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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的表情恢复淡漠，还说什么呢？
明明就是台新车，却要骗我说是二手车，只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手中掌握的钱财而已。
手动挡的新车停在楼下，白的耀眼，白的人心里悲凉。
我犹记得他和我去提第一台车时，他说：等我们有钱了，我给你买一辆自动挡轿车，你就不用担心熄火和上坡了。
现在，他买车了，但，还是手动挡轿车。
埋藏在我心底隐隐的爱情火苗，被浇的湿漉漉。
陆明浩的心里，早就没有了我。
“哦，对了，你那个车要买保险了，你别忘了。”陆明浩的话让我很想暴揍他一顿，车子他一直用，我才用了几次？
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保险？确实要买了。我买的车，终于彻底归了我。只是，买时是新车，归我时已经过去五年了。
陆明浩把不要脸演绎到了极致，抛弃了自尊。
对着夜色，我默默地清算了下这些年我的积蓄。和陆明浩的纠缠，到此结束。想通了的我，开始收拾行李。
本来就是租的房子，无所谓是谁的家。
“你干什么？”陆明浩终于发现我的行为，不太正常。
“我和你再也回不到过去，不如，就此分开。”我很冷静的说着，忙碌的手丝毫没有停止。
“你神经病呀？我都说了，和庄蝶已经分开、分开、分开了。你还闹什么？”我没想到陆明浩会发火，他的反应不应该是很开心吗？
“你都放回去，我保证不和庄蝶来往，还不行吗？”
陆明浩试图夺我手上的行李箱，我胳膊肘一拐，推开了他。
“你心里早就没有了我，既然没有了爱情，就分开。地球离了谁都能转，我也不需要天天看你脸色过日子。”
“谁敢给你脸色看？不都是你给脸色我们一家人看吗？”陆明浩倒打一耙，我不想和他争辩，气呼呼的把门一拉。
谁知，陆明浩突然大声的喊：“云舟，云舟，你妈妈要离家出走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把行李箱扔到门后面。
云舟哭兮兮的跑过来，几天没见到妈妈的孩子，抱着我的大腿，哭的委屈巴巴儿。
“妈妈，你别走，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云舟乖，爸爸骗你的，妈妈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陪你。”我抚摸着孩子的背，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明浩。
他狡黠的翻了个白眼，得意洋洋的躺到床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我在心里暗暗假设，也许他对我还有感情，为了孩子，我不得不为自己刚刚的决定，狠狠地自扇耳光。
那我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买房子的事呢？
“买房？哪里有钱买房？”陆明浩双手一摊，穷的理直气壮。
“好好的日子不过，又想一出是一出。”原来婆婆一直竖着耳朵在隔壁偷听，提到房子，她忍不住冲了出来。
她还是怕陆明浩守不住阵地呀！
第26章 为情忙，为情殇
“晓语，你年纪轻轻，怎么那么不知事？我家的情况又没有遮着盖着捂着？你都是知道的呀？
你看看你父母，他们有那么多房子。我跟你说了无数次，趁着他们还健康，你得赶紧要，能要多少是多少。
等他们人老了，糊涂可是一瞬间。到那时，你想要只怕就困难了。你哥嫂也不是省油的灯，吞肚子里的东西，他们还会吐出来？”婆婆噼里啪啦的一套一套。
提到房子，提到我娘家。我公婆就很兴奋，仿佛看到一大堆钱向他们走来。我兀自悲伤的坐到一边，抱着孩子轻轻地拍着。
公婆的字字句句，在我眼里，就像是述说着别人的故事。
他们开始计算着我父母的退休工资，一年花费多少，能存下多少。
那模样，那兴奋的点，让我悲哀。我怎么会看上陆明浩这样的家庭？
他们算的那么志在必得，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他们，我娘家的钱，和我从来都没有关系吗？
娘家？我的眼泪涌上心头。和陆明浩结婚后，娘家对我，似乎可有可无。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呢！
那年，夜晨曦的绝情，让陆明浩渔翁得利。他赢得了我的芳心，却没有赢得我父母的欢心。
我的父母在老家怡城是有一定权势和人脉的，但我毕业后，他们愣是把我放到了一所农村的小学，做了一名小学教师。
我反抗过，在当年，就业竞争激烈，我的同班同学们，几乎都是靠着家里的人脉参加了工作。
我们的专业是小教专业，全班四十五个人，能去学校上班的人寥寥无几。
当年那所小学，毗邻怡城城区，算是郊区最好的学校，但再好，对于一个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姑娘而言，终究是过上了农村的日子。
学校只需要一个老师，前去的除了我，还有我的同班同学罗宣宣。
领导看了她的简历，又看了我的简历，毫不客气的把她放到了一个既要给学生上课，又要兼职打钟的贫困山区小学。
就这样，我成了一名乡村老师。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虽然反抗，但也没有抗争到底。纯净可爱的孩子们，让我忘记了夜晨曦对我的决绝。
陆明浩隔三差五去怡城看我，黄城隔着怡城十万八千里，他的举动无疑给缺爱的我增添了至少九分的暖色。
就这样，我心中杂夹着对夜晨曦的暗恋，悄无声息的爱上了陆明浩。
一如那日，我摔下河堤，他奋力抱我就医，少年为情忙，我为情殇。
那年，父母申请调回怡城，我大学毕业后也跟着回了怡城。夜晨曦，从我生命里走开，也有因地制宜的原因。
在学校安心工作了半年，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同事的寝室来了客人，我们都跑去围观。
那个客人和我同事欢快的聊着他的时来运转，而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本不必要到农村来，繁花似锦的怡城，有一所师资力量雄厚的小学，他们指名道姓给了我一个名额，教小学五年级的语文。
但我德高望重的父亲，发扬了他高风亮节的精神。他截胡了，把我的名额给了他认识的一个富余的老师。
什么叫富余的老师？就是指某所学校，只需要五十名老师，却有六十名老师，那么多出来的十名就被统称为富余的老师。
没错，我父亲把我的名额让给了他。
我同事听完，错愕的看着我，他的客人显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故事主角就是我。
当我同事告诉他，我就是他口中谁谁谁的女儿时，他尴尬的立即失陪了。
我愤怒的收拾了行李，给校长留下一封短暂的离职信。我告诉校长，我是个长了翅膀的姑娘，我要飞回城市，过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日子。
好心的校长扣下了辞职信，一直等着我回学校。
父亲看着红肿双眼的我，怒斥我不懂事，我那傲娇的哥哥，斜着眼说我迟早是泼出去的水，就是矿泉水和自来水的区别。
父亲说，学校能留我，是看了我们家族的面子。罗宣宣的父亲为此事还专门去找了我家，说他一介保安，连女儿都被人歧视。
我都已经报到就业了，人要讲诚信，有了西瓜就丢芝麻，那不把学校搁在斜坡上呢！
父亲的话貌似很有道理，不忍心的母亲告诉了我真相。父亲是怕我在城里，忘不了夜晨曦，像夜晨曦那样的人，城里很多类似的小伙子，发型、身材，着装、打扮，都能找到替代品。父亲怕我钻牛角尖，非夜晨曦不嫁。
为了让我忘记那个待人冷漠的男孩子，父亲执意要把我留在农村。
可是，父亲忘了，从小在城里长大，没有吃过苦的我，怎么可能知道真相后，还会逆来顺受？
我连夜走了，在怡城的火车站里，我蜷缩着身体，躲在候车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是陆明浩，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潇城。从此，潇城成了我的第二故乡。
那件事，成了我们家的禁忌，我工作的事情，我父亲再也没有管过。
我从一个有编制的老师，变成了一个大型企业的劳务派遣工。每天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
嫁给了陆明浩，我以为我很幸福，但出乎意料的结局，让我对家有了执着的偏执。
无论公婆谋划的多么精明，有自知之明的我，从来没有打肿脸骗过自己。
娘家的钱财，在重男轻女的父母眼中，我真的就是那盆泼出去的水。
“陆明浩，房子我肯定要买。至于你，出不出钱，我不管。反正，我的原则是，房子买了，总归都是留给陆家人了。
你若出钱，房产证写我们俩的名字。你若不出钱，房产证只能写我一个人的名字，单独所有。”
我清晰的说出我的需求，婆婆顿了片刻，拍着大腿，唱歌似的哭诉：“你是要把我们往死了逼呀？买房子？哪来的钱？你把我儿子的钱都霍霍了，我们两个老的去沿街讨米呀？”婆婆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我怎么就霍霍他儿子的钱呢？陆明浩一定是胡说八道了，肯定是。
第27章 明天转钱
“要买你自己买，反正我没有钱。”陆明浩脸一沉，好看的双眸，满不在乎的目光四处飘散。
“好，我自己买，房产证办我一个人的。”我冷声一笑，买房子是我的心愿。
我开始到处物色房子，新房我买不了，二手房我还能寻不到？苍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寻到了。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面积65个平方，地段还行，虽然没有在繁华路段。
当然，繁华路段我也买不起。可周边菜市场、银行、超市一应俱全。
生活挺方便，而且有小区，孩子在小区玩，大人也可放心。
对方要价32万，一分都不能少。在潇城，这个房价已经很便宜了。
房主卖房是因为儿女都在外地，她年纪大了，要去和儿女们居住。
潇城的房子，价格基本在每平8000左右。房主急着卖房，其实我也很疑惑。因为房主看起来，并不缺钱。
“姑娘，如果你真的要买，就快点办手续。”房主和我母亲一样的年龄，慈眉善目。说话温温和和，眼里都是柔和的光芒。
“阿姨，您为什么着急卖房？”我很好奇，思虑再三，还是问了，毕竟房子买了后，我要在这里住很久，说不定会是一辈子。
我不想打探别人的隐私，可事关自己以后的生活，我不得不问。
“唉……”房主长叹一声，眼里泛起泪花。我感觉很不好意思，触痛到别人的伤心事。
“我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在国外，一个在重庆。孩子们商量好了，我以后跟着大女儿生活，也就是到重庆去生活。
我着急卖房，是因为大女儿在重庆买房，差钱。这房子卖了，钱得给她打过去。所以，我要一次性付清房款。”房主一边说，一边留恋不舍的看屋子里的家具，摆设。
目之所及，皆是爱意。
“阿姨，那您老伴呢？”我小声的问。
“我老伴儿去年因病走了，不然，我也不会去投奔女儿。”老人垂下眼睑，刚刚的泪花，大约和这个有关吧！
我抿抿嘴，轻轻地拍了拍房主阿姨的后背，我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无声的陪房主阿姨坐了会儿。
“阿姨，您老伴儿走时，在？”我拖长的尾音，让房主阿姨很快明白，她连连摆手笑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知道咱们潇城的人有禁忌，我老伴儿是在医院走的，很安详。”
我咬咬嘴唇，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但是，买房子还是很顾忌。
如果家里有故去的人，临走时在哪里，出于本能，我还是窥探了房主阿姨心里的伤痛。
约好了办手续的时间，我开始去筹备买房款。
孩子的小猪存钱罐，都让我砸了，里面一堆一毛一元五角的硬币都被我整理好，用透明胶带一摞摞缠好。
我辛辛苦苦攒的钱，包括衣兜里的钱，都让我归拢。担心之余中有了欣喜，七七八八的一算，我居然还有27万存款。
我做贼似的把存折、现金用一块大大的手绢包一起，悄悄藏在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趁着时间还早，我去银行，把零零散散的钱都凑到一张卡上。
可是，五万元的缺口，我要怎么办？
想了良久，我给老家的母亲打了电话。
“妈。”迟疑了一下，我很轻的喊了一声。
“嗯，你还好吧？云舟上学了吗？”母亲在电话那头，我听得出来，她对我主动打给她的电话，很开心。说话的口气里满满地轻快、愉悦！
“嗯，上学了。”相比较母亲的轻松，我反而有些沉重，我心里忐忑不安。重男轻女的父母，不一定会借钱给我。
可是，眼前的困境，除了父母，我还能找谁？
“妈，我有件事想请家里帮帮我。”寒暄了会儿，我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
“呃？哦！”母亲就两个叹词。
“我想买套房子，云舟大了，家里一直租房住，总不是个事。以后老师来家访，上小学也要房产证什么的，我总不能租房子过一辈子吧？”我犹犹豫豫、语无伦次的诉说。
母亲听懂了，没有任何迟疑，她问我差多少钱，我说差五万。
“五万？”母亲重复了一遍，又很快的说道：“好，我跟你爸爸商量下。”
听母亲回答的爽快，我想，应该搞定了，五万元钱，在父母眼中，不是大额款项。
“妈，您能跟爸爸快点商量吗？卖房的阿姨等着用钱，她着急的很。明天，明天可以答复我吗？”我追着母亲问，心里的石头也渐渐落了地。
“好的，我跟你爸爸说下，争取明天把钱转给你。”母亲的语气很肯定，家里一定可以拿出这笔钱。放下电话，我满心欢喜，我终于可以买房了。
我给房主阿姨打电话，再次确认了我铁定要买她房子的事，让她不要再和别人联系了。
而我，连夜在家写买卖合同。
整整一夜，我兴奋的难以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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