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凯风眉眼弯弯地回说:“这是早上送我花的漂亮姐姐呀。”
这个回答贺晚来着实没想到,他又用手比划着问道:小风为什么要画她?
“这个姐姐是非常好的人。”徐凯风指着桌上的各种水果,肉乎乎的包子脸无比认真,“她送了我很多水果。”
“小吃货,这就被收买了。”贺晚来以开玩笑的轻松口吻逗小孩,还上手捏他脸蛋。
小风听不见话,望着贺晚来的嘴发愣。而后放弃思考他说了什么,继续拿起蜡笔把那花束的颜色涂得更鲜艳些。
“那姑娘真是个不错的人,还说会帮忙联系她国外的一位名医看能不能给小风治治耳朵。”小风妈妈看来同样是被收买了,帮蒲岐说好话。
贺晚来怅然,呢喃道:“是吗?”
“其实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单身,我还有意撮合你俩呢。就是刚认识怕问这些不礼貌。”小风妈妈脸上流露出姨母笑。
郎才女貌总是教人忍不住想要促成一段好姻缘。
贺晚来失笑不语,转头静静看小风画完那幅画。
画上的全是小风喜欢的人。有他爸爸妈妈,他自己,还有贺晚来和蒲岐。背景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他们站在草地上,每张脸都在微笑。
——
小孩子困意说来就来,一个不留神就阖上了双眼,睡姿乖巧可爱。
贺晚来帮他收捡好散落在床上的画纸和蜡笔盒,轻轻关门出去。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看清楚来电人,贺晚来叹气,举到耳边接听:“喂?”
贺秋的声音有些尴尬:“是我。”
“嗯。我知道。”贺晚来同样尴尬。
贺秋很明显地咳了一声,想缓和气氛。他问贺晚来:“你看到我发给你的微信没?”
“刚在忙,没注意。”贺晚来撒了个小谎。
“噢。那这会儿呢,没打扰到你吧?”
这么多年了,兄弟对话还是生分。
“没。有什么事你说吧。”
贺秋沉默几秒,贺晚来感受到他深吸了一口气。
“上次和你说过想聚一聚,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我和蒲岐约在了京美学院涂鸦街,一家老字号炸酱面馆前。你去吧,别让她落单了。”
贺晚来的眉头紧缩成一团小疙瘩,他听贺秋这话的意思是他不准备赴约?赶紧出声问清楚:“你不去吗?”
“我快登机了。”贺秋的笑声浅浅淡淡,非常刻意。
他告诫贺晚来:“你记得去。蒲岐她很倔的,我一直没到,她会一直等的。”
贺晚来不置可否,贺秋便再强调:“你记得一定要去!”
自顾自说完,也不听回复,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等贺晚来拨过去,无人接听了。
——
贺晚来赶回病房,可是蒲岐已经离开。他只能打车去贺秋说的地方。刚下车就看见蒲岐的身影,她明显也是刚到。
蒲岐穿一条浅紫色的收腰长裙,快及腰的长发被风拂动,比小风画里的还要仙气飘飘。
贺晚来没有喊她,一路跟随走进店里。
尽管不是用餐时间,店里的顾客仍是很多。蒲岐找了一圈,没瞧见贺秋的人,又到前台问有没有人订座。
老板笑笑,回说:“我们这都是到店吃完就走人,不兴订座。”
“好吧。”蒲岐知道了,贺秋还没赶来。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想知道他还要多久。接连三次都没通。
贺晚来旁观不下去了,走到蒲岐身边,告知她:“贺秋他不会来了。”
蒲岐抬起头,看见贺晚来,难以掩饰的惊讶。她抿了抿唇,压着嘴角:“你不是说不来吗?”
贺晚来嫌弃地瞥她一眼:“还不是怕你傻子一样一直等。”
“不是,真不来了?”蒲岐再三确认,她不信贺秋会食她的言。
“爱信不信!”贺晚来生气了。他转身就要走,但两步后,又倒退回蒲岐身边叮嘱道:“你那胃至少得控制半个月的饮食。不准吃炸酱面。这儿的南瓜小米粥也还不错的,可以试试。”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南瓜小米粥不错?你来过这?”蒲岐的眼神变得犀利,“你怎么会来这儿?谁带你来的?你女朋友?”
贺晚来望着蒲岐长叹一口气。
他想,这个女人恐怕早就忘记自己曾经兴高采烈地告诉过他:我家附近有一条涂鸦街,街上有家大京特色老字号炸酱面。
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他来大京,可以带他来吃。肯定也早被忘到九霄云外。
贺晚来懒得搭理他认为的这些愚蠢提问。
蒲岐见他表情不好,问说:“贺晚来,你是不是还生我气?”
“气什么?”贺晚来“呵”的一笑。
这个只有他知道的问题,他居然还反问。大概是想测测蒲岐是不是真的懂他。
“气我投诉你?”蒲岐语气不确定。
“我知道你已经取消了。”贺晚来排除这个答案。
蒲岐再多思考了一会儿,这次有点把握,说得笃定了些:“那就是气我当年没有等你放学回来才离开。”
“肯定是!所以才一直像把我当陌生人一样对待啊!贺晚来 ,你也忒记仇了!”
贺晚来沉默。说他记仇是对的,但他倒真没气过这个。
“还不对啊?那我不猜了,管你气什么。”
蒲岐厌倦了猜题,她转换话题道:“哎,你那时是不是还来桥头看我的?”
“我没有。”贺晚来矢口否认,“你一定是看错了。”
“可我很确信,岸上有人,人就是你!”蒲岐这件事记得特别牢。
“你绝对看错了。”贺晚来还是这句话,面不改色,死鸭子嘴硬。
“我绝对没有!”
蒲岐笑起来,笑容甜滋滋地望着贺晚来。他眼神躲避,蒲岐便笑得更甜,也更加确信。
“贺晚来,我想尝尝看你说的南瓜小米粥,你要一起吗?”
——
贺秋坐在炸酱面馆对面的一家茶饮店里,整面的玻璃窗刚好能让他看见蒲岐和贺晚来。
他们吃东西,说话,或是在打闹,他都一览无遗。
“原来,你已经不喜欢吃炸酱面了吗?”
贺秋笑了笑,一直待到两人坐车离开,他穿过马路,走进面店铺子,要了两碗炸酱面。
店铺重新装潢过,陈设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以前他和蒲岐常坐的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桌椅,摆放着一棵摇钱树。
贺秋环视一圈,最后选择了蒲岐和贺晚来坐过的那桌。桌上还留着他们吃过没来得及收走的餐具。
老板在前台收银,看见后提醒他可以选干净地儿坐,这会儿他们忙,还腾不出人手来收捡。
贺秋笑笑,说:“没事,我就想坐这里。”
两碗面,贺秋吃完一碗,留了一碗。他留的那碗是为蒲岐点的,他想,就当作她和他一起吃过了吧。
起身,从这家店门跨出去,将一些情感永久留在了这里。
第41章 [VIP] 第四十一场雨
周三的录制很快到来。
蒲岐第一个到演播现场, 因为第一期的内容需要她做个后采补充素材。
采访内容前一晚双方有沟通过,但蒲岐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这不过是走过场, 正式的时候肯定会遇到一些让她措手不及的。她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最后竟结束得平平淡淡。
采编小妹大概是实习生,问的问题没啥含量,蒲岐很容易就能回答,心态也随着采访的进行越来越平和。
到八点整, 节目组事前准备就绪, 蒲岐跟随其他选手一起进到演播厅,按半圆形摆放的座椅,凭个人选择入座。
金牌主持人李好手拿话筒, 站在最中间。
“……下面让我们一起来看一看上期‘初见表演’之后,各位选手的总分数及排名。”
大家跟随他的手势,向斜前方的大屏幕投去视线。
只见排名榜是呈金字塔式分布的, 顶尖那几位分数差不大,侥幸暂位第一的叫Rose。
蒲岐眼睛继续往下排扫, 一行行,在最末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分数嘛, 零。
蒲岐吸了一口气, 轻轻颔首, 若有所思。
看来节目组已经为她安排好剧本了。要么是绝地反击的超强黑马, 要么就是明晃晃的大弃子。
她倒是无所谓, 走到哪儿算哪儿。对周围的窃窃私语也一概不管。
排名展示完,主持人抓紧时间, 正式进入第二期的说明。
“好的。那我们再说说第二轮竞演规则。两两组队,同胜负。”
“本轮会淘汰掉排名在十二名之后的组, 最终剩下二十四人进入到下一轮竞演比拼。具体细则请看大屏幕。”
[排名在前的选手具有优先挑选队友的权利,一旦被挑选,不管被选择同意与否,两人组队成功。]
[二十四组集结完毕后,按各组总分重新排名。同样的,排名在前拥有优先选歌权]
[节目组已从四位评委的名曲中各选出了三首,共十二首歌,供选手进行再编曲翻唱。编曲时间为四十八小时。]
[抢先选中同样歌曲的两组自动成为PK对象,且获该歌曲所属评委的绝对打分。]
[总分数由绝对打分的十倍加上现场观众投票分值构成。]
这细则一大段一大段的,一会儿选人一会儿又选歌。蒲岐看得有些头晕,揉了揉太阳穴,还没调整过来呢,就听到主持人cue自己。
“上一轮竟演,蒲岐因为生病住院没能录制上。怎么样,已经恢复了吗?”
蒲岐有礼节地站起身,点头微笑,说起官面话:“是的,已经好了。多谢大家关心,另外没能参与到前面的录制,我真的感到非常遗憾。”
“过去之事不必遗憾,因为未来会给大家更多更好展现自己舞台!”金牌主持一个巧妙的衔接,便将节目进度又拉回正轨。
“创唱霸主全员到齐!组队大战正式开始!”
随着支持人这声嘹亮霸气的宣言,道具人员搬来一块长白板到台上。板面按照排名贴有四十八位选手的名牌。
主持人向着板子靠近,然后定在旁边。
“请大家按照以上顺序依次选择自己心属的队友。我们的流程是:首先到这块板前揭下自己的名牌,然后交到台下你选好的队友手上。”
蒲岐坐在角落摸鱼,没仔细听。她觉得反正这生存大战没她啥戏。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强强联手。像她这么个只能抱大腿的拖油瓶,一开始就会被大家踢除。
可是那位第一名不知是想制造节目效果还是真的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到不行,在万众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嫣然笑着停在蒲岐脚前。
她音量宏大坚定:“我选择蒲岐!”
蒲岐抬眼,清清楚楚看见面前人的脸,她愣了愣,随后绽放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用以掩饰内心的惊愕。
rose有玫瑰的意思。
玫瑰。齐玫。
很意外地以这样的方式再遇见啊。
蒲岐接过齐玫手上的名牌,莞尔:“谢谢。”
——
第二轮竞演准备时间很紧。四十八小时内要完成全新编曲,还要经历两次彩排。
蒲岐在练习室熬到深夜,回酒店是凌晨。Cassie还没睡,等着问她感觉如何。
“一言难尽。”蒲岐摇摇头,张唇想吐槽点什么,但最后又摇头,重复一遍,“一言难尽。”
选歌时,蒲岐和齐玫起了争执。齐玫想选《如愿》,蒲岐不同意,两人难以协调。
齐玫还故意给蒲岐挖坑,让她给出不选这首歌的理由。
因为有镜头在,蒲岐不得不收敛。有些话说不得,有些脾气也发不得。她只丢下句含糊不清的:“你应该懂的。”
齐玫耸耸肩,话里含话:“我是在帮你。”
“谁知道安了什么心!”Cassie听完蒲岐的口述之后感叹道,回味几秒她又疑惑,“这人谁呀?”
“嗐。我在空山的时候认识的。现在她是网上热度最高的翻唱主播,微博上的关注粉丝居然比我还多!”蒲岐又想起那天没人接机的事,心里小嫉妒。
“算了。不说了。我俩进度现在为零。我洗个澡躺一两小时就又要去。”蒲岐长叹一口气,推开浴室的门。
“哎,姐。”Cassie叫住她,拿起桌上的两张票扬了扬,“张裕今天给了我两张观众票,你有没有要邀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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