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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也向宋科长旁敲侧击地暗示自己想帮忙，宋科长也爽快地答应了。
“你是想给沈医生帮忙吧？”宋科长一脸自己什么都知道，悄悄问她。
“嗯是，我不想看他被这样的事情打压。”林也神色十分认真。
“小年轻就是好啊！让我想起来我当年……”宋科长突然触动了什么，开始了回忆往事。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林也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么就是以后有什么？”科长抓住了关键词。
“嗯以后确实会有点什么。”林也眨眨眼睛，微笑着。她觉得，这一天也许会很快。
她明显感受到，他们两个意思都非常明显了，中午沈白杨的话，她也可以理解，他是在尊重她。没关系，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先把正经事情解决了才行。
科长给她了筹款平台的对接电话让她负责联系和对接，林也打电话过去，约好了明天上午的时间，来进行对接和准备材料。
挂掉电话，林也心情非常不错，好像一切都非常顺利，她可以成为那个为沈白杨分忧的人，真好。
第二天上班，林也如沐春风一般，精神饱满地到达办公室。开门的一刹那，林也愣住了。办公室来了一位稀客，此人穿着衬衫和休闲西装外套，留给她一个略微挺拔的背影。虽然是背对着林也，但是她也可以一眼认出。
因为此人就是林也的舅舅——程斌。
林也心里咯噔一声，然后悄悄拉开椅子，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她没记错的话，这是舅舅第一次来他们科。
不会是爸妈和舅舅说了什么吧？林也感觉自己的额头微微冒汗，而程斌和宋科长两人的讲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其他人很难听得见。
两人的谈话进行了十几分钟，结束对话时，程斌转过身来，林也看到了他不太好看的脸色，然后程斌只是和林也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就直接离开了。
“林也，你过来一下吧。”
宋科长的声音打断了林也的胡思乱想。
“好。”
“刚刚程书记过来讲了一件事情，让我们注意一下。”
“是什么事情？”
“前几天附二院出了一件事情，一位病患诈捐携款逃跑被网友媒体曝光，造成的影响很不好，现在上面对医院的的大病众筹加了限制。我们昨天说的可能会有些困难……”
宋科长的话讲得很简洁也很清楚，林也今早还热腾腾的心马上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浇得透透的。
“所以很抱歉。”对于这样的事情，宋科长也非常无奈，爱莫能助。
“没有关系的，我再想想办法吧。”林也摸了一下鼻尖，苦笑一声。
下午林也给沈白杨发了一句语音，“沈白杨，我可以去看看你们救的那个病人吗？”
林也当时听到这人的经历，心情就变得无限复杂和压抑。
她想到了前几年跳楼的那位打工诗人，读他的诗的时候，能够深刻感受到字里行间透露的命运带来的怆痛、那种绝望和无奈。虽然现在的社会发展日益繁荣，但是依然有许多像这位外来的务工人员这样的人，在一个异乡的城市，在生活的夹缝中艰难地蹒跚，举步维艰，他们做着最累的活儿，拿着低廉的工资，是社会发展滚滚前轮的一枚螺丝钉，但是却也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得到的往往都是冷眼和残羹，他们的生命像是一粒碾尘，无声消失，也无人在意。
光是想象就已经如此难过了，当事人又是如何度过的呢？
因此，林也就非常想去看一看他，也许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小小的安慰。
下午下班，林也买了水果和牛奶和沈白杨一起过去。
这个点，病区走廊沾染了一些外面的暮色，光线明暗交替，因为大部分人已经下班或者去吃饭，走廊显得有些空荡。
林也心里也是空空的，站在门口突然有点不敢进去。
“没事，一起。”沈白杨一只手提着东西，一只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
“嗯嗯。”他的手掌很温暖。
推开这扇门，病房有两张病床，一张是空着的，另外一张床上靠着一位中年男人。他面庞黝黑，头发花白，眼珠深陷在眼眶中，有些许空洞。
“大哥您好！”林也和他打了个招呼，走过去将水果和牛奶轻轻放在他的床头。
“我，我是医院的志愿队团委的一员。嗯我们最近有一个活动就是慰问关心一些住院的病患，我和沈医生是对接您的，然后这是我们送给您的，祝愿您接下来早日康复！”
“谢谢你们了。”男人淡淡地说道，眼神并不明朗，和他对视的时候，林也心里生出一种悲哀，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无望。
“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可以告诉我们……”
“放心，我就是快死了也不会赖在你们医院的，所以不用白瞎工夫了。”他似乎看透了很多的东西，说话不加一点的掩饰，就像刀子一样抽出来伤人。
虽然说话很难听，但是林也依然很同情他，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正常人都不可能马上接受面对。林也不能与他感同身受，她同样对这样的命运感到非常无力。
“唉，我听了你的事情，我想说，这不是你的错。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悲观的想法，实际上你是在恢复健康的，钱我们会想办法，我们都是真诚地希望能帮到你，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糟糕，但是过去了也许就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糟。”林也一股脑将想要说的都说了出来，说完以后又有些后悔，感觉自己像个小白痴，好幼稚。
没想到，这人好像听进去了，他的眼睛依旧模糊，但是更多的是专注地在思考着一些什么。林也不打扰他了，就默默关上门出去了。
“我刚刚是不是显得非常愚蠢？”林也低着头，表情有些懊悔。
“怎么会？你说的话病人听进去了，你看他的脸色都变得不一样了，这是好事，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寻短见，你有功劳在里面。”
“实在难受的话，我们去小酌一杯？”
“好啊。”
他们走到附近一个步行街的清吧，里面的灯光有些迷离，在玻璃杯组成的墙壁折射出不一样的光线，这个点人不多，很安静，氛围很好。
林也很少来这样的地方，因为她喝酒喝多了会过敏。不过，偶尔喝一点倒是没关系，沈白杨她是信得过的。
他们坐到窗边的座位。“这种酒度数不高，有奶制品，适合女孩子，你可以喝一点试试。”
林也看到沈白杨推荐的这个名字叫做“绿色蚱蜢”。“好难听的名字，我要这个新加坡司令吧，这个霸气！”
“也行，这个非常好看，加了果汁也很好喝。”然后沈白杨又给她点了小吃。
把菜单给侍者的时候，林也一直盯着沈白杨，她促狭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是不是以前带女朋友来过？”
“以前和同事们压力大的时候来喝过。同事有个女朋友，这俩在我们面前秀的时候，我学到的，当时想着以后带女朋友来清吧，可以给她介绍。”沈白杨的表情有些微妙。
林也听这话感觉有点意思，沈白杨撩妹手段可以啊。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介绍了？”林也眼睛上挑，眼神脉脉含情，带着一种勾人的情丝。
“嗯，我应该的。”沈白杨伸手，轻轻将她额角的发丝放到耳后，触碰到她脸颊的地方微微发烫，好像快要烧了起来。
这时，点的酒刚好上来了，粉红色的新加坡司令看上去可口醉人，林也轻轻抿了一口，有一种樱桃清香酸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好喝的。
“你的手好凉，我喜欢。”
沈白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唇角，喉结微动。
“我去个洗手间。”林也微微一笑，站起身来。
她洗完手出来，在镜子前擦脸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林也？”
透过镜子，林也看清楚了此人的面貌，是一个很久没有见到的人，也是她的前男友——柯晨。
“你一个人吗？”他轻轻问道。
“不是的。”林也笑容得体。她和他有过一些不错的回忆，但是当他把她当作一个私有物，向他人炫耀的时候，林也就非常下头，好在他们俩感情不深，好聚好散也不失为一个HE。分手以后，听说他很快找了一个身材外貌都非常好的模特。
“男生还是女生？”他好像没有看出林也眼里的不耐烦，自顾自地问着。
“与你何干？”林也本来觉得分手了就应该过去了，翻过这一页，不再干涉对方了，没想到他不依不饶的。
“小也，我之前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呢？”他一步步靠近，林也有些害怕了。
“不不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看错你了，我不应该招惹你的。”林也感觉解释道，同时，她闻到了飘来的浓重的酒味。怪不得他这么不对劲，柯晨这么照顾面子的人，应该不会拉下脸说这种话的。
“小也，我也回到这个城市，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我真的还忘不掉你，那个模特就是为了气你的。我们什么也没有……”他的声音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啊啊啊怎么回事？咱不至于吧？林也真的无奈，柯晨挡在前面，她都不知道怎么过去。
正当踌躇的时候，沈白杨过来了。
第16章 第十六棵树
“这位朋友，让一让，挡道了。”沈白杨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不好意思啊！”柯晨侧过身的间隙，沈白杨走过来站到他俩之间，挡住了柯晨看向林也的视线。然后，他轻轻牵起林也的手。
“这位，您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吗？”沈白杨的话语非常礼貌，但是语气并不温柔，还带着些宣示主权的意味。
“是旧人，碰到了叙叙旧。”柯晨当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于是他知好歹地自动退后一步。
“行，那我们走。”沈白杨低头看着林也，他俩站的特别近，于是林也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她一人。
出来以后，他们走在江边的街道，手就一直没有松开，江边的晚风好像吹来了一些心动的信号。
“你的前男友吗？”他走在前面一直不说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你咋知道？”林也很意外他是如何得知的。
“我猜的。”
“我们分开很久了，我都快忘记这人了，谁知道今天居然都能在这里碰到他。”林也吐槽道。
“嗯，以后别联系了，这人奇奇怪怪的。”林也听出了沈白杨语气中的一些酸味，不过她挺开心的。
“马上删得一干二净！你看！”她跳到他身边，给他亮出自己的手机界面。
“真乖。”沈白杨展颜一笑，刚刚积郁的那些情绪一扫而空。
见状，林也走到沈白杨面前停下，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明亮的双眸此刻好像一下子点亮了这条昏暗的路。
“谢谢你今天陪我过来。”
“是吗？我也有同感。”他眼睛和她的对上，一股说不明的情绪在其中涌动。
“这样啊，那我可以说吗？”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酒精的作用，林也感觉今天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情感即将倾泻而出，这个世界真的不美好，所以现在她想要抓住眼前的这份美好。
林也感觉那种情感已经积涨到了脸上，所以她此刻的脸上是发烫的，这种情感让她有一种微熏的醉意，她也因此拥有了勇气。
一步上前，林也带着踉跄的脚步，向他倾身。“沈白杨，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
沈白杨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和她眼神对视，随即，他出声打断了她。“林也，我知道。”
“让我来说吧。”
“抱歉，现在没有鲜花也没有礼物。我想过这个场景，没想到是在这样一个街道上。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不能够冷静下来。”
“刚刚你问我的话，我没有说完整，我只可能会和喜欢的人来喝酒，这是我第一次带女孩子来。”
“几年前，那天在医院，你在我身后拍我安慰我，那天晚上我梦到了和你的以后。只不过后来没有来得及说，我们就分隔了，那些未来，可以让它变成现实吗？”
沈白杨说话的神情很认真，他的目光温柔如水。林也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让她怦然一动。
本来准备了好多的话想说，结果居然被抢白了。但是听到沈白杨的表白，林也无疑是欢喜的，她的脸更红了，幸福的心情充斥在心间，满得几乎要溢出。于是她踮起脚尖，一只手挂在他的肩膀，她目光点缀着繁星一般的光彩，平日吹弹可破的脸现在染上一层洗不掉的红晕，像今天早些时候灿烂的云霞，在这样的夜晚美得不可方物。她逐步靠近，和他之间的距离仅隔一指，“现在可以了吗？”
“恭候多时。”
那些埋藏积压的热烈情感在此刻仿佛找到了共同的出口，江边的晚风见证了他们这一场浪漫与尽兴。
沈白杨把她送回家，林也回去躺在床上，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使劲儿地掐自己，那种清晰的痛感在大脑形成，她才确定了，这不是梦。
太不真实了！林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女孩，但是今天她面对沈白杨的时候还是一如17岁的那个自己。
虽然她大胆主动地上了，但是她的吻既青涩又稚嫩。本来只是想要蜻蜓点水一下带过，但是沈白杨面对送上的羔羊怎么有不吃的道理？才刚刚触碰，林也就感觉被他滚烫的气息包裹住了，然后自己整个人也不断升温，仿佛和这炙热的温度融为了一体，一阵辗转厮磨，极尽缠绵，林也差点要窒息。似乎察觉到她紊乱的呼吸，沈白杨才放开了她，唇与唇不舍地分离，两人之间分开一些空间，林也满脸通红地大口呼吸着。沈白杨没想这么快结束，他一只手抚上林也的后脑勺，一只手在她的腰间停驻。扬起好看的嘴角看着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继续？”
不等林也反应，下一秒就再度被他的气息包围。这个吻比刚刚的更深，她的后脑勺被他的手压过来，一下就被他攫夺失守。起于舌尖的酥麻蔓延到了全身，林也觉得沈白杨是一种麻醉剂，暧昧的热潮在周身涌动，她越来越感到浑身发软，于是半摊在沈白杨的身上。过了一会才晕晕乎乎地清醒过来。沈白杨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林也的脸马上变得更红了。感觉她刚刚有点丢人，可能是因为没有准备好，她是真的败下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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