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允也接来他的那份,“谢谢伯母,伯母晚安。”
“晚安小允。”陈妈妈轻轻带上门下楼了。
陈事允坐在房间里满是痛苦,他可是最喜欢吃油条了这以后怎么在家吃油条?
陈景言并没有睡而是打开电脑输入了‘杜之谣’三个字。
杜之谣,女,当代作家,已逝世。
关于这个女作家的信息少之又少,陈景言想估计是京歌很喜欢这个作家这个作品可能这是她的遗作。这样也就能说通为什么从文章能看出来作者写的很吃力了,也许是在病床完成的。
这个谜底是解开了困扰他很长时间的问题却是另一个:京歌的成绩为什么会突然一落千丈?现在连一个小说都读不出里面的含义?
陈景言记得京歌说过她生病了,一个陈景言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病‘阅读障碍症’,或许是和这个有关。他接着搜索‘阅读障碍症’,里面的症状确实和京歌现在出现的一些问题很像,但是阅读障碍症一般情况下是先天的如果是后期大多情况下是由其他病引发的,比如‘抑郁。’
陈景言赶快摇了摇头,京歌肯定不会是抑郁,她那么乐观、又乐于助人。索性关了电脑停止乱想。
真正抑郁的人很少讲出自己抑郁这种话,他们只是觉得生活没有什么盼头,自己感觉不到快乐,有时候连呼吸都喘不过来,来到世上就是一个麻烦。
他们不需要被同情,只是需要被爱被真心的爱、陪伴、鼓励与呵护。
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阴霾,只是他们的阴霾布满了天空。有时候我们对陌生人不经意的关怀可能就是别人的一束光。
第二天早上陈景言没有吃早饭,想到可能会引起伯母的不满陈事允索性也不吃了。
陈事允说:“伯母,我昨天上学路过早餐店很想吃里面的包子纠缠着我哥陪我去吃,您今天刚好休息休息。”他一脸笑像。
陈景言的妈妈生于江南水乡,祖上是卢氏一族,她是一个很柔的女子,因为常年身体不好也就没有上班一直在家照顾家。
比起陈宏生卢媛素更宠爱放纵孩子,她认为年轻的人的天性不能一直压抑着。
卢媛素笑笑道:“快去吧再晚点来不及吃了。”
陈景言道:“那我们先走了妈。”
陈事允背上书包,“再见伯母。”
卢媛素:“路上慢点。”
陈景言已经站在早餐店和老板对视了快两分钟了。
老板实在等不下去了,问:“选好什么馅儿了吗?”
陈景言默默吐出一句,“每一样都拿一个,都分开装。”然后回头看向陈事允,“有纸、笔、胶带吗?”
陈事允:“有。”
老板没装一个包子陈景言就在纸上写上口味粘在袋子上,足足粘了二十五个。
老板又问:“要豆浆吗?”
陈景言想了想,“两杯豆浆三个鸡蛋。”
出门后陈事允问:“为什么只有两份豆浆?”
陈景言答:“豆浆带回去就冷了,还不如温水。”
陈事允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拿包子,手却被陈景言打了回来。陈事允一脸疑惑。
陈景言回头看着他说:“京歌选完你再吃。”
陈事允哦了一声又抱怨道:“那刚才为什么不买两份?”
陈景言:“因为吃不完。”
“那现在饿怎么办?”陈事允很后悔为什么要让这个情商为零的老哥买早餐。
陈景言把鸡蛋丢给他:“不是给你买了鸡蛋?”
陈事允没敢再说什么,吃了鸡蛋后又赶快喝完豆浆,他觉得现在的胃就是被豆浆给撑起来的。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京歌还在想早上去买什么面包,还没进教室看见陈事允背着书包站在外面。
京歌走过去问:“怎么不进去?”
陈事允看见京歌就像是看见救世主了一样,“你可算来了。”
京歌:“怎么了?”
陈事允打开书包,京歌看见了满满的包子,书包里还散发着热气。
在教室里不允许吃早餐,在走廊为什么也不吃?京歌有些不理解。
陈事允直接说:“我哥买的早餐,要等你先选馅儿剩下的才是我的。”
“啊?”少女的心事莫名被挑动,她想看一眼教师里的陈景言但是没好意思,其实他好像人挺好的。
陈事允:“你快选吧,我快饿死了。”
京歌随手拿了两个包子,“我不太挑食的。”
陈事允已经拿起一个包子开始吃了,还不忘记问:“就拿两个?”
“足够了。”怕被人看见误会,她只想速战速决。
陈事允懵了:“这23个我怎么吃的完。”
京歌试探着问:“你哥不吃?”
陈事允指了指陈景言的位置,“他不吃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京歌才顺着陈事允指的方向看去。
陈景言趴在桌子上,穿的还是那晚的棒球服,他的头发有些长盖住了脸。
陈景言这么好真的合适吗?京歌突然有些失落,或许在前几年和他成为朋友会更合时宜。
“我给你讲个笑话。”陈事允咽下嘴里的包子,“我亲身经历特搞笑。”他看出了京歌好像不太对劲儿,像随口聊天一样他把京歌逗笑了。
京歌和陈事允在走廊上吃着早餐有说有笑的,陈事允是一个很好的人,起码京歌是这样认为。听家里的话,又懂事还活泼机灵。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找京歌去帮他查试卷,办公室里只有三个人,京歌、班主任和一个叫向喻的学生。
班主任大概是在训向喻,京歌知道这个女孩,京歌好几次见她在厕所抽烟。这一次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
班主任有事先走了,京歌以为向喻也会走。
向喻走到京歌的身边说:“我帮你一起数。”
京歌:“谢谢。”
在没有人说话的时间里只有一张张试卷翻过的声音。
“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长得很可爱。”向喻突然开口道。
“啊?”京歌迟疑了一下,“没有。”随即她的耳垂微微泛红。
向喻又说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京歌问:“什么?”
向喻随手插着裤兜:“你也知道我在班里没什么朋友,就一直和其他班的同学一起走,刚刚就是因为这事儿挨训,老沈说要少和他们接触要学习,可我在班里没人和我一起走,你能和我一起吗?”
京歌有些犹豫,她知道向喻口中班主任不让她接触的那些同学都是男生而且抽烟喝酒打架样样都干。
“好。”但京歌还是答应了。而答应的原因和向喻刚开始预想的一模一样,京歌从来都不擅长拒绝别人。
向喻非常高兴地说:“那我们以后就是一起走的好朋友了。”她一手揽过京歌的肩膀。
这个一起走就仅是限于下课一起去厕所,中午一起去餐厅,一起去操场跑操一起回来而已。她们的家离的还是很远的。
前两天并没有什么反常,只有陈事允觉得怪怪的,以前他都是和京歌一起走现在只能和陈景言一起走。
陈景言有些嫌弃,问:“你最近为什么赖着我?”
陈事允回:“你没发现吗京歌最近都和那个叫向喻的一起走。”
其实陈事允如果不说陈景言还真没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景言就是那种不太会哄女孩子的男生,很多时候他说情话都不知道那是情话。
希望大家不要吝啬自己的温暖,或许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你就会温暖一个失落的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光,每一个人也都被光照耀。
第6章
放学后走在小路上陈景言问京歌,“你最近怎么突然和向喻走在一起了?”
京歌绕过面前的一块砖:“她没有人一起走。”
陈景言问:“她人怎么样?”这里估计是白天应该过拉着砖头的车辆了,陈景言踢走了眼前的小砖。
满地的砖看得京歌心乱,躲也躲不过去。
“呼~”她越过几块砖像是在躲障碍物的真人闯关游戏,找到落脚点她长呼一口气,终于能呼吸了。
她抬起头微微歪着看向陈景言。
陈景言问:“怎么了?”他想是不是应该把这些小砖块给丢开。
京歌反问:“其他人都是直接告诉我离她远点,你为什么不让我离她远点?”
陈景言答:“外面再怎么传都不一定是真实的她,我没有资格指点你的交友圈更没有资格随心所欲评价别人。”
言毕陈景言弯腰去捡那些小砖块,然后一个个丢到不碍行人走路的地方。
“她其实还挺好的,对我很好。”京歌回。
她没有弯腰和陈景言一块儿捡。
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必要说什么谎话,向喻这个女生的性格发展到今天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是父母离异没有任何一方想要抚养她,索性她就自己住,因为不爱学习交不到什么朋友能玩儿的都是社会上不读书的混混,向喻觉得那些小混混比学校里的人真实多了,不虚伪也不做作。
这些都是向喻讲给京歌的,当时向喻还抽着烟,京歌被呛到了咳了两声,向喻不动声色地把烟灭了。
关于向喻陈景言没有多说什么,却提到了,“离她的那些朋友远点。”
也就是其他班总是打架的男生和社会上的小混混。
京歌:“这些人你了解?向喻说他们还挺好的。”
陈景言居高临下看着乖乖的小姑娘:“打过交道。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你不适合和他们接触。”
京歌点点头,“知道了。”
她打开书包拿出一沓纸递给陈景言。
陈景言问:“都带来了?”
京歌点点头,“听完这个故事就和这个作家说再见了。”沉闷着的人在说出这句话时松了一口气。
陈景言问:“你很喜欢她的作品?”他随手翻了翻,这个故事并不是很长。
京歌:“算是。”
其实这个故事本身就不长加上前几天他已经看过一些了,陈景言看完的很快。
陈景言道:“这个作者可能当时已经知道这是遗作了。”
京歌眼睛有些泛红,“为什么?”
陈景言接着说:“故事的最后是支教的女大学生季雾离开了那个小村庄,但是在走之前她费尽心思教那个叫何忧名的学生一些东西。”
“教他什么?”京歌问,“善良?努力?开心?还是?”她有些着急的猜测。
陈景言道:“教他怎么照顾自己,她说人生难免有不顺、有疾病、有忧愁,但正是因为这些天灾人祸才使得生活酸甜苦辣有滋有味,大概意思就是希望无论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都要学会照顾自己。”
京歌沉默了。
天越来越黑,不知过了多久她问:“你觉得我是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吗?”
陈景言回:“不是。”
京歌又问:“是不是学会照顾自己就不会让别人担心了?”她总是看向远方,但她眼中的远方却什么都没有。
陈景言看着她的侧脸,其实京歌不怎么会拒绝人也不经常反驳别人的话,“也不全是,但学会照顾自己生活会很踏实。”陈景言不想让京歌继续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京歌站起来说:“我们都成为会照顾自己的人吧,这样就算是很久很久不见面也不会担心对方过得好不好。”
京歌随口一说就是想抒发一下情绪。
陈景言站来却说:“我有点懒,等你学会照顾人后顺便照顾我一下好像也行。”
“那可要付钱的。”京歌突然说了句和她平时不太一样的话。
原来你还是会开玩笑的,陈景言想。
陈景言笑笑,“还好我现在就比较有钱。”
京歌又慢慢坐下好像今晚的风特别温柔可以多吹一会儿,陈景言也跟着坐在她旁边。
“世间真的有美好吗?”京歌问。
陈景言答:“这世间美好的事情的太多了,远一点就是丹麦的街头,法国的Je t\'aime,荷兰的风车和对爱情最神圣的爱尔兰,近一点就是一座座高山和一片片草原,再近一点,就是眼前。”
京歌没有听清楚,问:“法国的什么?”
陈景言:“Je t\'aime ”
京歌:“什么意思?”
陈景言:“你猜。”
“哥该回家了。”陈事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一回头刚好看见陈事允手中的录像机。
“陈事允你有毛病。”陈景言看他拿个录像机道。
陈事允回:“这多有意义,哥我回头发给你。”
陈景言:“不需要。”
“我可以要吗?”京歌小声问。
陈事允笑道:“等我导出来发给你。”
为了保护他哥的谎言陈事允不得不陪着陈景言一起送京歌回家,然后他们俩再一起折回自己家。
进门前陈事允还是有些胆怯的,今天回来的真的是太晚了。可陈景言看起来就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一进门就看见满桌的饭菜和卢媛素一个人。
陈景言问:“爸呢?”
卢媛素面带微笑的回答:“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陈景言点点头。
卢媛素道:“你们快点洗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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