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地走过一个转角,在一处阴暗的林子边看见两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在推搡一个人,许是威胁、许是抢劫。她没想太多,一声义正言辞地大喝,叉着腰,凭借着多次带团的能说会道的嘴,硬是将两个男人吓跑,满足了她对“英雄救美”的想象。
而实际情况是,“英雄”她穿着浅白色的上衣,姜黄色的齐胸下裙,搭一个紫色的披帛,眉间点一个花钿,长发飘飘用与下裙相呼应的黄色发带扎起来,再用一根精致的发簪齐齐挽起,倒像误入凡尘的仙子。
而被救的人也不是一个正经的弱女子,而是一个穿着黑色明制汉服的身形纤细的少年。这个少年就是叶笑出。
其实她当时也是一阵后怕,要是那两个男人没有做贼心虚匆匆逃走,而是仔细看看,那个大喝的人其实是个瘦弱的女孩,并且她身旁也没有其他人。
她实际上,是孤身一人的。
也许是命中注定,注定这天她要遇见他,然后在两个凶狠的男人手里救下他。
叶笑出是杭州人,也是听闻西塘的活动乘兴而来。巧的是他们俩竟然同年。仔细算算,她只比他小一个月。
这一年,柏樯23岁。离24岁生日还有三个月。
回城的时候,柏樯顺便载了她“英雄救美”的人一程。
一聊才发现,这个叶笑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因为是独子、父母宠爱,竟没怎么一个人出过门。又因为家境殷实,从他戴的表穿的衣服可见一斑。也是因为如此,被那两个男人看上,贼心一起,恶便向胆边生了。还好他运气好,遇上胆子大还好心的柏樯。
这一救,柏樯救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男朋友。
听说叶笑出对她一见钟情,之后很快展开了爱情攻势。之后的故事就很老套了。叶笑出带她见了他所有的好朋友、亲近的家人,和他爸妈。也对她讲了自己过去的事。也算是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隐瞒了。
美中不足的是,叶笑出的爸妈不同意他们俩交往。可是从任何人的角度来看,柏樯都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诟病的地方。她是南京人,爸妈经营着一个商场,年薪千万。她在南京大学毕业后在南城出版社工作,也可自给自足。人长得好,心地善良。
但是没等到他的父母强烈反对两人的结合,先毁掉这一段关系的是叶笑出。他出了轨,和柏樯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另一个女孩出双入对。7月3日,柏樯在上海给他挑礼物,她想着快到七夕了,她是送他念了很久的运动鞋、对他而言珍贵不已可收藏的游戏机、还是都买下送给他呢?7月5日,叶笑出打电话说分手的时候,柏樯在青海参加一个闺蜜的婚礼,给他的礼物还在路上。她一直在想他收到时惊喜的表情,可是她终究没有机会看他脸上的神情会是什么样的了。
分手后她的生活又变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在书店做编辑,闲暇时带团。一年后,她辞职,一人去了他婚礼现场,然后回了老家,一呆三个月。并遇见了在中国呆了十多年的法国小年轻,马修文。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柏樯有点蒙,头还很痛。只有看完电影喝酒的记忆。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些什么可圈可点?她一点也想不起了。
她坐在床边一脸茫然,什么都想不起。穿鞋准备起床去厨房倒杯水喝的时候门被推开,马修文穿着睡衣,手里递过来一杯温茶。在她接过之后自然地在床边坐下,两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太阳穴上。他的手是温热的,带着少年人的荷尔蒙和他特有的味道,她坦然接受。
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茶,问,“昨晚我们看完电影以后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不得了。”
马修文的手顿了顿,说她昨晚喝多了,还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强了他。因为难得看她喝醉一次,觉得她喝醉后很可爱。她兽性大发,他挣脱不开,但也不想拒绝。所以就半拒半迎地从了她。说完之后还不无暧昧的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说虽然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但也不会强求她负责。
马修文的话很自然的把她惊吓到了地上。他伸出手把她拉回床边坐下,却没有收回手,仍然那样握着。
他的手指干燥温热,她觉得自己并不排斥他的触碰。但还是顿了一顿,缓缓挣扎着将自己的手从马修文的手里抽了出来。暗暗思考了一下他说的这件事的可能性,然后毫不手下留情的给了他一顿暴打。
以她三十年养成的力气,怎么拧得过他这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而且以她喝多断片的尿性来看,她是一定不可能对他做些违背当事人意愿的事情的。倒是他有没有趁机做什么。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陷入了沉思。
马修文没有给她太多时间,他一把将她扑倒在床上,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左手按住,右手放在她腰旁。他压在她的身上,她才发现这个少年的力气实在是不容小觑,她竟然一点也挣脱不开。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没用,并且潜意识里有些留恋这样的肢体接触,所以就任他头垂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想起来了吗?昨晚你就是用这样的动作把我扑倒的。”在耳边回响的声音低沉沙哑十分要命,她想,“马修文不愧是法国人,刚回国不久就找回了属于法国男人的多情和浪漫。”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扑通扑通,心里想的是,“我实在没印象。”嘴上说的却是,“是吗,那接下来我对你做了什么?”
他盯着她,她觉得那个眼神却觉得他明明看着她,却又不是她。
他没说话,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吸了一口气、吞了吞口水,动了动身体准备抽回自己的手。结果没抽动,结果马修文俯下身把嘴唇贴在她的唇上,右手抚过她的耳根穿到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固定住。
她看着他蓝色瞳孔里倒映的她,心里突突突的,竟是有一根弦断了。
这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马修文离开她的嘴唇时,她的脸红了。竟然被一个没发育完的小孩子占便宜了,难道昨晚她真的对他这样?
马修文忽然将他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她身上,然后左手放开她的双手揽住她的腰一滚,变成了两人面对着侧躺在床上,而她躺在他的怀里的姿势。他的一只手仍抚在她的腰上,一只手垫在她的脖子下。
他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浑身僵硬任凭他的呼吸呼落在她的脖颈间。
“马修文……”她轻轻喊了一声,他没应。她只好又喊了一声。隔了许久他才低低地回了一句,“宋棱、叫我宋棱。你不是喜欢这个名字吗?我也很喜欢。”
“嗯……宋棱…”她叹了口气,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深埋的头抬起来,看她的双眼红红,眼里是一片茫然。
他呵了口气,轻轻靠在她颈边摩挲,“怕什么?要我提醒你昨晚是谁帮你换的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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