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指导就能拿下一场事关几个亿的谈判。
永远慢条斯理、井井有条、高效稳重,似乎从没见他在外人面前因为哪件事红过脸,也没见他动过手。
总之在温优度面前,他是个符合年龄的年轻人,而在别人面前,他从不泄露半点情绪,总是那个游刃有余又充满神秘感的金融天才,并且披一层“你休想看懂我”的狐狸皮。
不过温优度也很疑惑——喻京南到底会不会和别人红脸?
她疑惑,她想知道。
但她不问。
因为没有意义,也不够酷。
有这时间斤斤计较这个,她宁愿花点时间在琢磨演技上。
毕竟随着她出演的影视作品越来越多,她的瓶颈期也会慢慢的到来,她必须在最眼尖的那部分观众看出端倪之前,突破它。
要不然,她的影后王冠,便只剩下空架子。
她会在公众面前心虚。
而在镜头前表现出心虚是一个艺人的大忌。
不管是考上了表演系还是做演员的这几年,她慢慢养成了一个习惯。
观察。
她习惯性的去读一些心理学,尤其是微表情分析的一些相关书籍。
而在日常生活中,她也会下意识的去观察身边人的小表情,路人的、片场群众演员的,又或是那些声色场中的公子哥们。
这大概是每一个职业演员都会存在的职业病,比那些在娱乐圈里单纯混钱享乐的人更加细致、敏感和有追求。
艺术家是不守规矩的,他们会离经叛道,容易做一些常人逻辑下难以理解的事情,他们追求刺激、追求叛逆,只为了创造更非同凡响的作品。
娱乐圈的离经叛道很多,变态更多。
但打着艺术家幌子,为自己享乐找借口找理由的亦不在少数。
所以娱乐圈哪来那么多艺术家,更多的是披着这层华丽的皮,实则皮囊下空虚肮脏的灵魂。
毕竟造一个艺术家的成本很高。
当然,这样的成本绝不指金钱,金钱堆砌出来的只有艺人,而非艺术家。
真正的艺术家是离经叛道的,也是需要返璞归真的。
离的是阻碍文明的经,叛的是庸俗大众的道。
他们是文明的叛逆主义追随者。
而不是握着酒杯,踩着金钱,溺在酒池肉林里寻欢作乐,道一句“我在创造艺术”。
她有建立一套自己的演绎体系,分一个大类,每一个大类里再分门别类的划分不同的小类,以此类推,分到无法再分为止,无法再分的那一类,就根据剧本给定的角色,借助想象力代入,去揣摩这个角色的生活场景,不把这个角色搞到明白,她绝对不出现在镜头面前。
导演发话,让她将就着演,她会去适应剧组的节奏,加班加点加紧搞明白这个角色。
记得在《杀死乌托邦》的时候,向枝校问她说“我从没想过你这么拼”。
她疑惑:“难道这不是一个演员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吗?你连要演的角色都不明白,怎么有底气向观众诉说这个角色的故事?演不好被骂了,只要他们说的在理,不是水军不是黑粉纯黑,就应该接受,而不是假装自己很明白似的说什么‘外行看热闹’。”
“毕竟戏剧之初的意义是什么呀?不就是为了向观众传达价值观,让他们感同身受起到一定的教化作用吗?你的演技让他们代入不了,你的演绎让他们味同嚼蜡,不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却怪他们吹毛求疵?”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明白,也是真的单纯。
她只知道向枝校看着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慢慢的眼里就有光,那种光色她熟悉,曾经每一个喜欢她、追过她的男孩子眼里都有这种光。
于是那个时候温优度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和她想的一样的,他们的演技遭受到群众批评时,有的仔细钻研琢磨,争取下一次有进步得到观众的认可,有的视而不见装个鸵鸟给自己洗脑——“一帮乌合之众,人云亦云罢了,只要我看不见你们骂的就不是我”,还有的自以为通透的一笑而过,认为“外行看热闹,一群乌合之众能懂什么”。
反正都是借口。
这不免就让温优度想到了学生时代不同层次的学生,学霸努力刻苦的钻研老师布置的作业,于是每一次成绩稳定进步,学渣不好好学习觉得学习有个屁用,自己不学还觉得用功读书的都是书呆子。
还有最后一类人,他们成绩一般,不上不下,觉得学习是重要但不是人生的唯一出路,于是假装通透的看不起学霸也不屑与学渣为伍,不会想着提升自己,就那样看不起这个也看不起那个的等着所谓的“未来”。
看啊,很多人的人生,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被确定好了,如果做不到思想上的改变,一辈子便都是这样的轨迹。
可笑至极。
“噗—颇!”她草莓味的口香糖在车厢里平静爆破,时值半夜,淼淼抱着她的包窝在她旁边,睡得昏昏沉沉。
老邬则坐在副驾驶打鼾。
车里除了开车不能睡的司机,就只有她一个人醒着,五月中旬的天气,在入夏的边缘徘徊试探。
好像有什么事情,循环往复,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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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各度秋色
要考试,请假两周哦亲爱的们!!!
大概在1.4号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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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闹情敌
法国,戛纳。
遇上一个人,司晃。
司洛林那个骚断腿的不孝弟。
听说是因为某人快要出来了,所以司洛林特地把他这位表弟发配到了法国来。
这位少爷是比五公主还能嚯嚯的主儿,没啥太大的心理毛病,大概是司洛林和褚颜午的集合版。
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也是正儿八经的花花公子、妇女之友。
比司洛林能使坏,比褚颜午更娇气。
混血儿,留着大概到肩膀左右长的头发,老爹是司洛林那位即使留着啤酒肚也依然风骚无限的亲舅舅。
温优度有幸见过司洛林他亲舅舅几眼,不得不承认,那是她见过最有魅力的老胖子,集合了所有胖子该有的优点,总结起来就是——肥而不腻,一举一动都有着浑然天成的可爱劲,容易让女性袒露心扉。
这老胖子至今未婚,年轻的时候就留连在各个美人的床上,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有钱,却从不给钱。
不是吝啬,谁和女朋友上床给钱的?
不过就是这个女朋友日不日抛的问题。
这老胖子没想过传宗接代的问题,他比娱乐圈那些养小三还满口仁义道德的斯文败类坦诚得多,他说他活着就是为了享乐,反正他姐姐喜欢赚钱,那他当然得喜欢花钱,要不然多对不起他热衷赚钱的亲姐。
就这么个胖子,人到中年,就像很多豪门狗血剧情一样,突然有一天,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上门了,说这孩子是你的私生子。
一通DNA检测下来,核实了,但这老胖子哪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密林呢?
孩子他要,但送上门的老婆他不要。
怎么办呢?
这老胖子脑回路不同凡响。
他和那女人上午领了证,下午又去办了个离婚证,给了她一大笔分手费,然后把自己儿子丢给他负责任的亲姐姐,随他姐夫姓。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那时的公子圈里,流行过这么个说法——“离过婚的男人值钱,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但有孩子的奶爸身价暴跌”。
儿子还是疼的,但就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儿偷偷的疼。
后来那说法不流行了,司晃才被接回他那不负责任的亲爹身边接着养,但他亲爹懒,名字、户口都懒得改了,而且这么多年“司晃司晃”都叫习惯了,顺嘴了也改不过来。
别看司晃他爹是个胖子,司晃可是正儿八经、魅力十足的花美男,亲妈当初也是法国腰细腿长的模特,所以他是个中法混血,头发随了他妈的基因,天生金属质感的亚麻色,发丝是浪漫的微卷。
每天开着跑车载个超模在塞纳河畔兜风。
他管这叫浪漫,温优度管那叫神经病。
“你这妞怎么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天天打打杀杀的,粗鲁至极。”这是被褚颜午带大的司晃。
“信不信你再废话一句,我让你脑袋开花?”这是温优度本尊。
“那你信不信我让你在红毯上当着全世界人民的面,拉链爆开?”这是被司洛林带大的司晃。
他说这话是有理的,他是个颇有天赋的服装设计师,而且因为和温优度的关系好,基本上温优度刚出道那会儿,她所有的礼服都是他设计的。
他做独立高定设计,不属于任何一家顶奢,曾经有某个国际知名的蓝血品牌邀请他去当设计师,他拒绝了,原因是绝不屈服于品牌的设计风格而改掉自己的。
现在也有自己的独立工作室,每天的订单多的不行,但这少爷恃才傲物,而且排面很大,一年就做三个订单,怎么选呢?
抽签。
抽到谁就做谁的订单。
此刻扎着骚气的半长发,刚好够在脑后扎个小揪,耳廓上卡个纯银耳夹,耳旁有细碎又稍凌乱的微卷发丝,随风轻荡,一只碳素笔卡在耳上,环胸绕着温优度转。
一边转一边眉头紧锁“No、No、No!”
当他第三次无死角扫过她身上那件定制礼服时,温优度忍住揍人的冲动,环着胳膊抬了抬下巴,墨瞳一如既往地傲慢又高冷:“热场的废话说完了,就快点开始你正式的废话。”
“这鱼尾上的纱简直就是累赘!”他手指着她礼服上那黑色的纱,眉头紧蹙。
“那也没办法,我可没时间改,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去红毯现场。”她撩一下耳后的那绺头发。
“给我五分钟。”他伸出五个手指比到她眼前。
温优度挑了挑眉,内心挣扎。
这礼服可是喻京南亲自挑的,她要是任由司晃改了,喻京南肯定会吃醋,他要是吃醋了……
会不会发脾气?
不知怎么,之前心里计较得好好的,她觉得自己肯定不是这么幼稚的人,计较喻京南肯不肯为她发脾气实在不是她温优度的风格。
但又不得不承认,有些念头一旦起了,想要消下去实在困难。
而且……像喻京南那样天天在外人面前戴着狐狸面具,浑身上下都端着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架子,礼貌得体、脾气好的贵公子,从来不会也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失控,这样的人,似乎……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乎。
所以温优度总是感觉和他忽远忽近,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很没骨气的担心——他有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吗?
喻京南是喜欢她的,她感受得到,可他的爱能持续多久?荷尔蒙的分泌期结束后,那份爱会消失吗?
爱情里的人都是幼稚的,可他们两个之间,好像幼稚的只有她一个,他永远都是冷静又理智的那个,吃些无关痛痒的醋,披着狐狸皮似笑非笑,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有全副武装的捉摸不透。
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她冷静皮囊下的心脏狂跳。
她像个被提了线的木偶,而他却依旧是那个优雅自持的贵公子,半折的袖口,得体又不失少年气的着装,坐姿优雅,悠懒地手撑额,清淡的笑。
你猜不透他的笑容,更猜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好像笑只是笑,只是待人接物的一张皮。
勾着唇笑,笼在圈圈层层的雾里,托着腮,没准手里还不咸不淡的捧着杯加冰块的杜松子酒。
杜松子酒,酒吧里有名的常见烈酒,喻京南很爱。
他一贯很爱烈性难训的一切,即使长着一张天真无辜的奶狗脸。
天才永远更喜欢挑战,所以喻京南不会例外。
撑着下巴晃着酒,气定神闲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女孩子奔他而来,手指轻轻点着桌子,绅士又疏远地听完她们的表白与邀请,完了给一句礼貌的拒绝,而她们落寞离去的背影,则从不落入他的视线。
他其实一直都给人这样的印象不是吗?
喻京南很坏啊,他不干坏事,但也不干好事,他的所思所想与处事方式,从不外露从不彰显,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有时会让人恍惚,他真的出现过吗?
还是只是一个幻觉一场梦?
没人能与他亲近,他公事公办又疏离礼貌,把这世间繁华当做一场戏,他是个看戏的观众,又像个摆布命运的棋手。
像虚无缥缈抓不住的雾,像若即若离的微风,梦醒的刹那,是全副的空白与荒凉,是看不见尽头的深森。
即使你结实的抓着他,可你依然拥有不结实的安全感。
他抱着你,在吻你,可你还是会担心被他喜欢只是因为你也是烈性难训的那个挑战。
是天才征服一切的途上,一个小小的调剂品。
喻京南从未如此说,可她确实如此担心。
好像不管是多迟钝的女孩子,遇到一方挚爱,都会无师自通一番敏感又感性。
温优度从不屑这样自卑又弱小的小心思,因为她是温优度啊,是那个光芒万丈、即使素颜朝天站在人群里也能霸道地吸引全场视线的颜霸。
是那个即使在美女扎堆的娱乐圈,也能凭借美貌大杀四方的神话,是现在稳坐演技派神坛的温优度。
更是那个立志要成为直面黑暗、代言正义的艺术家的温优度。
因为这样,所以她从不将此诉诸于口,甚至小心谨慎得藏匿完美,她不允许自己辗转于弱小自卑的情绪里,不允许让任何人看到她的失落彷徨,失意弱势。
她该是那个无往而不胜的女王,她该做那个无往而不胜的女王!
不如此,她怎么对得起在最黑暗时候还支持她、陪着她的粉丝与身边人?
有人问她,问她都做到这个咖位上了,还会有压力吗?
有压力吗?
有啊,站的越高,压力越大。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的时间和心思浪费在这些细腻又弱势的心思上。
可她仿似忘了,不允许不代表不存在。
她只是选择性的忽略它们,而当它们不断累积,最终还是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爆发出来。
我们无法否认无法辩驳,总有那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时间,逼你想起那些染灰的记忆与斤斤计较。
可笑吗?荒唐吗?
不会,因为这本来就是你心里一直未解的心结。
所以温优度叹了口气,她此刻悲催的得出一个结论:她真的很在意喻京南会不会为她乱次情绪、丢次伪装。
她就是很不甘心又很幼稚俗气地想要一个证明,证明自己是他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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