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晚如鲠在喉。
她想不到,池宴对她最伊始的喜欢,是在2008年。
“那天你哥在么?”她问。
“我哥?”陈依依回忆了下:“在的吧?在的,我记得那天他骑了一个黑色的大摩托,帅死了。”
如果再仔细回忆,那天的池宴是被陈平锦押着去保罗大剧院看无聊的芭蕾舞的。
为了表示叛逆,他偷偷开了池朝闻下属的机车,载着曲思远在市区里如过无人之地般张扬肆意地招摇过市。
到了剧院,他欣赏不来芭蕾舞艺术,浑身跟没有骨头似的瘫在座位上玩手机上自带的俄罗斯方块,全程都没抬眼。
直到手机点亮过低自动关机,池宴才舍得掀起眼皮,往舞台上扫了一眼,也就这么一眼。
令他相信的世上有一个词叫一眼万年。
独舞的时间,舞台上只有一抹倩丽的身影,小腿纤细,脖颈修长,优雅又好看。
舞者动作干脆利落,每次开合跳都几乎完美,周遭的好些人都沉浸在氛围里,可池宴眼里只有那节脖颈。
奶白色,白的发光,更有一种脆弱易折、甚至濒临灭绝的美感,宛如来自异世般勾住他的目光。
舞蹈结束,他在节目单上找到她的名字——林稚晚。
她是他少年时期无数个梦的开端。
而林稚晚是怎么认识池宴的呢?
那天她家司机临时有事,她演出结束,从保罗大剧院回家搭了一辆出租车。
八月的天气里,那出租车居然没开空调,林稚晚热极,摇下整扇窗,将目光投向窗外。
然后,耳边一阵轰鸣的排气管呜咽声,视线被一抹黑色完全占据。
“哟嚯哪来的车,你有驾照么?”
“爱坐不坐,”男生语气不善:“惯你毛病。”
他声调沾着京腔,语气浪荡,有点儿痞坏。
林稚晚注意看他。
刚巧,他摘下头盔,视野随着他的动作宽阔。
清晰分明的下颌线,薄唇,直挺的鼻子,眼睛是桃花眼,睫毛很长。
阳光下甚至能看清脸上清晰可见的绒毛。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林稚晚胡思乱想,正出神,就见少年懒懒地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四目相对。
一瞬间,她浑身紧绷。
似乎习惯被人注视,少年目光也不躲,任由她看着,却像没给她放在眼里一般。
半晌,少年的同伴过来扔给他一瓶水:“走了。”
机车呼啸而过。
当时,林稚晚想到在书里看过的诗句——银鞍白马度春风。
第48章 朋友上门,同居被发现……
林稚晚躺在小宾馆老旧的床上, 依旧沉浸在2008年的回忆里,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不想挣脱。
她小心翼翼守护的那份最纯粹的感情,带着如信徒一般的虔诚将那些爱意捧在手心, 没想到却有人和她一起守护。
这种感觉很奇妙。
“起床赶紧下楼了。”
手机响了一下, 池宴发来消息。
雪后天气凉, 池宴先下楼给车打火开暖气热一热。
他嫌弃小宾馆的卫生条件差, 昨晚餍足之后, 拿着酒精棉片从卧室到卫生间, 从床到桌子再到门把手都擦拭了一遍, 睡也睡不舒服, 今天醒得出奇地早。
年少时的心上人就是如今的枕边人,这般的爱意令林稚晚无比满足。
她匆忙洗了洗,又拾起昨天揉成一团脱掉的衣服捡起来挨个儿看了看——都被那个不是人的玩意搞脏了。
林稚晚咬咬牙,光腿套裙子蹬上高跟鞋就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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