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神色转变,周安宇苦笑,心底发苦。
她是白祺白董,一手创立京晔集团的商业神话,不是平时跟他嬉笑怒骂的平常人,殊不知,她抬手间是多少企业公司的消亡呢?
昔日所谓的温和,不过是她的表象而已。
导演只好站起来,垂眸敛眉:“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回去。”
白祺瞧着他,不辨喜怒,轻轻“嗯”一声。
她极少生气,平素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如此寒霜满面极为少见。
夏筱筱看着她挺直的背脊,手微微颤抖,心底有些后怕。
或许,她对白祺的了解还是太浅了?她不如表面上那么无害?
江峤却担忧看向白祺,在她目光注视过来时,他又朝她点头,让她放心。
他淡淡想,今天的事情绝不会传出去,霍华德不在,这些事情他能帮她料理好。
要不然,他为什么好好的要让星耀娱乐加入京晔呢?
还不是为了离她近一些。
顿了顿,他回身对其他人说道:“我们先回去,白董的私事不便让我们知晓。”
白祺莞尔,语气重归温和,只是眼底寒霜未褪去,她看着昔日的朋友,“回去吧,天那么冷。”
一声令下,如寒风扫落叶般,所有人都以最快速度离场。
眼下,只有沈居安跟白祺。
比起白祺怒气渐起,沈居安表情倒温和下来。
不过他还是没有说话。
白祺也终于看着他,如同看着当初的晏绍均、克劳斯、江峤、唐峥,当初她是怎么跟他们分手的,那些场景,如今还历历在目。
于是她微笑,看着眼前这个隽秀的男人,以谈判语气,礼貌而疏离道:“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但我觉得,你既然叫我一声白董,不妨我便唤你一声沈先生。”
沈居安温和表情渐褪,微眯眼睛,心下沉了沉,知道她要跟他划清界限。
他声音微沉,问她,“白祺,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
白祺转过身,不想看他,留给他一道纤细窈窕的背影。
她拢了拢较长的头发,漫不经心想:要分开了,还有什么可观摩的呢?
声音如寒风簌簌,她道:”“是你先开始的,我只能如你所愿。”
他先不理她,不是吗?
他先不给她台阶,不是吗?
她没错。
沈居安注视她,顿了顿,被她的无理取闹气笑,他温和道:“白祺,你讲一下道理,看见你想跟另一个男人接吻,不允许我发脾气吗?”
看她穿着单薄的风衣,他又向前走几步,给她披上他放在臂弯处的外套。
他从背后轻轻揽住她。
想起她的甜言蜜语,他忍不住控诉:“白祺,是谁说要给我安全感?你就这么给的?”他呼吸掠过她耳畔,有些痒,她侧了侧头。
被他抱住,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有多么冷,跟冰雕一样,她忍耐住冷意,为着人道主义关怀精神,伸手摸了摸他手背,也是冰冷。
她的心也软了软。
她想,他应该在树林里等了很长时间。
她确实告诉他她会很早结束的,所以他才来等她……
白祺敛眉,神色柔和些。
沈居安感觉到她身体放松,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询问:“很冷了,我们回去,好吗?”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白祺没说话,良久,“嗯”一声。
——
一上车,就被温暖的感觉包围。
空调早把车厢烘得热腾腾。
白祺依旧没说话。
她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分手。
沈居安望着她,了解她的想法。
他也觉得自己做事有失妥当,她那么骄傲,他却教她当众难堪。
这次事情,其实不是她的错……
他抬手触摸她脸颊,想安抚她,白祺偏头躲过,很冷淡。
沈居安温和笑了笑,“依依,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我深刻检讨。”
白祺睫毛颤了颤,抬眸,试探道:“我们分开?”
她没有看沈居安,边想边说,“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明明我们都不快乐。”
“你很快乐,昨天晚上还这样告诉我。”沈居安倾身过来抱住她,捉住她的手把玩,脸色藏于阴影中,神色看不真切。
白祺感觉到他出于盛怒边缘。
不可否认,她现下有些害怕,沈居安不同于她的前男友们,他始终是她掌控不了的人。
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呢?
**她?
白祺不敢深想,在那种处境下,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觉得自己应该落不到被强取豪夺的境界,不可质疑,她还是很强的。
在她思索的时候,沈居安捏住她下巴,亲吻她,非常温柔。
指尖在她下颌摩挲,好像是安抚,又像是祈求。
“白祺,你不能依靠分手解决问题。”
看着她眼睛,他轻声道。
那眼神看得她有点不忍心。
尽管沈居安比她大八岁,此时此刻,她却觉得一腔母爱泛滥。
于是,她反射性哄道:“宝贝,放心吧,我不跟你分手。”
要是真想分手,我会给你说吗?那不是打草惊蛇?
她淡淡想,她若是想离开,谁也找不到。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分开?”他轻轻问。
白祺抬眸,温和笑道:“我只是想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啊。”她也倾身靠近他,睫毛近乎擦到他鼻梁,她清晰感受到他气息微沉,身体紧绷。
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经不起撩拨的男人。
白祺发觉,她一直把沈居安想得太复杂。
原来他不是神袛,他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
他会经不起撩拨,他会因为一点小事吃醋。
他一贯温和的假面也会碎掉。
“我很爱你的。”她说。
只是,她的爱意是如此廉价,几乎每个男友都听她说过这句话。
沈居安瞥她一眼,淡淡戳破她柔情假面:“既然爱我,所以要不要跟我结婚?”
白祺被噎一下,顿了顿,她唇角微勾,保持淡定,“也不是不可以。”
唐延坐在前面,手放在方向盘,听两位祖宗恢复正常,他若无其事问:“先生,是回酒店吗?”
沈居安递给白祺一个询问眼神。
白祺于是道:“我不回去了,我住在农家小院。”她看向沈居安,眼底含笑:“你随意,我不管。”
他反手覆住她手背,抬眸:“妇唱夫随,我跟你一起回去。”
白祺笑起来,温柔整理他衣领,漫不经心道:“希望您一直那么懂事。”
此刻,沈居安忽然想起来唐延告诉他白祺挑选男友的标准——好看、懂事、不粘人。
平心而论,他好像确实不大符合白小姐的要求。
——
第二天,白蕴和在农家小院外徘徊,等了许久,才见衣冠楚楚的沈先生从里面出来。
他侧身躲在墙后,用余光打量着沈居安脚步,见他上了停在小巷路口的车,他才悄悄从墙角走出来。
他轻而又轻推开门,没有带起一丝风。
却还是被白祺听见。
白祺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发丝是乱的,把脸遮住,她纤白的指尖拨开浓黑发丝,面容冷艳似玫瑰,看到是他,眼神柔和些,“怎么过来了?”
白蕴和在屋子里随便找地方坐下,找了又找,只好坐在一个小板凳上。
他的大长腿蜷缩着,看着有些可怜巴巴。
白祺看见,指了指那张刚刚从家具城搬来的一米二的“大床”,“你坐那里。”
平心而论,有时候白祺是个关心弟弟的好姐姐。
床单刚刚被沈居安换过,暗银色丝绸,不起眼的边角处绣着素雅兰花,隐隐透露着流光,被褥也是他临走前叠好,一丝不苟,分外整齐。
白蕴和坐上去,目光从这间窄窄的屋子扫过,有点不可思议道:“你以前就住在这种地方?”
这间屋子,还没有他的卫生间宽敞,没有被换过的家具处处透露着简陋寒酸,头顶甚至没有天花板,圆木房梁挂在头顶,他有些担心它会掉落。
墙壁也是最简单的泥墙,为了防止泥灰零落,墙上挂了用布做得简朴的墙围,那布料上画着几棵兰花,寥寥几笔,却很有神韵。
白祺把文件整理整齐,没搭他的话,淡淡转移话题:“你是为新戏来的吗?”
“珊珊跟我说了,你对你的新戏不满意。”她很温和道:“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提。”
白蕴和抿抿唇,双手规整交叠。
他确实对新戏不满意,拍过《故园》那种质感的电影,其他的青春偶像片,他都看不上眼了。
但他不是为这个来得……
他看向白祺,深吸一口气,说道:“依依,你想过吗,也许沈先生不是你到了良配。”
她那么骄傲,在沈居安面前却那么卑微,他看得心疼。
白祺有些诧异。
她半直起身子,坐在小马扎上,抬眸看他,轻蹙眉尖:“是谁给你说了什么吗?”
以往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当面编排沈居安。
白蕴和唇角溢出一丝苦笑,瞥过脸,不敢看她,“没什么。”他低底呢喃,“我只是有点心疼你。”
第47章 chapter17
接到白祺电话时,沈居安在跟白泽楷喝茶。
简短的晨会结束后,破天荒,白二爷在省会一家低调的私人茶楼请客,单独邀请沈居安。
唐延站在包厢外守着,打开手机看到有人给他发来信息,他禁不住笑了笑,眉目柔和。他回道:
——这事要先生知道才好。
包厢内,白泽楷坐在紫檀木椅上,神色看似散漫,手放到扶手上,青筋隐隐暴露。
这还是他在白绍礼出事后第一次跟沈居安见面。
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他算不清沈居安对白家的心思。
他是起心要赶尽杀绝还是只株连白绍礼一个人呢?
他捉摸不清。
沈居安垂眸品茶,目光淡然,不动声色。
他一贯是极少情绪外露的。
“二爷想谈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他先开口。
白泽楷松一口气。
沈居安主动给他台阶下,他心底对沈居安的怨愤少了不少,只要沈白两家还愿意合作就好,白绍礼弃便弃了……
有沈居安递梯子,他们谈得颇顺利。
沈先生若是想要一个人高兴还是很容易的,谈完后,白泽楷恍惚又跟他回到从前。
他心宽想:不管是顾着以往的交情,还是白祺的面子,沈居安都不会让白家太难堪,他还是值得信任的。
于是,他放下心,专心喝茶。
余光无意间瞥见沈居安手上的玉扳指,他想起来沈居安当初送给白祺的那枚帝王绿戒指,那可是无价之宝。
思及此,他有些戏谑道:“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省会跟G县之间往返?”
白泽楷注意过娱乐新闻,知道这一段时间白祺在G县录综艺。
44/55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