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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内心的懦弱让她选择了闭嘴。这一夜，女人搂着怀里的小家伙一夜未眠，多可怜的孩子啊，她内心感叹道，可是怨谁呢，谁都怨不了，怨你自己投的是个女儿身啊。
第二天一早，平时睡惯了懒觉的胡毛今天显得格外勤奋，天刚亮就起来出了门，女人知道，离她小女儿离开自己的时间又近了。
胡三妹在襁褓里吟吟地哭了起来，女人立马拉开上衣给她喂奶，“孩子多喝点，多喝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了。”
两个孩子从另一张床上爬起来，跑到女人身边，二妹虽然只有五岁，却格外机灵性格也不似姐姐还有妈妈这般软弱。
“娘，爹要把妹妹卖了？”
女人点了点头，眼里流出了眼泪。大妹懂事地帮母亲擦去了眼泪。
“为啥？妹妹这么小，卖给谁？她以后怎么活？”
女儿的疑问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望着怀里拼命在吮吸的孩子，一直在哭。
二妹还想问什么，却被大妹拦住了，“二妹，别说了，小心爹把咱们也卖了。”
胡二妹看了一眼姐姐，大妹的眼神里有些惶恐，她这才住了嘴。
很快，门外传来了一些不熟悉的脚步声，胡毛痞子似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说你连个老婆都没讨着，以后要是有个闺女也算有个人给你送终了，二十块钱，你进去瞅瞅我闺女，可招人稀罕了。“
他领着同村的老光棍胡大麻子进了屋，原本这两人也不熟悉，一个住村东一个住村西，不来往，两人结识还是因为同村那寡妇，两人在那寡妇家打了好几次照面，还差点打起来，这会儿又搁一起。”
谈生意“了。两个人站在床前，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胡大麻子皱了皱眉，露出一脸不满意……”
你这闺女皱皱巴巴的，哪里招人稀罕了？
不买不买！“胡大麻子挥了挥手转身就要出去。胡毛立马拉住了他……”
别别别，麻子哥，咱商量商量，这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啊，长开了就好看了！
真的，不信，我给你看看我另外两个闺女。“说话，他转着头到处搜寻着大女儿和二女儿的身影。终于在门背后发现了两个孩子，一把被他抓了出来，像展示作品一样在胡大麻子面前拎着两个女儿转圈圈……”
你瞅瞅，我这俩闺女，哪个不是大眼睛高鼻梁，标准的美人坯子。
“胡毛看了看还不放心，又把两孩子放下，指着自己……”你看我，我也长得不赖吧“又跑到妻子面前，一把捏起了妻子的下巴，让胡大麻子看，“你瞅瞅，瞅瞅我媳妇儿，长得多俊啊，几年前那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坯子，就我俩生出来的闺女能差吗？”
虽说胡毛平时嘴里没多少真话的，但是这会儿他这话倒是没错，搁九年前，胡毛的老婆也就刚十七岁，那会儿是有名的漂亮姑娘，村里未婚的小伙子都稀罕她，可是啊，这姑娘漂亮归漂亮，眼神不好，这么多小伙子偏偏就选了胡毛这个最差劲的男人。
胡大麻子被胡毛老婆的漂亮脸蛋给迷住了，搁那愣半天，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虽说平日里胡毛对自己老婆又打又骂的，可是自己老婆被别的男人这么看他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得了得了，别瞅了，稀罕媳妇儿，自己寻一个去，别惦记人家的，你说这闺女你要还是不要？”
胡大麻子这才反应过来，他露出一脸的为难……”唉，我要倒是想要来着，可是二十实在有些贵了，而且要养活一个孩子得花多大代价，算了算了吧。
“胡大麻子摆着手就要往外走。胡毛这时候急了，立马拉住他……”那你说多少钱？“
胡大麻子笑了笑……”其实吧，我不是很想要你那姑娘，要是个小子……
“胡大麻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呸，要是个小子还轮得着你！滚滚滚，不买拉倒！“
胡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把胡大麻子赶了出去……”这姑娘就是不中用，都没人要！
“胡毛这会儿更来火了，拿起一根烟就抽了起来。”不行，咱家哪养得起这么个赔钱货，快，趁她还小不懂事儿，赶快把她给送人了！
“胡毛前思后想一拍大腿还是把孩子抱了起来，然后往门外走去。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胡毛抱走，哭得泣不成声……”
孩她爹，你再怎么着给她寻个好人家，她还小太可怜了。“
胡毛才不管这么多，他东瞅瞅西看看，趁没人注意，直接把这孩子给放在了一个柴堆下面……”
那啥，你可别怨爹，怨就怨你自己吧，没投个男儿身。“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恰好从胡毛家离开又去村头小酒馆喝了两碗酒的胡大麻子回来，经过这个柴堆，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他好奇地往里头看看……”哟，这不是胡毛家的女娃子嘛？这胡毛可真够狠的，自己亲身女儿都给扔这儿了！“
原本，胡大麻子不想管这事儿，可是孩子的哭声让他实在是不忍心，他狠了狠心，看来这孩子是跟自己结缘了，得今天自己就做个好事儿吧，把她给抱回去吧。
这么想着，他弯腰去抱这孩子，此时他兜里原本带着的二十块钱也掉了出来，可是他没在意。等到他回家才发现这钱掉了。
他不禁叹了一声……”这女娃子还真是个赔钱货啊，看来我这二十块钱今个儿是注定了要花掉咯。“
第4章 奶娃
胡大麻子一走，女人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两个孩子跑到母亲身边抱着母亲，这样戚戚惨惨的画面惹得胡毛很不高兴，“真特么的扫兴！晦气！"不过，转头看到手里拿着的钱，他脸上的表情显得缓和了许多，不再理会这母女三人，径直走出了门外。
女人见胡毛一走，更加放声大哭起来，胡大妹抱着母亲，二妹在旁边说道。”
娘，你既然舍不得妹妹干啥要卖了？
咱们把妹妹要回来吧。“说完就要下床。女人急忙拉住了她，拼命地摇了摇头。
“孩子，别去，你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可是我不想娘不高兴。”
二妹的一句话让女人哭得更加伤心，她紧紧地搂住了两个孩子，“都怨娘，没能生个男娃，让你们都跟着娘受苦！”
“娘，为啥一定要生男娃？我们女娃不好吗？”
二妹的这个疑问可把女人问住了，大妹虽然也想知道但是她从来不敢问，她的内心也已经被母亲深深地影响了。
女人的眼神有些空洞，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儿的问题，因为从小她的母亲就告诉她女人要生男娃在家里才有地位，从小到大她也看过了太多的女人因为没能生儿子到晚年都过得戚戚惨惨的样子，所以在她的脑海里女人就是要生儿子这个观念也是根深蒂固，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也不曾去问过。
她摇了摇头，接着又突然抬头看着两个女儿，“孩子，听娘的，以后你们要是嫁了人都要生儿子，这样你们才能在婆家抬起头，不要问为什么，这就是命，女人的命！”
大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只有二妹瞪着大眼睛张望着，她小小的心里有些不甘心似乎自己好像生下来就低人一等了。
正当母女三人在哭哭啼啼之时，没走多久的胡大麻子又折了回来，怀里的婴儿哭得很响亮，把胡大麻子这个男人整的是满头大汗。没进门就在那边喊着胡毛的名字。
可是这时的胡毛正赶着出村去喝酒去呢。女人赶紧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收拾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带着两个孩子迎了出去。
“麻子哥，你咋又回来了？”
说着，眼睛忍不住往胡大麻子怀里的婴孩看去。
“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闹腾，才刚走出去多久啊，就哭成这样，闹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紧皱的眉头让他原本就看上去有些凶狠的脸上看着更加狰狞。
“胡毛呢！他开始可没说这孩子这么闹腾！你让他出来！”
“爹出去了！”没等女人开口，二妹抢先一步说了一句，女人连忙拦住了女儿。
这一句倒让胡大麻子有些高兴，原来还想着把孩子还回来把钱要回来，这下子又计上心头，心里不禁有些窃喜。
”那个，大妹子啊，这孩子哭得太惨了，这样你要不给她再喂点奶，让她吃饱了我再带她走，好歹得捱到家里不是。
“胡大麻子一改刚才的凶狠和不耐烦，语气非常的诚恳。女人原本就不舍得自己的孩子，这回胡大麻子提出的要求也正好让她有了再抱抱孩子的机会，她连忙接过了孩子，转身进了里屋，解开衣服就要给孩子喂奶。
没想到胡大麻子也跟了进来，两只小而猥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女人的胸前，女人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脸腾地一下红了。
看到女人不好意思，胡大麻子丝毫没有避开，反而盯得更紧了。
两个孩子也感受到了这种尴尬的气氛，大妹站到母亲前面挡住了，二妹则是直接对着胡大麻子说道。”麻子叔叔，你外屋等会儿吧。“
小姑娘的年纪虽小，说出的话倒是一点都不含糊，这倒让胡大麻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里屋。
屋外，二妹紧盯着胡大麻子，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幼稚的凶狠，让胡大麻子有些不自在。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以后对我妹妹好点！“二妹昂着下巴说道。胡大麻子心里一阵发笑，这小小年纪就敢对他这么说话，他白了二妹一眼，没吱声。
”喂，你回答我！“二妹不死心，上前一步说道。胡大麻子有些不耐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别烦我！
小心我揍你！“胡大麻子这一句倒是让二妹有些害怕，本身就五大三粗还长了满脸麻子，倒立的八字眉让他显得格外吓人，二妹显然被他吓坏了……”
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声让里屋的女人和大妹一起赶了出来，女人还在慌乱地系着衣扣。”怎么了？
“女人边跑出来边喊道。看到妈妈出来，二妹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娘！
“女人抬起头看向胡大麻子，眼神里充满了幽怨。我就跟这孩子开个玩笑，你看把她给吓的。”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二妹的脑袋，二妹一个劲地往母亲怀里钻。
这让胡大麻子笑得更欢了，脸上的麻子随着他的笑容一抖一抖的，看得更让人觉得恶心。
女人把娃依依不舍地递给了胡大麻子，看着女儿睡得香甜的小脸，女人心里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胡大麻子看出了女人脸上的不舍，一个计谋又涌上心头，“那个大妹子，我看得出来你舍不得孩子，正好我寻思这孩子啊还是得喝奶啊，这么着，我啊每天辛苦点抱着她来跟你见一面，你呀给她喂点奶。咋样？”
胡大麻子一番话可谓是说中了女人的心事，可是转念想到自己那个凶狠残暴的丈夫，女人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低着头不说话。
胡大麻子显然看出了女人的心事，说道。”你怕胡毛？
啧啧啧，没事，我呀肯定瞅他不在家的时候抱来，免得你们夫妻为了这孩子闹心，放心吧！“
胡大麻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副包在他身上不用怕的样子。看女人还在犹豫的样子，胡大麻子立马又添油加醋道。”这么小的孩子你真舍得不见？
这娃以后就是没娘的娃了！“他故作伤心。这一句话让女人的心理防线一下子破了……”那麻子大哥，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胡大麻子露出了他一口被烟熏得黑黄黑黄的牙齿。
第5章 吃肉
胡大麻子心满意足地抱着小婴儿离开了胡毛家，想到之后的每天都可以看到胡毛这漂亮的妻子他就忍不住傻笑起来，对怀里这个婴儿也多了几分喜欢，要不是这个女娃他哪有机会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胡毛此时正在村子外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喝酒，今天的他把头昂的高高的，看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屑。
看到胡毛，酒馆的老板都头大，来喝酒从来都是赊账，账越赊越多从来不还。
胡毛一边抖着脚一边哼着小曲儿，嘴里还衔了一根草杆子，走到小酒馆里找了个最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见没人上来招呼便有些恼。看到酒馆老板走过，立马叫住了他。
老板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样子，白了一记说道：“没钱就不要来喝酒了，我们这今天开始不赊账了，你呀把你之前欠的酒钱全还了就行。”
“欠了多少钱？”胡毛不慌不忙地问道。
这让酒馆老板有些惊讶，莫不是今天要还钱了？
之前可都是耍赖皮的呀。他拿出记账的本子算了算，“一共三块八毛六分钱！”
“啧啧啧！瞧你这点出息，还老板呢！就这点钱整的多大点事似的，今个儿我就还你！”
胡毛很不屑地从兜里掏出钱来，刚刚卖女儿换来的二十块钱，有一张五块，五张一块，还有一张十块的。他仔细瞅了瞅，把那张五块的抽了出来，往桌上一拍……”拿去！“
酒馆老板仔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看错吧，这无赖居然还钱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立马把钱收了过来，毕竟要让胡毛还钱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万一晚了一会儿他反悔了可就糟了。
”今个儿，把你们这五毛钱一瓶的白酒给我拿来。“胡毛的语气里满是自豪。”好嘞！“
胡毛端着今天新买的酒看了又看，打开瓶闻了又闻……“你别说，这好的酒就是不一样啊，香！”
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然后又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地出了酒馆。
有钱的感觉真好，他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今天的胡毛心情不错，逛了逛又给割了半斤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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