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经历过那个同学的处境的人,她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表面再不在乎,心里却是多么渴望出现一个诸回这样的人。
那真的会成为心里的一束光,可惜她儿时没有遇到那束光,直到这一刻,盘踞童年许久的黑暗真的被驱散了:曾经渴求的那样一个人早已在她生活之中。
白月站在闺蜜身边远远地看着他,能交到这个朋友,她是真的很高兴。
“后来我们去了不同的大学,但是未来有比电话更方便的联络方式,无论隔多远都可以随时随地交谈和留言,假期回到家乡也有聚会,曾经的友情就这样持续着……后来就是异界怪物入侵,我们两个都被征召前往位于南半球荒野的‘世界之门’,战场上他遇到危机情况,慌乱中我把他推进了虫洞……就是连通两个不同时空的通道,然后便是我来找他的事情了。”
回忆越美好就越残忍,像是在心口割下深浅不一的刀痕,她说完这些,已是无力再声嘶力竭,只是颓然地,没有焦距地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要怎样这样的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啊,他是什么人,我再蠢都摸清楚了……”
身边的沙发塌陷下去,帕特里克在她身边坐下,他没有看向她,而是循着她的目光去寻找落脚点,但最后绿眼睛也没能找到那个支起中国少女眼神的点。
“你需要什么?安慰、倾听,或者送你去安全的远离‘他’的地方,直到你可以回故乡,我都愿意尽力去做。”他思考着,声音沙哑,“假如你要、你能杀死我,我会无比感激,只要他一起下地狱,我与之一道也无所谓。”
他板正地、坚定地、像是描述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对她说话,一边像是对柔弱的女子尽本分的同情与善心,一边又像是对独立的男子呈现信任的知会。
两人并肩而坐,白月稍微松点力就能把身体的重量靠在他的肩膀上,被认为更脆弱的人可以得到依靠。但,他“是”开膛手,这么想着,白月僵硬地维持距离。
他说:“我无法对他的变化做出解释。”
白月摇头:“你不需要做出解释,因为你不知道有变化。”
“我能为你做什么?”
“谢谢你,我认为我想安静一下,但是我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因为看不见的‘你’更危险。”她疲乏地揉着眉脚,垂下头时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泄。
一如这局面一样理不清。
他就这么陪在她身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无法做。
夜色的到来是无可避免的,“他”要来了……失去意识前,帕特里克突然靠近,低头在白月耳边说了一句话。
而白月未来得及消化,他的苏醒已稍纵即逝。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存稿的结果手滑发出来了,不过这个月接下来应该就只有存稿没有更新了,一是我有点事情维持不了速度,二是我想在一月初申签,到时候无论成不成功都会努力更新哒
第18章 空章节
此章无内容,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删章节
第19章 恐食鬼
她害怕吗?
她想逃吗?
可她为什么哪也没去,留下来等待“他”?是她心里还存着名为“期待”的正面之物吗?
有的,她知道他也曾风华正茂璞玉浑金,他也曾义不容辞有血有肉,生于安平社会本分之家的人的血脉相连者,无一不是守己的普通人。
她记得青春时代的一点一滴,她也记得局势突变后的彼此支撑,如果没有这样的朋友一起被命运选择成为异能者,白月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度过那段世界观崩坏的惊慌与迷茫。
从被反差太大的开膛现场吓坏的状况中勉强缓过来后,白月回顾起重逢后的时光。
她在历经几个动荡的时空,得到安稳的条件后,注意力被异国异时空的别样风情吸引,她确实想满足自己对这个地方的好奇心……相比之下,旧友本身不是主角。
是不是自己吓自己才是恐惧的根源?他们别时和见时不同,心绪重重却表露不多【1】……据帕特里克的说法,诸回来到这里都十年了啊,或许他胸中有难言的沉重,她却只管充满对他的疑惑?
她承认,她对他还心存幻想。
不是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吗?会不会他杀人其实是因为对方图谋不轨呢?
————然而白月清楚,如果那些“事迹”都是真的,这种程度早就越过了“防卫”的底线,可是若想说服自己,也只有这么解释。
诸回,诸回怎么可能……为什么……
事实是,无论如何她也为他找不出借口:受害人几乎都是陌生人,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哪怕“地狱来信”是出自炒作者之笔,可即便排除那种狂妄的恐吓,又能冲淡什么!
当身边的青年缓缓睁开浅绿的眸子时,怎么样也不能为他的举动找到正面借口的白月,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只要他肯承认给我吃的夜宵不是人肉就够了”。
所以,原以为能够整理好心情的白月,在他醒的瞬间,先前的心理准备全都化作了泡影。
“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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