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想:会不会是……假的?
是吴冠哲新加的剧情吧?
他们拍摄的明明是一个田园闲适风的真人秀,怎么会让嘉宾受伤呢?
陈灵溪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即往山上赶,步履越来越急,最后在狭窄曲折的石阶上跑起来,跑得浑身淋漓大汗也不敢歇,仿佛有根线紧紧揪着她的心口,牵扯着让她去山上见他。
快到半山腰的位置时,她看见吴冠哲亲自领着人,指挥演员把江延往神婆的屋子抬。
陈灵溪愣了愣,赶紧加快速度跑过去,一把拽住吴冠哲问:“不送医院吗?为什么抬下山?!”
吴冠哲紧皱眉头,视线一直盯着演员把人抬进屋里,“让医生看过了,没有大碍,骨折的地方用夹板固定好了,头上也只是皮外伤,消过毒了。”
陈灵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吴冠哲想进屋看看,再次被身后的陈灵溪拽住——
“你是不是疯了?!人都晕过去了你还拍节目?还要拍什么?!上夹板就不管了吗?!赶紧送医院啊!这里的条件怎么养伤?!”
吴冠哲心烦意乱,用力甩开她的手,“你以为是我想拍?我打电话请示过了,投资人说继续!只要他三个儿子没发现真相就得继续拍!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不耐烦的推开陈灵溪,“你也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回你自己的位置呆着!”
陈灵溪怔怔站在原地,觉得难以置信。江延都伤成这样了,真人秀居然还要继续拍摄?就算医生说没有大碍,可这里的医疗设备肯定不如医院里完善,难道不应该做更全面的检查吗?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冷血?
吴冠哲回头看她一眼,见她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又走回来劝她:“你就别瞎掺和了,有医生在,肯定不会让他有事的,要是能结束,我也巴不得早点结束!早完事早拿钱,谁想一直守在这山里头?可我们签了合同,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听人家的话,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陈灵溪喃喃:“当初说好了,要从三个儿子里选出继承者,现在他的儿子都出事了,怎么还……”
吴冠哲撇了撇嘴,望向远处,“有钱人的心思,谁猜得到呢。”
陈灵溪替江延委屈,眼眶渐渐红了。
吴冠哲见状,忍不住骂脏话,“草,我说你至于吗?什么时候你也为我掉一回泪!”
陈灵溪吸吸鼻子,难过的说:“我就是想不通,采石场那么多人,怎么偏偏是他出了事,明明之前好好的……”
她抬头看吴冠哲,“会不会是你吃醋所以做了手脚?”
“我他妈至于?!”吴冠哲怒了,“都说了是意外!意外!!!”
导演正发飙,扮演神婆的演员走过来,犹犹豫豫的说:“吴导,之前给我的剧本是演神婆,装神弄鬼我知道怎么演,可是照顾病人……我也不是专业护工,万一照顾不好,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陈灵溪擦擦眼角,说:“不用你照顾,你只用每天在屋里点一回香,然后坐床边装模作样念半小时咒语,别的事不用管,我来照顾他。”
“什么你来照顾?谁批准了?”吴冠哲不同意,“你能把自己照顾明白就不错了!”
陈灵溪嘲讽他:“当初是谁要我趁着嘉宾虚弱赶紧表现?身体虚弱心理也会虚弱,指不定我和他就因病定情了,将来他继承遗产我还能分个几百亿,你不就是想看到这种结果吗?我现在愿意主动表现,你怎么又不乐意了呢?”
吴冠哲的眉头快能夹死苍蝇,“那也不能选他,继承人肯定不会是他……”
陈灵溪讽刺道:“怎么,刚才还说有钱人的心思猜不透,现在就变成有钱人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门儿清?我告诉你,我不但要照顾他,还要一直照顾到真人秀结束!因为我信不过你!”
吴冠哲气到语塞:“你!……”
这时,抬江延进去的几个人突然出来,紧张道:“吴导,他好像要醒了!”
吴冠哲烦躁的挥手:“撤、撤、撤!所有人全撤,神婆留下善后。”
陈灵溪置若罔闻,只听到他们说江延要醒了,就立即朝屋里跑。
吴冠哲管不了她,只得放弃,领着一帮人匆匆离开,回山神庙了。
……
陈灵溪跑进屋里,看见江延躺在屋中央的长方形石台上,身下只有一张草席,瞧着就像献祭给山神的祭品,可怜极了。
她红着眼睛走过去,看看他被包成粽子的手臂,又看看他头上缠裹的纱布,心里泛起阵阵酸楚,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其实她和父母的关系也不怎么好,经常吵架,可就算吵得再厉害,家人之间也会彼此牵挂,如果她受伤或是生病,父母一定会立刻买车票来看她。
可是江延却被困在这里,拍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真人秀,哪怕受伤也不得自由。
她真不明白,什么样的父母,才会连自己孩子的身体健康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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