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两人中间吹过,在同一片风的裹挟下,池宴牵着她沿小路走下去。
近些年来,政策扶持下,甘孜旅游业发展不错,现在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但路上依旧可见稀稀拉拉的游客。
沿街有一些玩游戏的地方,林稚晚花了十块钱玩套圈,一个没套中。
池宴试了下,套中一个盒子。
林稚晚凑近了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根本看不出来。
池宴掂了掂,皱了下眉,旋即对林稚晚说:“一会再看。”
林稚晚:“?”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两人接着沿这这条街道往下走,盛大的太阳就在眼前,两人走在风景没有差别的路上,并不枯燥,好似走下去,就能一直到老。
太阳底下有老黄狗晒太阳,有阿公给阿婆梳头发。
生活恣意且闲适。
林稚晚心生向往,憧憬着说:“我们以后在乡下买个房子吧?”
池宴突然却很严肃地叫她:“林稚晚。”
林稚晚一愣。
“刚刚那是个戒指。”他说。
林稚晚没太懂:“什么?”
下一秒,池宴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一个方形丝绒盒子,单膝跪下。
林稚晚彻底懵住。
虽然她无数次想要补一场求婚,但发生的太突然,她毫无准备。
巨大的无措和欣喜令她一瞬间热泪盈眶。
没有鲜花围绕,没有掌声喝彩,他们在沉默而古老的巷子里,完成重大的仪式。
他们都是信徒。
“晚晚,”池宴微微仰头,琥珀色的眸子温柔,“之前领证太匆忙了,我还没有问一句,你愿意嫁给我么?”
好像许多许多年前的少女梦,照进现实。
她的英雄终究会在一个阳光盛大的午后,满足她的愿望。
"我这人有很多缺点,有点混不吝,说话也不懂得让人,还爱玩赛车,身边狐朋狗友一堆,”池宴顿了顿,“可是我爱你。”
“从前你说我是你的太阳,可我觉得你才是。”
"我想拥抱你,如夸父追日,奔山赴水,万死不辞。
他们早就心无旁鹜的在一起。
可听到这些告白,林稚晚照旧哭得稀里哗啦。
从十五岁开始,她喜欢他,那种喜欢像是一场孤独的旅程,师大附中天台上的每次见面都能令她开心好久。
后来,她对他的爱沉默到不见天日。
再后来,他们患得患失,都成了刺伤对方的刺猬。
而如今,池宴将他们之前坎坷、残缺的十几年填补完整。
他说: "晚晚,我不会让你输,嫁给我好么? "
林稚晚捂着嘴巴,声音颤抖地回答: "我愿意。”
她朝他伸出手。
一枚尺寸恰好的戒指划过指尖,贴着皮肤,推到指节深处,套住她的手指。
像是一个句号,停留在她惴惴不安的前半生。
盛夏的阳光炽烈,她在天台看书,有个少年过来教她抽过肺的烟。
很久很久之后,林稚晚才知道,所有的尼古丁都会吸入肺中,不管咽进嗓子还是不咽。
就像有些人,永远会隆重地存在于生命中。
昨天,池宴将林稚晚的电脑里的文档改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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