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东的位置给池宴留出来了,池宴又拖了一把红木官椅过来,叫林稚晚坐在旁边儿。
红木官椅跟青石地面摩擦,俩古董相互损伤。
周瑾心疼了下:“看外公不揍你。”
池宴也不着调:“那等会儿我给这椅子磕俩头。”
他说着坐下,看到林稚晚在搓手,顺便给她手揣进口袋里,也没说话,动作自然且亲昵,视线在牌桌上扫了一圈:“打几张牌的?”
“一百三十六。”
“能胡闭门么?”
“没那规矩。”
几人三言两语交代完规则,池宴偏头问林稚晚:“会玩么?”
林稚晚摇了摇头,池宴在兜里使坏,捏了捏她的手指,语气很轻:“那我教你。”
旁边几位姐夫说:“先别腻歪,摇骰子了。”
池宴按了下麻将机,骰子停下,点数为七,从对面抓牌。
他手臂长,就是这么动,左手拉着林稚晚,都没分开过。
陈家子□□秀,几位女婿自然也不差,池宴跟他们多有来往,这会儿也熟稔,嬉笑怒骂什么都来。
第一把池宴就胡了,牌一亮桌,他给林稚晚讲了一通,最后说:“就是一公式, M*AAA + N*ABC + DD。”
这有没有什么难的,林稚晚点头:“懂了。”
“那你来。”
池宴给人让出位置,让林稚晚上桌。
这些年关于池宴的风流韵事没有断过,但从来没有见他真的把哪个姑娘带在身边,更何况一上来就是结婚。
几个人都有有意无意打量林稚晚,这姑娘刚上来连输三把,面不改色的,赢了也不欣喜,有点静气在。
池宴松松垮垮地卧在官椅里,左腿翘在右腿上,态度悠闲。
屋子里暖气不行,但空调吹得她头晕,林稚晚不想玩了,跟池宴说:“我还是回前厅吧。”
池宴:“我陪你。”
林稚晚赶紧拒绝他:“你别。”
她不想总是和池宴在一起,以至于引起他们家里人不满。
池宴也明白她,点了点头,目送她走出去。
周瑾打趣他:“就别依依惜别了,不至于。”
还有个男人说:“阿宴这是被收的服服帖帖的。”
池宴嘴角勾着,任由他们打趣,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轻缓开口:“你们都是怎么追到我这几个姐姐的?”
“怎么?”
“求婚,”池宴语气严肃了些,掀起眼皮扫过三个人,“怎么求的,说说。”
*
大过年的,保姆都返乡了。
这么一大家子,年夜饭是从饭店订的,但饺子还是要自己包。
几位姐姐还有阿姨都在和饺子馅,各有各拿手的。
知晓林稚晚身世,陈平锦对她没有过分热情,但也不冷淡,见她回来,直接招呼她:“晚晚,过来包饺子了。”
林稚晚有点儿拘谨地走过去,抠了抠桌面。
陈平锦看出来她的局促:“不会?”
林稚晚点头。
“没事,”陈平锦拿起一块饺子皮,“妈教你。”
妈教你。
妈。
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林稚晚的生命里,猛然听起,居然会有想哭的冲动。
林稚晚匆忙低下头,应道:“好。”
她像模像样地拿出一块面皮,学着陈平锦的样子放在左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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