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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看了一眼封左轮，问：“你似乎很希望见到她？”
“我喜欢富有艺术情怀的纯情美少女。”封左轮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道。
程亦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喝到一半，程亦收到聂小蓝的消息：“不是有意要放你鸽子，因为昨天就和朋友约好了要去外面写生。”
程亦回复“好”，放下手机继续喝酒。他开始想聂小蓝短信中所说的“朋友”到底是谁，并且预感到很有可能是那个叫陈温的。
“说起来，我上周还见到卫羽了，”封左轮突然说，“她看起来还惦记着你。”
程亦皱了皱眉，回了一句：“你能不能别没事找事。”
封左轮不说话了，过来和他碰了碰杯。
程亦喝了两杯酒，有些困了，就借封左轮的客房打算小睡一会儿。
等他醒来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凌晨。封家的整栋屋子一片漆黑，街灯也灭了。
程亦叫了出租车，站在门外等了片刻，出租车就到了。
上了车，程亦抵抗不住酒精作用，又重新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程亦没有回公司，而是着手开始准备和聂小蓝的订婚礼。
程亦独自去商场买了一对婚戒，打算订婚礼的时候先给聂小蓝戴上，又去银行取了足额的现金，装在箱子里，用来衬托戒指盒。
做完这一切之后，程亦感觉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了，一切都很完备，明天他将会和聂小蓝在程秩康的房间里缔结婚约，并且很快就会领证结婚。
到时候程亦便会依照程秩康的吩咐，礼节性地询问聂小蓝希不希望他们以后有个小孩。
当然，他完全尊重聂小蓝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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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礼这天程亦醒得很早，在衣帽间花费了不算短的时间，给自己挑了一套深色西装，还打理了一下头发。
下到客厅时，程亦本来想先看一下新闻，喝喝茶，等到聂小蓝的日常起床时间再开车去接她。
新闻只放了个开头，程亦收到护工发来的消息，说程秩康今天身体很不舒服，应该躺着休息，不宜见人，参加他们的订婚礼也是有心无力。
程亦打电话过去问程秩康的私人医生，得知程秩康并没有很大的问题，微微放松了些，接着又想该怎么临时转移订婚礼的场地。
考虑了多种情况，还远程咨询了封左轮的建议，程亦最终决定和聂小蓝回A大校园订婚，听说最近正流行校园婚礼，聂小蓝应该会喜欢。
好不容易等到聂小蓝的起床时间，程亦就给她打电话。
“程亦，”聂小蓝的声色很柔，也有些迷糊，似乎刚起床，还是她最原始单纯的状态，“一会儿我们一起在你爷爷面前订婚吗？”
“今天爷爷身体不舒服，”程亦告诉她，“但没有大碍，我们改去A大校园里订婚吧。”
电话那头静了很久。但程亦听得到聂小蓝温暖平和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她欲盖弥彰的不情愿。
聂小蓝沉默着在抵抗程亦，显得非常丧气。
“不了吧，”程亦又听见了这句话，听见聂小蓝说，“既然爷爷不能亲眼见证，我们也不用再办这个订婚礼了。”
程亦又开始烦躁，忍了好久才勉强平息对聂小蓝的怨气，但还是声音发沉，问她为什么。
“你不是说了吗，这个订婚礼只是为了给你爷爷一个交代，”聂小蓝说，“至于我们两个人的话，仪式什么的可有可无。”
程亦忍不下去了，脱口而出：“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他不等聂小蓝辩解，直接甩出自己的筹码：“那好，你如果真不愿意，明天就让你姑姑把那笔钱还上。”
聂小蓝语速快了些，也被他逼急了，解释说：“程亦，我没有不想和你结婚。”
“结婚可以，”她说，“但订婚礼能不能不要再办了。”
聂小蓝用了哀求的语气，是真的在哀求程亦，虽然程亦并不明白她何苦做到这份上。
亲自过来和他订个婚，对于聂小蓝说似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那好，”程亦嘲笑她说，“结婚的时候，我希望看到你出现。”
聂小蓝称心如意了，又开始敷衍他，说要挂电话。程亦不让她挂，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聂小蓝就连自己的私生活也不想让程亦探听，直接说道，“那我们去登记的那天再见？”
程亦很不高兴，还是和她说了再见，但聂小蓝也没有任何应答，“嗯”都不“嗯”一声，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电话的忙音。
没过多久，杨鸷打来电话：“程总，如果您想去A大的话就得赶紧了，我听说他们校园婚礼的名额需要预约，还得排队。”
程亦说：“不去了。”
杨鸷愣了愣：“又不去了？”
程亦“嗯”了一声，说：“她不愿意。”
聂小蓝就是不愿意，就是在敷衍程亦，心安理得地把他当猴子戏耍，没有做到一个未婚妻该做到的本分。
她好像天真地认为，和程亦结婚是一次有结束时间的任务，她只需完成必须要做的，其他的都能一概不管。
应付程亦的爷爷是有必要的，但应付程亦没有必要。
第17章
程亦再一次见到聂小蓝是在结婚前一天，封若若生日的当天。程亦丝毫不顾及可能会把聂小蓝从美梦中吵醒，在清晨时分给聂小蓝打了十几通电话，终于在第十四次铃声结束前听见了聂小蓝睡意朦胧的声音。
“……程亦？”聂小蓝问，又感叹道，“好早。”
程亦选择没有任何铺垫单刀直入，他说：“今天有空吗？陪我去参加一下封若若的生日会。”
聂小蓝又开始说她不想去，没有必要去，和封若若又不熟，推推拒拒。
“聂小蓝，”程亦打断她说，“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
“……哦，”聂小蓝的声音透着紧张，“不是说结婚前最好还是不要见面？我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程亦已经被她打太极拒绝了几十次，现下已是非常烦躁，耐心几乎告罄，语气不太好听地对她说：“少废话，赶紧起床换衣服，一会儿我过来接你。”
他没克制住自己，口气有点凶。聂小蓝好像被吓到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
半小时后，程亦开车来到聂家时，聂小蓝已经提前走出来了，站在门口乖乖地等着。
可能也意识到封若若的生日会定然是一个比较正经的场合，聂小蓝今天穿一条她从没穿过的黑色针织裙，还化了淡妆，没有像往常应付程亦那般敷衍。
开车的时候程亦忍不住扫了一眼旁边的聂小蓝，好像隔了太久没见，程亦感觉生疏了不少。
快到半程时，聂小蓝对他说“我先睡一会儿”，然后又歪着头神奇地一下子就睡着了。
封若若的生日会十分热闹，请了不少熟人，聂小蓝和程亦一进来就沾上不少好奇的目光。
程亦注意到聂小蓝微微发窘，手指缩进袖子里，就去拉她的手说：“你跟着我。”
聂小蓝仍旧听话地跟着程亦，陪他和其他商务人士聊一些无趣的话题，还帮他挡了一杯酒。
蛋糕端上来之前，聂小蓝跟程亦说要去一下洗手间，正巧封若若也要去，就把她领走了。
程亦在客厅里坐下来，并给聂小蓝留了个位子。不一会儿，封左轮又八卦兮兮地凑过来说：“我刚才看见她帮你挡酒唉！你还不信我吗？当年那个偷看你的妹子就是聂小蓝！”
程亦皱眉问他：“你到底在胡扯什么？”他十分确定地说：“她哪里用得着偷看我。”
封左轮玩味地笑了笑，回了一句老土的话：“这就是爱。”
程亦让他赶紧滚，不希望封左轮再待在这里混淆视听，给程亦一些并不可靠的猜想。
聂小蓝哪里会喜欢他。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过了一会儿，聂小蓝和封若若手挽着手回来，坐到了程亦身边。封若若笑着说：“我是不是该叫嫂子了？”
“不至于，”聂小蓝摆手笑道，“你直接叫我小蓝就好了。”
程亦不知道聂小蓝所说的不至于在哪，冷哼一声，朝封若若道：“还是叫嫂子，我们明天就结婚了。”
“知道啦知道啦，”封若若不满地站起来，“全世界都知道你明天要结婚了，程亦哥你用得着说这么多遍吗？”
封若若离开去和宋天行切蛋糕了。程亦不欲在这里久待，聂小蓝也一副想走的样子，他们就走到门边。
杨鸷接完电话回来，刚好看见站在门口的聂小蓝和程亦，走过来说：“程总，能借一步说话吗？”
程亦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聂小蓝，对她说：“你先去车上等我。”
聂小蓝点点头，拿着车钥匙往车库的方向去了。
程亦看了她一会儿，这才转头问杨鸷：“什么事？”
“是聂太太”杨鸷说，“她好像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只好给我打电话。”
除了还钱之外，程亦一时没想到聂淑媛还会因为什么其他的事情找他，理所当然地问：“她这么快就把钱凑齐了？”
“不是，”杨鸷低声说，“聂太太让我代为转告，她想和你交涉一下，希望您能暂时取消和聂小蓝小姐的婚约，而……”
“而什么？”程亦问。
杨鸷艰难地停顿了会儿，才继续说下去：“跟聂雨菲小姐结婚。”
程亦皱了皱眉，声音冷下来：“我和聂小蓝婚都订了，她真以为自己权力这么大吗？”
“这……”杨鸷苦笑，“聂太太说她愿意拿手里的股份交换。”
“她还说了什么？”程亦不太有耐心了。
“聂太太还说，聂小蓝什么都没有，对您起不到任何作用，请您再仔细考虑一下她的提议。”杨鸷说。
程亦说“知道了”，嘱咐杨鸷：“以后她要是再打电话过来，你别理。”而后也朝车库的方向走去。
聂小蓝坐在车上等着，程亦一上车她就拿着车钥匙说：“还你。”
程亦看了她一眼，感到没那么生气了，接过车钥匙，发动引擎。
开出车库，程亦问聂小蓝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聂小蓝赶忙坐直身子，飞快地说：“我一会儿还有工作，就不陪你去吃饭了。”
“是吗？”程亦冷笑一声，“那正好，带我去你的工作室参观参观。”
聂小蓝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反应了很久才说：“……我们那种小地方，上不来台面的。”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程亦没理会她的说辞。
“但我今天很忙，可能没空招待你。”聂小蓝像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有些强硬的话。
“聂小蓝，”程亦对她淡笑了一下，“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难道我连参观未来妻子工作的地方都没有资格吗？”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想很久，而且程亦是故意问的。他偏头看了看聂小蓝，聂小蓝赶紧说“不是”，又有些垂头丧气地靠回椅背。
程亦本以为聂小蓝会在他的连番质问下屈服，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妥协。车开了一会儿后，聂小蓝小声反驳他说，“你也没有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参观。”
“随时都可以，”程亦提议，“参观你那再去我公司怎么样？”
聂小蓝怔怔地看着他，无话可说的样子，快要开到高速路口的时候，她跟程亦说，“还是别去了吧”。
“太晚了，肯定来不及吃饭，”她说，“去我工作室就好。”
“那就告诉我地址。”程亦回答。
第18章
聂小蓝果然在说谎。
她在车上还信誓旦旦地和程亦保证，声称今天她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做，好几幅画等着要交稿，都快忙疯了，根本没有空陪程亦。
等到了工作室，程亦指了指门口挂着的一个写着“休业”的木牌子问聂小蓝：“这就是你说的很忙？”
聂小蓝脸白了白，勉强回答道：“只是不迎客而已，我们最忙的时候都关着门赶稿。”
“哦。”程亦无动于衷，“怎么还不进去？”
聂小蓝伸手进口袋里摸索一阵子，有点尴尬，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程亦。
“忘带钥匙了？”程亦问。
聂小蓝又开始说谎，说“才没有”，极像是为了挽回面子，掏出手机自言自语道：“我给陈温打个电话，他应该在里面。”
程亦看见她点开通讯记录，最上一栏写着“陈温”，中午的时候刚给聂小蓝打过电话，而程亦特意早起叫聂小蓝的那通则排在了第二位。
聂小蓝把手机放在耳边，看上去十分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接通，过了许久，她有些忧虑地皱皱眉，嘟囔说“怎么不接电话啊”。
“也许是不在吧。”程亦不带感情地说。
“不可能，”聂小蓝脱口而出，且语气肯定，“这才几点，陈温那么努力的一个人，肯定还在工作室里面。”
她怕程亦不相信，又向他担保：“你等等，我再打一次，他肯定会接。”
程亦莫名觉得有些不爽，夺走聂小蓝的手机，问：“中午我们还在封左轮家里，他怎么给你打的电话？”
“我出去接的啊，”聂小蓝似乎有些诧异他会这么问，“当时你在和封学长聊天嘛。”
她又开始叫封左轮“学长”了。程亦叹了口气，把手机还给聂小蓝说：“你打吧。”
这次那个叫做陈温的人终于接了，手机音量不小，程亦依稀听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人跟聂小蓝说“别急”、“我就来”。
“我不急，”聂小蓝说，“你慢慢来。”
过了一会儿，玻璃门前出现了一个清瘦的男人，带着方框眼镜，给他们开了门。
这间工作室面积不大，装修是原木风格，室内四处弥漫着未风干的颜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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