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明朗低着头,呢喃了声。
老爷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这男孩子肯定不是什么同桌,但是丫头不说,他也不问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赶紧带她回京都治病。
谢浪做那些的时候,坤子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妮子选男人眼光不错。
林明朗勉强吃了两口,然后瓮声瓮气的对谢浪说:“我饱了。”
“再吃点。”谢浪看了眼碗,摸摸她的头说:“怎么现在跟小猫一样,吃一点就饱。”
“嗯。”林明朗任由他摸着头,乖乖的不反抗。
徐野却在一边却看不下去了,他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说:“再摸她脑袋就给摸秃了。”
“那人小两口的情趣,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坤子站在徐野旁边吐槽道。
他这嗓子音量着实不小,这下林明朗刚刚对林老爷子说的那三个字“我同桌”,好像是个摆设,太打脸了。
徐野也是遇到了除谢浪外,还有人跟他这么呛的人,他觉得有趣极了,于是俩人乐此不疲的在病床那头,低声互呛着。
徐野来一句:“我护短不行?我妹的脑袋不能随便给人摸!还有你长没长脑子,人俩谈恋爱的事你这么嚷嚷不怕老爷子知道啊!”
坤子来一句:“我乐意!你丫操的哪门子心,还哥哥?林明朗那丫头喊过你哥哥吗!”
徐野再来一句:“怎么没喊过,喊的可甜了!”
坤子看着徐野认真的说:“我咋觉得你丫是憋坏了,在拿我出气啊!”
而后,这俩人被老爷子赶出病房了,坤子站在病房门口时,对自己说他跟自称是林明朗他哥的二货斗嘴,纯粹是因为心里那股气还没发泄完。
他绝对不承认这么智障的举动是他清醒的时候干出来的。
—
病房内
谢浪把桌子撤了,拿起碗后打算去水池刷一下,但林明朗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抬起头看了眼老爷子,然后对谢浪说:“谢浪,这是我爷爷。”
谢浪听到后,看着老爷子道了声好,然后林明朗又开口了。
她说:“爷爷是带我回京都的,我大概以后做不了你的同桌了。”
“嗯。”谢浪无所谓的把碗放到旁边,故作轻松的说:“以后我多给你打电话,做不了同桌没关系,你还是我女朋友就好。”
反正刚刚徐野和那个坤子在病房里嚷的老爷子都听到了,他也不打算拐着弯说话了。
林明朗这次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谢浪的脾气,如果自己在现在说些什么,他估计会更伤心。
坤子等医院的工作人员上班后,去办了出院手续,回病房的时候路过吸烟区看到了谢浪。
他手里夹着一根烟,倚在窗户边,两眼放空的看着远方,跟在病房里判若两人,满眼的疲惫与落寞,沧桑的像经历过生死的人。
坤子记得林明朗以前跟自己形容过她的男朋友。
她说谢浪是个骄傲、自信、少年感十足的妙人,如今看来,林明朗选择离开也不是坏事。
因为她的这个妙人此刻好像变的不太妙了。
坤子把医生开的条塞进兜里,进了吸烟区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兄弟,借根烟。”
谢浪收了眼里的情绪,看了眼坤子,从兜里把烟盒拿出来抽出根烟递给他。
几秒后,坤子又说:“火”
谢浪却说:“没有。”
坤子笑了声,把烟掰断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说道:“烟不错。”
两人无言的站了会,谢浪突然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下午。”
谢浪把烟按灭,掏出手机递给坤子说:“留个联系方式吧。”
“嗯?”
“京都离森市那么远,以后她要是不接我电话了,我就真找不到她了。我得留个备份不是?”
谢浪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坤子说,但是那种语气太脆弱了,只有绷不住的人才会流露出来。
坤子点点头,利索的输入了号码,然后说:“希望你没有给我打电话的那天。”
—
脱下条纹病服的林明朗真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她穿的是条红裙子,情人节那天她穿过。
谢浪进了病房后突然看到这样的林明朗,整个人有点出神,直到徐野推了下他说:“他们下午两点的飞机,现在才十二点。”
“你要不要—”
“不用了”谢浪打断他,随后痞痞的笑了下问他:“我是谁?”
“你谁?”徐野满眼问号的反问。
谢浪拍拍他的肩膀,意气风发的说:“浪爷啊。”
徐野看着他那个潇洒的背影,揉了下脑袋,嘟囔道:“艹!这货勾人真是男女不分!”
临时变卦不让人走这事,谢浪做不出来,他可是很潇洒的一个人。
林明朗穿回自己的衣服后,才感觉自己现在是个正常人,她看着谢浪像平常一样迈着懒懒的步子走向自己,觉得这样真好。
谢浪这样真好看。
她愣愣的看入了迷,直到谢浪牵住她的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宠溺的问:“想吃点什么?”
“啊,吃,吃鱼吧。”林明朗呆呆的说。
“唉,小野猫变成小兔子了,还有点不习惯呢。”谢浪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兜里,感叹道。
林明朗和谢浪在兜里十指相扣,语气似撒娇的说:“不习惯也得习惯。”
谢浪:“好,你怎样我都习惯的来。”
林明朗分辨不出来谢浪现在是否是真的开心,但这两个小时里,她真的想好好的再和谢浪道一次别,对这个城市道一次别。
森市不大,但很美,尤其是这里的人,最美。
出了医院后,林明朗突然又说她想去小吃街,那里离临榕街很近,她还想去看一下棋牌室。
谢浪神色愣怔了瞬,然后说好。
两人在小吃街买了些吃的,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了临榕街。刚到街口时,林明朗看到了不止的老板娘正在和书店老板说话,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愉快的气味。
她想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挺好的。
犹记得,林明朗第一次进那家书店的时候,是先被店名吸引的,而后就是那盆向日葵。
后来,她百度过向日葵的花语:“等待的爱”
如今,书店前还是摆着向日葵,但是意义大概不一样了。
林明朗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脚步,扯着谢浪的衣角说:“你等我一下。”
而后,她跑到不止门前和书店老板说了两句话后,又跑到了书店门前,挑了一支向日葵。
少女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支金灿灿的向日葵,满眼笑意的奔向自己时,谢浪仿佛看到春天在向自己走来,他捂住左胸口,听着自己那急剧的心跳声,喃喃道:“林明朗,千万别不要我,我大概非你不可了。”
穿着红衣服的少女巧笑嫣然的把向日葵递给谢浪,软糯糯的说:“诺,送你一支花。”
谢浪看着她的眼神深邃,操着一贯慵懒的语调说:“怎么这么小气,用别人的花来送我。”
“我以后再送你不就行了。”林明朗把花塞到他怀里,然后抱住他的胳膊说。
“行,以后再送我。”谢浪捻着带水的花径说。
从林明朗的话中能听到以后这两个词,谢浪真的很欣慰。
吃饭前,林明朗拉着谢浪去棋牌室外的那面墙上贴了一张蓝胖子的贴画,她指着那个蓝胖子说,以后想我了就对着它说话,我都会听到的。
谢浪懒懒地靠着墙,眼睛多情又深邃的看着她说,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非得跟个贴画说话,傻不傻。
林明朗笑他没情趣,说那是蓝胖子,无所不能的蓝胖子,当然比电话好用多了。
谢浪也没再反驳她,而是说好,以后我想你了,就去告诉它让它把你变回来。
林明朗答应的爽快说好啊。
说完后,他们两人对视了几秒,然后不约而同的错开目光。
后来,他们两个回到棋牌室,坐在地毯上把午餐消灭了,然后林明朗趁谢浪出去扔垃圾的时候把那封信放到了他卧室的书桌上。
谢浪扔完垃圾回来后,就见林明朗坐在沙发的角落里正在翻看他的笔记,看了会后她突然问:“谢浪,你桌子上的便利贴写的什么?”
林明朗刚到森市的时候,每天坐到位置上都会不自知的瞟两眼那张便利贴,因为她从没看懂过,所以一直很好奇,后来不知怎么也就忘了。
趁着现在有时间还是问问比较好,免得以后想起来是个遗憾。
“唔”谢浪放下把她手里的笔记拽出来,想了会,然后一本正经的说:“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林明朗戳他后背的手突然停住了,惊讶的问:“什么?”
“要我背一遍?”谢浪反问。
“不,不了。”林明朗说:“我只是没想到那张便利贴那么小,你竟然可以写下那么多字。”
“那你为什么要写价值观?”林明朗又问。
谢浪现在的心思不在那里,于是兴致缺缺的回道:“每天读一遍,防止自己长歪。”
俩人又在沙发上腻歪了一阵,一点的时候,林明朗说要去机场,万一路上堵车,还是早点去的好。
谢浪却摊在沙发上,拉着她的手不发一言,到最后了,他才发现自己真没那么潇洒。
林明朗深呼一口气,跪坐在沙发上抱住他的头,语气轻柔的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自己去。”
“你等会就去卧室睡一觉,醒来后把王鸣叫来,让他陪你打会游戏吃了晚饭再睡觉,然后明天好好的休息一天,周一的时候,你该去学校了。”
“你落下的课有点多,回学校了可以借肖遥的笔记本看看,不要颓废,不要伤心,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一个月后就回来看你一次好吗?”
林明朗对着谢浪根本提不出分手,她只能说先分开吧,然后剩下的都交给时间。
她给了谢浪盼头,总好过一下子就把他打入深渊。
谢浪像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深情的看了她一眼后,猛地攥住她的细腰,把她压在沙发上,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从衣摆下钻上去抚摸着林明朗那细腻的后腰。
林明朗没有反抗,她看着谢浪这样心如刀绞。
谢浪见她这样更难过,
一吻结束后,谢浪埋在她的怀里闷声说:“林明朗,如果以后我又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我也会像这样搂着她,扑到她怀里,狠狠的亲吻她,甚至还会对着她撒娇耍赖,我对你做的一切,都不再是唯一。”
“所以,你别走了。”
操着最委屈的口音,说着最狠的话,谢浪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去他妈的浪爷最潇洒,在林明朗面前谢浪就是个怂包。
“林明朗,别走,行吗?”谢浪死死的攥着她的手,眼眶通红。
“谢浪,你听话点。”林明朗吸了下鼻头,哽咽着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得信我。”
过了许久,谢浪才从她身上起来,擦了下眼角,扭头弯着眉毛的看着她说:“好。我等你。”
你说让我等,我就等着。
林明朗狼狈的起来,替他抹了下眼角后,说:“你别送我了,我走了。”
语罢,林明朗动作干脆的穿上鞋子,走了。
谢浪当真没有去追,他蜷缩在沙发上,闭着眼躺了一下午,感受着林明朗留下的那几丝余温。
那天下午,谢浪混混沌沌的想了很多,遇到林明朗之前,他不喜欢看那些文绉绉的诗句,但是遇到林明朗后,他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翻翻,因为那姑娘喜欢。
于是某次他翻开了一本诗集选,书的第一页写着那样一句话:“少年时遇到过惊艳时光的人,以后再看谁都不过尔尔。”
然后他就合上了那本书,没再翻过。
如今再忆起觉得那句话,谢浪觉得真是如此。
林明朗就是那个惊艳了时光的存在,谢浪想去他妈的喜欢别的小姑娘,他这辈子就栽在林明朗身上了。
第54章 嚣张五十四点
王鸣这两天一直住在谢浪家,寸步不离,生怕自己没看住他,他就订个机票直飞京都了。
但是他操心的看了一周后,觉得谢浪正常的不像话,完全没有要寻死觅活的迹象。
就是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了,前两天职高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说了句林明朗的坏话,谢浪二话不说上去把人家揍的喊妈妈。
还有就是时不时的大早上起来,去和棋牌室外边的那面墙进行问安仪式,一待就是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里,对着墙上那只蓝胖子贴画自说自话,诡异极了。
某天,王鸣终于忍不住了,他说:“浪仔,你要不给林妹子打个电话?你们这不还没分手吗?怎么都不联系了。”
谢浪当时正在吃面,一根一根的吃,仿佛在打发时间,他听到王鸣的话后不在意的说:“过两天。”
过了两天,王鸣再次好心提醒他:“打电话吗?我都帮你拨好号了。”
谁知道谢浪只是看了眼手机上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然后说:“再等等吧。”
哎!王鸣最近可是比谢浪更容易上火,他就是在一旁干着急,这俩人一个回了京都,一个在森市,隔着那么大老远,谁也不联系谁。
他听徐野说这俩人分别之前好好的,谁也没说分手,就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林妹子病好了,他俩还是那个最让人羡慕的一对。
“我不知道,你等啥呢?”
所以,王鸣真的不理解谢浪这种怪异的拖延。
谢浪沉默着没说话,就在王鸣耐心告罄打算骂他一顿的时候,他憋出一句:“我有跟他哥联系,明朗在接受治疗,不适合接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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