想压根没有的记忆。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安末钻进平丁开的回忆里看了看:“不是夜黑风高吗?那里怎么还有月亮。”
“嘭!”一声,平丁开用□□打碎了月亮,枪口冒烟:“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哦~,我们是这样相遇的。”
“没错君主,我们是这样相遇的。”
哪样?哪样啊?七半屋顶上的黑衣人一脸疑惑。他眨眼了吗?掉帧了?
“阿开啊,天也不早了,咱们打烊吧。”
“是,君主。”
平丁开挥袖灭掉了七半屋檐前的灯笼。
“君主晚安。”
“阿开也晚安……哎呦。”
“怎么了君主?”
“路太黑,踢到桌腿了。”
“君主小心些。”
“嗯,你也是。”
屋顶上的黑衣人等到七半终于没有动静了,起身敏锐地落到了七半大堂。
敏锐的手指在桌上一抹:榆木的,破旧程度72%,固定资产,卖不出去,简称废物。
又一抹:榆木的。
再一抹:榆木的。
敏锐的脚趾踩向椅面:榆木的,稳固程度28%,固定资产,没人稀罕,简称垃圾。
又一踩:榆木的。
再一踩:榆木的。
一共七踩:榆木的。
敏锐的身影来到了柜台:榆……
“唉。”
黑衣人赶紧敏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居然出声了,“窃不留声”,他差点没有守住职业操守。‘这个店老板好生厉害。’
柜台被敏锐地打开:两粒米,榆木……
“唉。”
黑衣人赶紧再次敏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居然还是连环计,店老板绝对是高人。’
敏锐地来到后院。
敏锐地翻进窗子。
“啊!”
黑衣人的**被窗下的笋刺穿,敏锐地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房间的灯被人拉开。
“擅闯女子闺房。原本只是小偷小摸,这一下,你的性质可是变成了量刑更重的采花贼了。”
什么性质变,这个穷酸的地方连给他量变机会都没有。
窗外一阵微风吹过。
“那天,也有一阵微风吹过。”黑衣人的眼神不再变得敏锐,反而有些落寞,他回想起了悲伤的过去。
“喂,你要干什么?我一个主角都还没有讲过背景故事,喂!”
“那天,也有一阵微风吹过。我和母亲参加完父亲的葬礼,母亲泣不成声。”
“什么意思?无视我?”
“不久,我们收拾行李离开了一直居住的故乡。”
“我可是主角,喂!”
“火车头一阵黑烟飘过,母亲望着窗外不停路过的风景,眼神惆怅。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路过我们。”
“唉。”
安末叹了口气,默默打开了剧本。
平丁开:这位夫人,不知你要去向何处?
安末:啊,我要去青州。
平丁开:青州是风景秀丽的地方,夫人为何如此惆怅?
安末:啊,因为我的丈夫刚刚去世了。
“君主?为何是我们在配音?”
“因为我们剧组穷,请不起别的演员。”
“可是我们这只是个小说。”
“哦,忘了。那还配什么音啊,多此一举,作者真是**。”
“男人知道我的母亲是个寡妇,高兴地跟我们坐在了一起,和我们交谈甚欢。”
安末掏掏耳朵:“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下车后,母亲和男人结婚了,男人成了我的父亲。”
安末和平丁开互相看了一眼:“等下,这也太……”
“男人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他很顾家,每天白天陪我玩耍,晚上陪母亲玩耍。父亲是一个温柔的男人,我和母亲每天都发出愉快的笑声。每年春天,我们去公园里放风筝。‘再轻的风筝也要迎风才能奔跑。风筝只有飞得高才能受人仰视。风筝飞得再高也无法逃脱手中的线。如果放风筝的人剪断手中的线,风筝会获得自由,放风筝的人会失去一个风筝。失去线的风筝会飞的很高,可是失去了方向最终会成为河里漂浮的垃圾。不能向河里乱丢垃圾。’父亲说,人生的道理都在放风筝的过程里。”
“我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好景不长,有警察闯进了我们的家。”
黑衣人在转折处停了下来,惆怅地看向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正在……嗑瓜子。
“别人讲故事好好听讲啊!”黑衣人敏锐地气得青筋暴走,接着厚脸皮地讲着,“原来,父亲能够每日不工作陪我们玩耍,是因为他是一个盗贼。我恨他是个盗贼,可是我还是无法舍弃这份父爱……”
安末听着听着突然皱起了眉头:“等下,这怎么是你的故事?这是帕维尔《小偷》的故事啊。”
“又一次失去了父亲。”
“先解释一下刚才的问题再讲啊!”
“为了维持我和母亲的生计,我不得不打两份工。白日里在便利店打工,晚上清扫便利店的收银台。”
“怎么个‘清扫’法啊?”
“后来,我被警察抓进了监狱。”
“活该。”
“三年后,我出了监狱,路过一家面包店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小陈。”
“不要突然插入从来没有出场过的人物啊!”
“小陈就是三年前和我一起清扫收银台的人。当年他逃脱了追捕。如今他当上了警察。他请我吃了一顿**劳,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去偷一幅画了老鼠的名画。”
“盗……《盗走达芬奇》?”
“好像是这个老达画的画,据说老值钱了。”黑衣人敏锐地回答,“我们去偷画,历经了千辛万苦,可没想到小陈抱着画逃走了,我又一次入狱。”
“你早就该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真是不长记性。”
“十年后,我出狱。可是世界瞬息万变,我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重操旧业。在一次行窃中,我被一个年轻人发现了。呵,他说他羡慕我技法高超,想要拜我为师学偷窃。”
“君主。”
安末吐了个瓜子皮:“罗伯特的《扒手》。”
“君主真是阅片无数啊。”
“小事,一个文学人物怎么能连这点修养都没有。”
“后来,那个年轻人学艺不精,我看着他被抓入狱。那个背光被铐住手腕的背影我一直记得。我好像从中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决定金盆洗手,不再做一些大案子。”
“……”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人,我们有一个孩子。我的儿子,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只是想要一个芭比娃娃,他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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