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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柳铎心鼓足勇气，说道：“就是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
路英睿淡淡的说道：“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并不在意，只是你是女孩子，倒是声名受损了。”
“我并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第35章 迷茫无措
路英睿轻抿嘴唇，笑了笑，说道：“能这样想就是最好了。时间会淡忘一切。群体生活的人们最擅长就是制造谣言，一种谣言很快就会随另一个谣言的爆发被人们所淡忘，时间一长，大多数的人早已什么都想不起了。”
柳铎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想满腹学问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好有哲理。
路英睿移步到阳台上，与她并肩望着远方。
他倏然感叹道：“今天的落日异常美丽！”
“风景漂亮与否完全取决于人心。”柳铎心突然冒了一句。
路英睿一愣，侧着身子看着她，一脸惊讶。
“我说错话了吗？”柳铎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不，我没想到你竟然懂心学。”
柳铎心一愣，说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什么心学我一窍不通。只是觉得王阳明的那句：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说的很有道理。”
“嗯，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天下一切万物尽在你的心中，受你心的控制。”
柳铎心凝视着风景， 若有所悟，点着头。
路英睿沉默了会儿，望着她发呆。很久没有人跟他这样聊过天，因为很难遇上一个悟性很强的人，但这种人注定内心极其孤独。
柳铎心扭过头，正好碰上他的眼神。他立即移开视线，随意问道：“你最近工作怎么样？还经常加班吗？”
柳铎心低头看着鞋子，不语。
路英睿立刻明白了几分，便说道：“遇上严厉的领导，未尝不是一种锻炼？”
柳铎心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即使上司再蛮横刁难，一时半会不能改变，只有适应了。
职场就是艰苦砺练的道场，像她这样职场小白，不磨个茧肉横生，定是无法成长的。
太阳完全落山了，温度陡然下降了，伴随着清冷的风呼呼吹过。
路英睿轻声说道：“下去吧，别着凉了！”
柳铎心说了句好，便一溜烟闪人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城市依然灯火阑珊，依然是一派盛世太平、歌舞悠扬的繁华景象。
行色匆匆的路人，眼睛却是充满了焦虑不安。每天都是重复昨天，每个人忙着生，忙着死，永不停歇，就如昼夜交替，四季轮回。
柳铎心怅然所失，迷茫无措，人似乎越长大，越难有发自肺腑的快乐。人越长大，烦恼就如空气中的尘埃，无时不在。
成长与单纯真的是对立面吗？成长一定要失去为代价吗？
譬如失去童真，失去青春，失去爱情，直至最后失去生命……
一周后便是圣诞节，老妈又打电话叫柳铎心回家。她借口说要和朋友一起过圣诞节，婉言推脱了。
她不是赌气，而是不想回家听父母的训导，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老生常谈，老话重提。
独生子女总是被父母寄予期望，如果要子承父业，那更是非常大的压力。
柳铎心烦心不已，如果父母有生育能力，她都鼓励他们再生一个弟弟或是妹妹，可惜事以愿违，这辈子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
她喜欢自由，没有什么可以阻碍她对自由的向往，当然自由也是有代价，那就是经济上的窘迫，必须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圣诞节那天，柳铎心没有例外又加了班。加班成了她工作的常态，人生真是太悲催了！
连莫思宜都在抗议，嚷嚷道。”你的公司是吃人血的吗？
压力大，工资不高，还要榨干员工最后一滴血才罢休吗？
那天我看你胸都瘦了一圈，这可不行，胸可是女人的资本，要不咱换家公司试试吧？世事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柳铎心没好气的回答道。”我都坚持这么久，中途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吗？坚持下，或许转正后应该好点吧。“
第36章 圣诞节之夜
圣诞节当晚，柳铎心满身疲惫离开公司，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西风渐紧，寒意袭人，枯黄的落叶纷纷扬扬，让人平添无限感伤。
但街道分外明亮，街上人流如织，到处洋溢着一种温暖的气氛。擦肩而过的情侣们也分外多，甜蜜相拥或是嬉戏打闹。
柳铎心触景生情，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个圣诞节，一样热闹而亲切的街头。
她挽着寒千宇的手臂漫步在街头，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快乐，而她当时只觉得那一切是那么寻常。
如今寒千宇已长眠黄土，阴阳两隔，再也不能嘘寒问暖地关心她了，往日时光只能追忆，她只能期待在梦里与他相遇。
有时，她不得不承认，二个相爱的人，最幸福的那个永远是那个先离开的，最后的那个人要承受蚀骨的痛苦，无尽的思念。因为这个城市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爱的回忆。
恍惚间，远处有一个男人背对她，站在街角的路灯下抽烟，那欣长的背影极像寒千宇。
柳铎心愣住了，不由停驻脚步。随后一阵苦笑，也许是思念一个人到了极致，总觉得这个人就在你的身边，但是这只是一种幻觉。
如同一句台词：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发现，满世界都是这个人的背影。
那个人抽完烟，将烟头摁熄，丢进垃圾筒。
他转过身时，柳铎心定睛一看，他竟然是路英睿，他怎么在这里呢？
远处的路英睿显然看见她了，面色微怔。
柳铎心走过去，微笑说道：“真巧啊，路总怎么也在这里呢？”
路英睿也抱以浅笑，回答道：“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到处张灯结彩，欢声笑语，所以出来走走。”
他看了看她身后，说道：“你一个人啊？”
“是啊。”
“你男朋友没有陪你过吗？”
“我是单身狗。”
“哦，正好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走走？”
“好……”
二人便沿着街道缓缓散步，到处欢声笑语，跟过春节一样热闹非凡。
路英睿感叹道：“真是年轻人的节日啊！到处都是一派欢乐祥和！”
“路总，你也很年轻呀！”
“不，按你们90后的标准，我也是大叔了。”
柳铎心嘻嘻一笑，说道：“现在的大叔都是炙手可热，太抢手了！”
“是吗？”路英睿扭过头，盯着她。
“当然，现在女孩子都喜欢成熟稳重型的。”
路英睿叹了口气，说道：“成熟稳重都是经历世事付出的代价，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倒是我羡慕你们年轻人的活力，人上了年纪就自然少了锐气，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别说得那么沧桑，路总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谈笑间，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城市广场中央。中央有个喷水池，不时喷出五颜六色的水注。
前面有一个拉小提琴的流浪歌手，旋律婉转悠扬，令他们驻足聆听。
一曲结束后，稀稀疏疏的掌声响起。
柳铎心称赞道：“他拉的真好听。”
话毕，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从旁边窜出来，手持着数十支玫瑰花站在他俩面前。
“大哥哥，给小姐姐买支花吧！”她满怀期冀望着路英睿，说道。
第37章 情路坎坷
在繁荣的街道上，逢节日都会遇见这种缠着情侣买花的小女孩。
她们非常聪明，通过观察来确定潜在顾客。显然，他们早被她盯上了。
柳铎心有点尴尬，忙对小女孩说道：“小姑娘，不用。路总，我们走。”
路英睿淡淡一笑，两人继续朝前走。
可那小女孩依然不死心，一直追在后面，叫着：“小姐姐这么漂亮，小哥哥你狠心不送花？”
路英睿犹豫片刻，停住了脚步。
小女孩是个人精，捕捉到他态度软化，立刻顺杆而上，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道：“哥哥，买一支也行。”
路英睿于心不忍，便问道：“多少钱？”
“二百块。”
路英睿毫不犹豫掏出钱，买了一支，小女孩便蹦蹦跳跳离开了。
他将玫瑰花递给了柳铎心，她连忙摆摆手，期期艾艾的说道：“这花我不能要，你送给你女朋友，或是女性朋友，也行。”
“我还没有女朋友。这花就当我借花献佛，补偿前段时间因流言给你带来的困扰吧。”
再不接受，似乎显得矫情。
柳铎心只得接过那枝花，含苞待放的花朵外面裹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纸，颜色鲜艳，很漂亮。
柳铎心端详那支玫瑰花，又轻声说道：“路总，你其实不用搭理她，时间一长，她就没劲了，也就不会纠缠你买花了。”
“这么大晚上，一个小女孩出来推销玫瑰花也不容易，早卖完早回家。”
“路总你真善良，可二百块一支的花，太贵了，其实你可以讨价还价。”
柳铎心暗想，对于我们这种贫困老百姓而言，二百元可是好几天的生活费了。
路英睿淡然一笑，说道：“玫瑰代表爱情，爱情是无价的，所以玫瑰花不能还价。”
柳铎心不置可否，理想的爱情无价，但现实中爱却是有条件。
大多数的人歌颂爱情，但最后都会选择现实，这一点毋庸置疑。
二人沉默走了一段路后，柳铎心忍不住问道：“路总，你这么优秀，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
路英睿眼神掠过几丝痛楚，眉宇不见往日的气宇轩昂，全是落寞的神情。
他沉吟半晌，缓缓的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曾经没有处理好一段感情，由于我的优柔寡断给对方造成了至深的伤害，铸成了人生大错。我追悔莫及，想弥补一切，最终还是无能为力。”
路英睿的话让柳铎心感到讶异。她沉默片刻，便说道：“那你单身是自我惩罚？”
路英睿笑了笑，自嘲道，“也不全是，缘份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可遇不可求。就像我这样的人，不知上天还会不会给我真爱的机会？”
情路坎坷，也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被人所知的伤痛吧，只有在黑夜时才独舔自己的伤口，就如同自己一样。
“路总，你不要太悲观了。或许你生命中的她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借你吉言吧。那你为什么单身呢？”
柳铎心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上次我说过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其实那个人是我的男友。”
路英睿惊讶望着她，说道：“啊？我像你男友？”
“是的。”
“既然有男友，你怎么说你是单身呢？”
“三年前他因车祸去世了。”
路英睿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说道：“很抱歉。”
“没什么，逝者已逝，生者还是要活下去，不是吗？”柳铎心故做轻松的说道。
那种悲伤，她只会在心底拼命去压抑，表面却装作云淡风轻。
二人默然无语向前走，彼此似乎都沉浸往日的追忆中。
第38章 酒吧喝醉
当走到街角尽头时，路英睿扭起头，指着旁边一家酒吧，突然提议道：“我们去喝二杯怎么样？”
柳铎心抬头看了看这家酒吧，名字叫丽缘酒吧。酒吧坐落在街道最尾部，外部砖红色的涂墙，墙上挂满酒瓶，风吹过，瓶子互相碰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酒吧的门半掩着，透露出迷离的灯光，飘荡着香烟和酒水混杂的味道，里面隐约传来嘈杂的嘻笑声和音乐声。
柳铎心迟疑片刻，说好。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昏黄的灯光，嘈杂的人群。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强劲的音乐震撼着心脏，有的人在舞池里狂魔乱舞，更多的人则在吧台前漠然看着玩弄着酒瓶的酒保。
一群聒噪的、落寞的、兴奋的、低落的、强势的、无助的人们。
每个人都卸下白天虚假的面具，或沉默，或疯癫，都为了面对那个真实的自我。
路英睿轻车熟路带着柳铎心来到吧台前。路英睿点了一瓶香槟，柳铎心则点了一杯鸡尾酒。两人斟酒举杯，想着各自的心事。
柳铎心喝完一杯，又接连喝了二杯。
几杯下肚，柳铎心的胃火辣辣的，脸开始酡红，脑袋开始昏沉沉，产生幻觉。
恍惚间，寒千宇就站在她的面前，清爽的短发，一身浅蓝色的休闲服，手插在口袋里，笑盈盈望着她。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殆尽，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俩。
柳铎心心跳加速，血上涌，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抱着他，将脸深深埋在他宽大的肩上，用力吮吸他身上的气息。
她觉得幸福得快要窒息了。
路英睿的身体却僵住了，他皱皱眉头，她喝多了吧，把自己当成前男友吧。
“真的是你吗？”柳铎心眼色迷离望着他，轻唤一句。
他轻轻推开柳铎心，哪知她的身体软绵绵，往后倒。他只有扶着她，她便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怀抱，她要紧紧抱着。
她满足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了句，“千宇，我好想你！”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前，身体软得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在他的怀里，才是她一生的渴望。
路英睿心中巨震，声音微微颤抖，“谁叫千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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