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旨边走边问:“堂堂,你什么时候发现金鱼死的?”
“就在刚刚,明明它们先前都活得好好的,在水里游来游去,可快乐了!”
那突然怎么会死?
沈旨想想,低头问他:“堂堂,你有没有给金鱼喂东西吃?”
“堂堂听了舅舅的话,除了喂饲料,其他什么都不敢给它们吃。”
那是怎么回事?
推开门,就看到黑暗的屋里挨墙角的地方是亮亮堂堂的,等沈旨打开灯,宋夕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鱼缸,长80厘米,宽25厘米,高40厘米,白玉石打底,正中一个大树杈与碎石组合堆叠的圆洞,造景奇特,因为整日整日开着光照灯的缘故,里面的水草茂盛青绿,横枝斜逸,水草加诸于上,更显幽静层次丰富。
可是此刻,有五六具鱼尸浮在水面上,胀鼓鼓的肚皮仰天,随水摇荡,无论怎么去吓它们,怎么去戳它们,它们都不可能翻过身来,它们都不可能重新活蹦乱跳四处分散逃窜了。
本来生机勃勃,极为赏心悦目的一个水下世界,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死亡染上了灰败和沉重。
“舅舅,它们为什么会死?”
沈旨发现鱼缸里还浮着很多乌黑的饲料粒,他细细察看了会儿,发现有些被水泡得很大,像是被泡了一两天,有的则是紧实实的,仿佛是前不久才丢下去的。
“金鱼怕热没错,但是鱼缸是恒温的,电源功能完好,不可能是被热死的,你们看金鱼的肚子,出乎寻常地大,堂堂,你是怎么给金鱼喂食的,一次性喂多少?”
“舅舅,我听了你的话,一天只喂了这么一点点!”
堂堂拿手指给他比出来,沈旨点头,如果只是这么点的话,金鱼不可能会胀死,也许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沈旨正这样想着,堂堂又接着说了:“可是……”
沈旨和宋夕屏息听着堂堂的将要说的话。
“可是今天早上我们要出去玩,要在外面待很久好久,我怕饿着它们,就多喂了一把。”
“有多少?”
堂堂比划着手势,两个人看到他那一个拳头的大小,目瞪口呆,那可是金鱼半个月的食量。
舅舅舅妈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但是堂堂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他忐忑地继续说:“刚刚我看水里泡了很多饲料,以为它们嫌不新鲜不吃,所以我就又抓了一把喂……”
沈旨了然,一副堂堂活该的样子:“那我明白了,你的金鱼观察日记可以完结了。”
宋夕看着小可怜堂堂不由得为他说话:“这也不能怪堂堂,他只是把饲料丢水里,吃不吃的选择权在金鱼自己,它们的死更大可能是怪它们贪吃。”
“如果是你,吃饱了,看着许多好吃的,你什么感受?”
宋夕试探地回答:“我再吃一点点……”
沈旨揽过她的肩,笑着问她:“是再吃亿点点吧……”
宋夕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头,沈旨盯着她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多说了一些话:“有人说,金鱼的记性很不好,只有七秒,所以用了个段子来编排,说是有一条金鱼吃饱了,七秒之后它疑惑了,自己刚刚吃了吗?于是它又去吃,七秒之后,它又忘记了,它又吃,在缸里饲料管够的情况下,直到把自己撑死为止。”
“啊?真的假的?”
堂堂赶紧插话解释:“舅舅,这个我知道,这是假的,金鱼记性一点儿都不差,七秒说的是专注记忆!”
沈旨淡然道:“虽然现在已经辟谣了,但既然有这种说法产生,肯定是有点缘由的,说不准这些金鱼就是这样被撑死的。”
宋夕心里很复杂:“怎么悲伤之余又有点好笑啊?”
“鱼已经死了,多说无益,我先把它们的尸体收拾一下。”
“舅舅,我们能不能不把它们丢进垃圾桶里?我们能不能把它们埋起来,让它们有个地方住?”
“毕竟它们也陪了堂堂一段时间,堂堂舍不得正常嘛……”
“也好,给堂堂上一堂成长的课,怎么正确对待离别。”
宋夕憋笑:“沈旨,你是不是选错职业了,怎么动不动就要给人上课?”
“当初就是因为没人给我上课,导致我现在都没能走出来,我不希望堂堂走我的老路,我希望他能够好好放下过去,告别过去,重新上路。”
昏黄的光亮下,落下一片阴影,花园里泥土和植物的香气却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三人把几具金鱼的尸身埋在泥巴里,用一层一层的土盖了个干干净净,堂堂心中仍有些难言的悲伤,沈旨和宋夕不好拒绝他,便让堂堂跟他俩一起睡了。
沈旨睡在右边,宋夕睡在左边,堂堂睡在他俩之间,两人耳边皆是堂堂细小起伏的呼吸声。
他睡得这么香甜,哪里有半分的害怕,哪里有半分的悲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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