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大部分都夹杂着因曾经的无故谩骂,而迟来的同情粉。
她的名声在仅仅一周内,就从原本的全网黑,彻底扭转为高颜值演技派。
她的臭脾气被轻轻松松的扭转为“特立独行”。
天生反骨,耀眼至极。
老邬曾经说,她这样的性格,本来就是能红死人的潜质,前提是要识时务。
但温优度偏偏是识时务却不顺时务。
所以她天生反骨。
但喻京南不这么认为,他信她的能力,他要温优度信他的能力。
反不反骨的对他不重要,对于喻京南而言,所有的谣言、舆论,都是可以通过营销手段轻松玩转的借红工具。
高端的猎人,从不动手打猎,而是看着猎物们自相残杀,再气定神闲的坐收渔利。
他不学心理学,但他对人心理的掌控能力与生俱来。
就像在温优度的声势达到巅峰时,他却突然下令,撤下温优度所有的宣传通稿。
温优度吃着荞麦面包问他为什么。
他笑一声,果酱涂在面包上:“物极必反,听说过泡沫经济吗?”
温优度看他一眼。
他优哉游哉的一边涂着面包一边解释:“泡沫经济,是指资产价值超越实体经济,极易丧失持续发展能力的宏观经济状态。”
温优度嚼着面包:“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说我的代表作是实体经济,而我演技好的认知就是资产价值,当演技好的通稿做太过,超过我本身的代表作时,就会让我丧失长红的状态。”
“聪明!”喻京南挑眉。
“物极必反,所以虚假繁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要撤了全部的通稿,免得公众看多了产生视觉疲劳,从而对我产生厌恶,最后落个适得其反的结果?”温优度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喻京南笑着吃了一口面包:“太聪明了明星姐姐。”
温优度喝了一口牛奶,忽然想到什么,突然道:“就像之前他们对我的网络暴力一样。”
喻京南拿玻璃杯的手一顿。
“其实你早料到了对吧?”
“安慰我说,我之后的命运,全部取决于电影质量的好坏时,你就已经算好了一切,你算好我当时被他们伤害的有多深,之后的反差就会有多强烈,我就会收获多少的同情分。”
“所以,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
“喻京南,你把全世界的旁观者都掌握在手里,他们的心理被你摸得一干二净。”
“你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资本家。”
她低头笑笑,吃一口面包。
“你错了一点,我没有在算……”他的指尖重又覆上玻璃杯。
温优度掀了掀眼皮,抬眸看他。
“我是在赌。”
——————
作者:各度秋色
注:泡沫经济,是指资产价值超越实体经济,极易丧失持续发展能力的宏观经济状态。(此段源引自百度百科的官方解说)
第26章 长江后浪
《杀死乌托邦》最终以47亿全球票房收官。
在一年快要过去的最后两个月内,半路杀出,成为今年电影圈当之无愧的黑马,也成为今年的票房冠军。
师仪莎的《坏孩子》以40亿票房收官,惜败。
而今年最受瞩目的奖杯争夺战——金马奖,被安排在12月底。
《杀死乌托邦》和《坏孩子》毫无悬念的入围。
《坏孩子》入围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
《杀死乌托邦》入围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男主角、最佳编剧、最佳服装。
光从入围阵营看,似乎是《杀死乌托邦》更胜一筹,但入围不代表获奖,所有的一切,要在12月31日这一天揭晓。
谁能过一个兴高采烈的元旦,谁能捧着奖杯迎接新年?
今年的金马影后,虽然一共入围五位女演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出意外会在师仪莎与温优度中间产生。
也怪不得师仪莎对温优度放在台面上的宣战。
但,是宣战,同时也代表着师仪莎作为前辈,对温优度一个后辈,演技上的认可。
所以温优度的后援会依然是尊重师仪莎,无一例外的说着“多谢师前辈对我们优度的认可”以及“我们会继续努力的”这样的话。
但这是粉圈的事。
其余的媒体、记者、观众只关心,今年究竟是师仪莎拿下金马影后的奖杯,完成“三金影后”的封神之路,从此内娱再无敌手,一家独大。
还是温优度一个新人折冠,完成逆袭。
所有人都绷着心提着嗓子,关心着这最后的结果。
但至少在圣诞节这一天,所有人都无从知晓。
圣诞节不是法定假日,所以这一天,洛朗大学照常上课。
只是学校的各个社团们,齐心协力的搞着活动,以是学校到处可见漂亮的圣诞树,上面挂着彩灯与银铃。
喇叭里唱着欢快的“jingle bells”。
也是这一天,温优度难得回校上课。
好久不见的同学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似乎是她在网上的名声好转了,所以本应该比网民更了解她的同学们,也跟着网民们对她有了好感。
真是讽刺。
所有人对她毕恭毕敬,慕强心理。
温优度笑笑。
但这么多人中,唯独祁芷,还是看不惯她,和她对着干。
专业课刚下课,祁芷就“啪”一声,把包按在桌上,拦住了温优度的去路。
郎黛气个半死,二话不说就跳起来:“有病?不会好好放包!”
“温优度,谁让你越级办事的!”祁芷直接越过她,气势汹汹的看着温优度。
郎黛被无视,气得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周围的同学走的走很快,闲的无聊的就留下来看戏。
温优度环起胸,坐在座位上,眯起眼睛看着此时正撑着桌子瞪着她的祁芷。
外面的“jingle bells”唱的欢快。
有人惊呼一声“哇塞!下雪了!”
于是有一窝蜂的人跑出去,带着此起彼伏的兴奋。
而教室内,却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你在跟谁说话?”
她嚼着草莓硬糖,环着胸,披着黑色的昂贵外套,手上的黑色皮手套,衬得她高贵又优雅。
她抬了抬下巴,即使是坐着仰头看她,也依然是专属于温优度的高傲和桀骜。
她的二郎腿翘着,一派高傲的漫不经心。
“越级办事?不你逼我的吗?”她笑一声,不屑,“你要是不搞区别对待,不刻意针对我,不压着我的假条还和任课老师说我旷课,我至于越级办事?”
“团支,你好大的官威啊?”她细眉微挑,笑得不屑。
祁芷冷笑一声:“温优度,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网上的名声好了,你就不是个烂人了?!”
“到底谁烂啊?!”郎黛踹一下桌底,怒不可遏。
“他妈管你什么事啊!被包养的臭婊。子!”
“啪!”
温优度脸色瞬间一变,毫不犹豫地站起来,一巴掌就往她脸上甩。
“嘴巴放干净点。”她的黑色毛毡大衣掉到地上。
“我操。你妈!温优度你他么再打我一下试试!”祁芷捂着通红的脸瞬间爆炸。
“你先把嘴巴给我放干净!”
郎黛在一边说不出话,她此刻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的脸都止不住的红。
“郎黛就是你温优度身边的一条狗,还是被老男人包养的一条狗!”祁芷气急败坏。
“你他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温优度身子直接越过桌子,一把拎起她的衣领:“再他妈不会说话我他妈撕烂你嘴!”
“本来就是!整个戏剧学院的都知道!”
“你他么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听听!祁芷我一定搞死你!”
“你搞啊!有种你他么来!我祁芷怕你啊!看你他妈不爽很久了!天天摆你妈的臭脸呢!摆他妈什么前辈姿态!谁他妈稀罕你那破项链!谁特么稀罕你那些化妆品!你施舍谁呢!你看不起谁!你打发乞丐别他妈打发我!”
祁芷一边用力想要甩开,但无奈温优度的力气太大,她甩不开,就直接上手去扯她头发。
但温优度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就让她彻底落空,随后抓着她的手腕一拧,就听祁芷惨叫一声:“我操。你妈!温优度我杀了你!”
“你和郎黛都他妈是贱人!是婊。子!”
“你们干嘛呢?拍啊!大明星发脾气了!发网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他妈谁先完蛋!”
温优度拎起她的领子,怒不可遏,暴跳如雷:“你他么再骂黛黛一句!我他妈搞死你!”
“你他么有种就放马过来!”
郎黛在一旁唇色发白。
温优度气火攻心,此刻大脑已经完全一片空白,只知道胸口一团火,怎么都抚不平,抬起一脚,就要往她胸口踹上去……
却是腰上一道力,被人径直拦住,背抵住后面人宽厚的胸膛。
铺天盖地的佛手柑清香。
他到了。
“别闹。”
她的耳边一道藏满坏意的腔调。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
祁芷此刻像发了疯的泼妇,肾上腺素完全剥夺了她的理智。
她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往温优度的方向冲。
却在对上她身后那个男生眼睛时,“咯噔”一下,脚下的步子不知怎么,瞬间僵住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只手还有恃无恐的从背后搂着温优度的腰。
从他露出的那节手腕上,那绷紧的线条和清晰的青筋就可以看出,他究竟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制止了温优度此刻想要冲上去撕烂她的冲动。
他的眼神像猎人,似笑非笑的眉眼,标准到极点的桃花眼,笑意与坏意并存的眼睛。
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似乎在问她:你想干嘛?
又似乎在问她:你想死啊?
就那么一瞬间,她脑子“嗡”一下,立刻清明过来。
那个长得很好的男孩子满眼的狡黠,满脸的调皮,像个干尽坏事的小恶魔。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一股莫名的惧意在她背后升起,她对上他的眼睛。
他朝她轻轻眨了下眼睛。
祁芷却觉得背后是一阵凉意。
就那么一个眼神,就轻轻松松镇住了全场。
而郎黛却低着头,眼眶越来越红,哭着跑出去了。
“黛黛!”温优度眼里全是她,想要跟着跑出去。
却挣不脱腰上这只看着瘦却力气很大的手臂,她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白以太去追了。”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清亮又一如既往的坏,轻松止住她满身的暴躁因子。
“你放开我。”温优度弯起胳膊肘,戳了戳身后箍她箍得紧紧的人。
“还打么?”他不松。
她沉默。
“还骂么?”
她翻个白眼。
“能冷静了?”
嘴里的草莓糖被嚼的稀巴烂。
整间教室都屏息以待。
教室外的铃声响了。
“麻烦把手里的视频都删一删。”他“唰”一下松开她的腰,温优度的腰上瞬间没了力量。
这句话是对教室里其他人说的。
她依旧在气,胸口剧烈起伏。
双手环胸,腮帮子鼓得满满当当。
“凭什么!”祁芷看着他弯腰,捡起温优度掉在地上的黑色大衣。
喻京南直起身,没有看祁芷,而是看向墙上的一个监控摄像头:“因为关系到在座各位的星途。”
他把她的外套放在手臂上,拿起她桌上的手机、包和书。
看向依旧怒气未消的温优度。
她的天鹅颈直而不弯。
冷白皮在克莱因蓝毛衣的衬托下,漂亮的不像话。
喻京南眼里划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他去牵她的手。
“好好考虑哦,各位。”
他拉着温优度离开教室时,只留下侧脸的一抹笑,连带着一句略带玩笑语气的建议。
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
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压下全场的暴躁狂欢,最后在全场无声无息的注目礼中,再气定神闲地离开。
“砰”一声。
帕加尼的车门关上。
温优度坐在副座,气呼呼的不说话。
“安全带。”喻京南手肘撑着车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气呼呼地无声炸毛。
喻京南无奈耸肩,欺过身,给她系上安全带。
最后无奈的叹口气:“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呢?女王大人?”
“又不是我的错。”她终于开口。
喻京南笑笑:“嗯,可你没控制住。”
“你在怪我?”
“我在陈述事实。”
温优度闭了闭眼睛:“是她先挑的头,是她先骂的黛黛。”
喻京南愣了愣:“所以你动手的原因是因为郎黛?”
“不然?就她祁芷,配我动手?”
喻京南背靠回椅背,目视前方,若有所思,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波动。
“你哥曾和我说,你脾气很爆,要我多担待点。”
“但今天,好像是我来中国后,第一次见你发脾气。”
温优度喉咙动了动,她想说,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被私生跟车,只不过你当时受伤严重晕过去了,所以没看到。
但她最后只是闭着眼沉默,嘴巴里是这个小时里的第五颗草莓硬糖。
“你哥也和我说,因为你会泰拳,所以你从不随便对女生动手。”
“咯嘣”,她咬碎了草莓硬糖依旧闭着眼,双手环胸,胸口剧烈起伏。
刚做的牛油果绿的新指甲,此刻指间微微发着抖。
“除非对方碰了你的底线。”
校园内是“jingle bells”的欢快歌声,从各个方向,无孔不入。
“所以你的底线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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