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孤及有些诧异,随后笑道:“那我明日等着白姑娘来。”
“行吧。”白疏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怒气冲冲来的,怎么就喜滋滋的回去了?
第二日黄昏,阮孤及的胭脂很快就被哄抢完了,当云十二巷回归平静后,白疏雨迎着漫天晚霞从巷口走了出来。
阮孤及本来在石阶上漫无目的的踱着步,转身正好看到迎着晚霞而来的少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白疏雨拿着昨日回去后用尽心力制成的胭脂,一脸骄傲的递到阮孤及的手里:“这可不比你昨日做的差。”
阮孤及打开了檀木盒子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已经明了这是仿着自己昨天的那盒胭脂做得。
“白姑娘果然聪明,只不过。”他说完从袖子里又拿出一盒胭脂递给眼前的少女。
白疏雨接了过去打开一看,立马泄了气:“你这比昨日给我的还要好。”
阮孤及看她瞬间变的沮丧模样,轻轻笑了一声。
“你这人还笑。”
阮孤及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姑娘若是愿意,孤及愿意将平日里制胭脂的一些技法教给姑娘。”
于是当日,两个人坐在阮家店铺的门前聊到了月上柳眉梢,阮孤及在心里感慨白疏雨果然是极其聪慧,无论说什么,一点就通。
往后的每一天,阮孤及每日制六十一盒胭脂,多出的那盒悄悄留给白疏雨,白疏雨每日黄昏,都拿着前一天回去新制的胭脂去找云十二巷找阮孤及探讨。
时间久了以后,胭脂镇的人都发现,白家的白疏雨最近制的胭脂竟然和阮家店铺卖的,无论是品色还是香气都分毫不差。
众人都称赞白家的独女果然是秀外慧中,都说知子莫若父,白疏雨的爹白益谦还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一日黄昏后,他让家里的丫鬟悄悄在独女饭食里下了沉睡散,自己去云十二巷见了阮孤及,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隔日阮孤及带着全部身家去白家下聘,求娶白疏雨。
白老爷子在酒桌上笑的满脸通红,阮孤及看着白疏雨满脸羞红,只觉得自己每日多制一盒胭脂,当真是值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阮家的宅子里,阮尘坐在梨花木制的太师椅上,回忆自己的独子当年兴冲冲地回来对她说,娘,我要成亲了,她极好。
想到那场盛大的婚事,阮尘心满意足的看着慕云和木清离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疏雨,但是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孤及为什么喜欢她了,疏雨的眼眸可真是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几分。”
木清离看到阮尘此时的真情实意,忍不住说道:“当真是极为般配的一对夫妻。”
慕云将手里剥好的水果自然的递给了木清离:“既然如此,阮夫人为何要将阮词支开,还在屋里设下了结界。”
阮尘的神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都是上官如风那个疯女人害的!”
窃脂一族拥有极强的御火能力,每个族人都会操纵火术,在王室中能继承最纯净的九离之火的子嗣,才能够继承王位。
阮尘的丈夫是窃脂一族上一任的族长孟识君,孟识君娶了两位女子,阮尘出身权贵理所当然位居王后。
可惜自己的夫君真正爱的却是他娶的另一位女子,季音。
偏巧王后生的子嗣没有继承纯净的九离之火,反而季音生的孟孤横继承了九离之火,阮尘心其实有些高兴,她本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王位,只想他能开心快乐的过一生,不用受到任何束缚。
上官如风原是族中一位权贵的养女,心里倾慕阮孤及,在知晓阮孤及竟然娶了一个容貌不如她的凡间女子后,竟然迅速嫁给了孟孤横。
可惜孟孤横没有一分肖其母季音的温柔和善,虽然继承了最纯净的九离之火,却是个沉迷于风月之人。
焚阳虚是窃脂一族的禁地,只有窃脂一族族长才能进入,而上代族长孟识君从焚阳墟里出来后竟然受了重伤,甚至在不久之后归虚了。
上官如风趁此机会,迅速动用家族力量将孟孤横推上了王位,夫君沉迷风月,倒让她成了窃脂一族真正的掌权者。
想到那个女人,阮尘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她平复了一下心境继续说道:“阿词出生的第一年,疏雨突然病倒了药石无医,孤及快急疯了,最后却查到了上官如风头上,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因为爱慕我儿不得,竟然给疏雨下了浮休!”
木清离看着她:“浮休?”
慕云坐在她身旁解释道:“其生若浮,其死若休。浮休之毒,毁人心魄,无解。”
阮尘看了眼慕云说道:“仙君果然见多识广,上官如风不仅要害我疏雨性命,还要毁她魂魄。我儿为了护住疏雨一魄,用了族中禁术,虽然护住勉强疏雨一魄,但两人却都失踪了。”
慕云皱眉道:“失踪?”
“是,即便寻了数十年,也未能找到白益谦受不了如此打击,没多久就去世了,如今胭脂镇只剩下了阮家。”
木清离看着阮尘满眼的怅然若失,开口问道:“那你们为何要盗窃祝余草。”
慕云看着阮尘淡漠开口道:“听闻窃脂先祖曾犯下大错,被天帝遣入崌山之阴,过了千年天帝才松口,只允许少数王族每百年才能出来一次,即便如此,为避免灾祸重演,每一任窃脂族长永世不得出崌山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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