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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小温暖/原来心动是这样(出书版)——程亦清

时间:2022-01-22 08:15:56  作者:程亦清
  陈杰松点头赞同她的说法,看得出许轻确实画画功底深厚。
  班里进来几个女生,为首的是文艺委员顾晓然。
  “哟,许轻你有几把刷子啊!”顾晓然语带讥讽地称赞着,和几个女生向教室后方的黑板走来。
  程瑶本能地感觉到来者不善。
  “让我近些看看水平到底怎样?”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推搡着凑过来,不知道是谁伸手故意推了一把许轻站的桌子,重心倒下的同时,许轻反应不及也扑向地面,好在一旁的陈杰松眼明手快给接住了。
  见有人故意挑事,程瑶的小暴脾气根本收不住了:“顾晓然你什么意思?”
  顾晓然装傻:“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过来看看。”
  一向温和的陈杰松也忍不住了:“顾晓然,我觉得你有必要向许轻道个歉。”他侧身在旁,很清楚地看到是顾晓然去推的桌子。
  清河高中聚集了清河镇所有的初中学生,这些学生性格各异,刚开学不久彼此之间也不算熟络,难免会有一些刺头儿。
  而且,女生较真起来更加可怕。
  一直没说话的许轻从陈杰松的怀里抽身出来,心下一声叹息:为啥一点屁事也要斤斤计较?
  她抬头,面无表情地对顾晓然说:“我们谈谈。”
  程瑶的暴脾气根本就压制不住,怒气冲冲地说:“跟她有什么好谈的。”
  相比张牙舞爪的程瑶,其实面色不变的许轻更让顾晓然有些胆怯,许轻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让你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绪。
  顾晓然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气场开口:“你想谈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突然顶了你的位置才这样。”许轻开门见山。
  顾晓然心虚,旁边的女生急忙帮衬:“你有什么好顶替的,你配吗?”说着还打算上手。
  陈杰松刚想拦,结果许轻轻松就握住了那女生举在空中的手,目光淡淡:“我没和你说话。”
  那女生气得说不出话,用力也挣不出自己的手腕:“你……”
  许轻看向顾晓然,目光冷清,声音平静:“实话跟你说,因为我不想参加节目,所以才接下画板报的事,没想过和你争这个文艺委员的位置,你不用杞人忧天。”
  她放开那女生,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彩色粉笔灰,说得云淡风轻:“如果今天到此为止的话,对大家都好,我只是谋一个不被班主任点名的机会,你也有更多时间做好你节目的排练,等校庆过去后,我们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顾晓然愣住了,这个女生一点都不像表面那样老实,至少自己确实被她唬住了。
  许轻看顾晓然没吭声,淡淡扫了一眼其余几个女生,接着把话直接说死:“如果你们今天非要动手解决问题的话,我也愿意奉陪。”她话一顿,“但是我确定你们打不过我,而且这件事如果被班主任知道的话,挑事的是你们,后果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闻言,程瑶挑眉笑了。
  陈杰松惊诧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原以为她只是一个安静、乖巧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挑事?”顾晓然强撑着,但是说话的颤音泄露了她内心不足的底气。
  许轻轻笑了笑,一指陈杰松:“他全程都在,他的证词班主任总不会不相信吧。”
  顾晓然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她咬着嘴唇微微颤抖,杏眼里已经积蓄了些晶莹。她虚张声势欺负人惯了,没想到在这个看上去特别好欺负的人这里碰了个硬钉子。当着那些小姐妹,她也不能就地认输,但是如果再继续闹下去,吃亏的一定也是她自己。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过堂风吹得人神清气爽,顾晓然愤愤地一跺脚转身就走了,几个跟她一起来的也纷纷自找台阶给许轻一个狠眼神后也跟着走了。
  这时候正是教学楼最安静的时间段,大部分学生不是去排练节目就是去自由活动了,六班这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正好可以被路过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宋时拎着吉他侧身站在六班门口,今天他提前结束练习回班级休息,没想到路过六班的时候还让他看了这么一场好戏。
  他被那个有着清冷表情的女孩吸引了目光,女孩披着半长不短的发,薄薄的刘海软软地耷在额头上,一张素净的小脸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神却散发着刺人的光。
  “老大,你看什么呢?”跟上来的陈斗好奇,顺着宋时的目光伸长了脖子往六班里面瞅。
  “没有美女啊!”陈斗嘀咕。
  宋时转身走了。
  陈斗还在后面打破砂锅问到底:“老大,你刚才到底在六班门口看什么呢?”
  宋时把吉他立在墙角,扫了他一眼。
  陈斗瞬间就闭嘴了。
  砂锅也要看对方是谁才能打。
  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忙板报的事情,今天总算弄完了。
  许轻从桌子上跳下来,拍掉指尖的粉笔灰,握拳砸了砸酸痛的肩膀。
  “走不走?”
  许轻转头,看见陈杰松。
  “你还没走啊?”许轻顺口问了一句。
  “刚才在校门口碰见程瑶了,她说你还在班里。”陈杰松说。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春风一般。
  其实他本来准备走了,但是在学校门口碰见去小卖部的程瑶,俩人打招呼的时候程瑶说许轻还在画板报,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又回来了。
  “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是程瑶那只野兔子唱着歌回来了。
  “哎,陈杰松你不是走了吗?”程瑶好奇。
  陈杰松笑了笑,找了个理由:“想起练习册落在班级了,回来取。”
  程瑶把手里的雪糕递给许轻,许轻伸手,十指尖尖全是彩粉色。
  程瑶默契地懂了,撕开包装,一口一口地喂许轻。
  她俩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间默契程度基本可以达到一个眼神对方就能领会的境界。
  许轻嘻嘻笑:“有人伺候就是不一样。”
  程瑶白她一眼:“也就我伺候你。”
  许轻没脸没皮:“就我家瑶瑶对我好。”
  她俩在一旁秀恩爱,陈杰松站在一旁下巴都快惊讶得掉下来了。
  这还是之前和顾晓然冷静对峙的那个女孩吗?
  陈杰松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暂时性混乱。
  雪糕吃完了,凌乱的桌子也收拾干净了,许轻去水房洗了个手,然后简单地把书包收拾了一下。
  无事一身轻,她感慨道:“这差事可算做完了,下次我可不揽了。”
  “那你下次打算上台表演节目了?”程瑶撇嘴故意问。
  许轻背上书包,闭着眼睛叹了口气:“那我还是画板报吧。”
  程瑶忍不住哈哈大笑。
  陈杰松好奇:“你为什么不想表演节目啊?”
  许轻咽一下口水,不好意思说。
  程瑶毫不手软直接拆穿她:“因为她跳舞僵硬,唱歌跑调啊。”
  说完,程瑶跳下桌子就要跑,许轻在后面追:“看我不弄死你。”
  陈杰松看着面前打闹的两个姑娘,心里微微一动,这画面鲜活得让人移不开眼,女孩笑靥如花、灿若星辰。
  等追到自行车棚的时候,程瑶和许轻都气喘吁吁了。
  许轻伸手抓住程瑶,程瑶体力不如许轻,急忙示弱:“轻姐,我错了,小的再也不埋汰你了。”
  许轻松手,和程瑶打打闹闹的都习惯了,今天她画个板报都快累死了,不想再闹了。
  陈杰松也跟上来,三个人解锁自己的自行车。
  陈杰松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许轻:“你今天不怕吗?”
  程瑶抬头,许轻也跟着抬头。
  “我吗?”许轻意识到是在问自己。
  陈杰松点点头。
  今天那阵仗换任何一个女生都会害怕吧,毕竟顾晓然那伙人的气焰也不小。
  许轻淡淡地说,已经不似刚刚与程瑶打闹般的嬉皮笑脸:“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怕。”
  程瑶嗤笑:“那是你没见过我俩打架的实力。”
  陈杰松一脸惊讶。
  许轻推着自行车走了,程瑶拍拍陈杰松的肩膀:“谁也欺负不了她。”末了又加上一句,“还有我。”说完,她笑着推车去追前面的许轻。
  只剩下陈杰松一个人在那儿怅然若失。
  许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生?
  3.
  许轻和程瑶从小习武,原因还要追溯到很小的时候,她俩被清河镇的小混混给欺负了,除了哭也不会反抗,好在被当时路过的大人给阻止了,没有受伤,只是被抢了零花钱。
  许轻为此郁闷了一个星期。
  后来她俩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去学柔道,算起来已经好几年了。
  初二那年一帮刺头儿女学生在班级里面立棍,让全年级的女生认她做老大,程瑶和许轻因为不从被一帮女生堵在了班级门口。
  本来就是一点屁大点的事,结果最后因为嘴上谈不拢动起了手。
  那次事件可以说让许轻和程瑶从此在初中彻底名声大噪,很多人都谈论初二年级有一对儿好姐妹,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是,那次打架事件的后遗症也挺严重的,为首挑事的几个女生转学了,许轻和程瑶虽然是被迫动手,但也因为触犯了校规被学校记了过,还罚扫了操场两个星期。
  所以许轻决定以后能动嘴的时候绝不上手。
  天暗沉下来,残阳余晖也逐渐消失殆尽,许轻骑着自行车加速,石子路面不平,屁股颠得疼。
  进了庭院,她把车立在了院子靠墙的地方,然后背着书包跑进了后院。卧室和仓库都在后院,常年堆放着各种木材,空气中都带有一阵阵浓郁的原木香气。
  许建国正在院子里雕刻东西,他一手按着四方木盒,一手压着刻刀在上面来回滑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许老爷子坐在摇椅上喝茶,看见许轻问。
  许轻坐到另一边的摇椅上,叹了口气:“爷爷,我最近做了一件大事。”
  她一个人又是写又是画的,完成了本应该四个人做的大型板报,多大的事啊。
  许老爷子有兴趣了:“什么大事啊?”
  许轻拿起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故作神秘地说:“不可说,不可说。”
  许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孙女。
  许建国放下手里的活:“别在那儿臭屁了,赶紧吃饭去,你妈给你留了饭菜。”
  许轻一眼瞧到许建国正雕刻的盒子,一边好奇地蹲下打量一边问:“爸,这是什么木头,怎么这么红?”
  许建国习惯性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拿起雕刻刀:“这是玫瑰木,和其他的木材比比较艳丽。”
  “玫瑰木。”许轻轻念,“以前我怎么没见过?”
  因为家里祖辈都和木材打交道,许轻打小就耳濡目染看得多,对分辨木材早就很熟稔,这个玫瑰木还是她第一次见。
  “玫瑰木常见于低海拔的地方,非常稀少,纯种的巴西玫瑰木早已经断产了。”许建国提起木材就格外认真,他掂了掂手里的玫瑰木说,“这种属于变种玫瑰木,也叫海南玫瑰木,虽说市面上还有一些,不过也非常少见了。”
  “这种木材培植不易啊。”许建国惋惜。
  英雄惜宝剑,木匠惜巧木,是一样的道理。
  许轻听着,伸手捡起地上的木屑仔细打量着,这木头色泽发红,很是好看。
  “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单子,竟然还用玫瑰木做首饰盒,真是奢侈。”许轻第一个想法就是定做首饰盒的人可真奢侈。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吗,赶紧吃饭去。”许建国催促她。
  许轻撇嘴,然后笑嘻嘻地转身对爷爷说:“爷爷,那我先去吃饭去了。”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了。
  许老爷子呷了一口茶,笑说:“这孩子。”
  许轻回来得晚,因为懒不想摆桌了,站在厨房里就吃了起来。
  虽说许家的房子是自建平房,但是生活设备也全部现代化了。冰箱、微波炉、豆浆机,不管用不用的家里面都有。
  汪素珍进厨房的时候就看见自家闺女抱着电饭锅的内胆当碗,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吃个饭也不能老实点。”汪素珍笑睨了她一眼,把腌好的咸菜放进坛子里。
  “看,多节省资源,吃完了只要洗一个盆。”许轻嘴里有饭,口齿含混不清。
  汪素珍说:“那你吃怎么不嫌费劲呢?”
  许轻讨好地笑了笑。
  汪素珍突然想起了什么:“前几天我碰见你美术班的老师了,她问我你假期还过不过去学画画?”
  “去呗。”反正她也没有别的事情。
  “我还想着给你报个英语班呢。”汪素珍说,“你的英语成绩和别的科比太差了。”
  许轻连忙求饶:“妈,我还是学画画吧,求您了。”
  想想连假期都要对着那些单词,她一定会抑郁、一定会头疼的。
  吃饱喝足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校园里一直回荡的吉他声,有时清脆、有时黏重的吉他声。
  起风了,好像要下雨了。
  4.
  翌日是周末,许轻难得睡个懒觉,昨天她一个人赶完了板报,又是写又是画,累得腰酸背痛。
  晨曦透过浅薄的窗帘刺进来淡淡浅光,许轻接到了程瑶催促她来舞蹈教室的电话。
  她向来收拾得快,洗了把脸,换身衣服便出门了。
  赶到舞蹈室的时候,程瑶已经在练习,她穿着紧身的练舞服,肢体灵巧地一上一下摆动,优美又优雅。程瑶瘦,转身的时候细瘦的腰肢一晃一晃的,紧致有力的小腿轻松地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踢腿,轻盈得像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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