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种年轻英俊又有钱的男人,也确实有花心的资本。”褐发女人好心地安慰她,“我叫苏珊娜。”
“沐恩.怀特。”
“沐恩,你很好,值得更爱你的人。”苏珊娜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本来我还在想,这次还得给你说声抱歉的。”
“啊?什么抱歉?”
“我前段时间还当着你的面勾搭他,想不到那先生原来真就只有看上去好看。”苏珊娜说着颇有几分不满,“这不,才多久的事,他居然把你赶出来了。”
白月这下终于理清了:“等等,你————”
在第一次去华埠的路上,那个趁着堵车过来给“杰克”递小纸条的怀孕妓(和谐)女,和她上次救下的独身女子,以及面前这位苏珊娜,是同一个人?!
“哎?”苏珊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你一点都没印象吗?”
白月终于明白怪不得这位很不怕冷穿着比别的女性清凉:“你的肚子……”
苏珊娜耸肩:“出了意外,我没能留住。”
“啊……”白月下意识地想表达遗憾,话到嘴边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苏珊娜,你一天可以挣多少钱?”
别想歪,她只是人生地不熟,如果可以,这么一个在底层打拼的“拿钱办事”的同性,或许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向导。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雪莱诗选【2】一英镑是二十先令,一先令是十二便士,我之前第6章 写那个风尘女的要价时弄反了换算进制,十五便士是比一先令多的,这个BUG之后修文补上先前写华埠之行没能写到的典当这次写成了,然而资料并不全,有一部分甚至参考的中国旧当铺。
第21章 逃避深渊(二)
“你是搭牛船来的吗?”
白月跟着苏珊娜在街上走,听见苏珊娜问。
先前请苏珊娜做向导,这位也没坐地起价,要的十五便士。
“搭牛船?”她问回去。
苏珊娜解释说,英国从美国进口很多牛肉,所以搭牛船来就是说的美国人。
白月顺着她的话认下来:苏珊娜觉得她是美国人不奇怪,她学的本就是美式英语,而且人家又没发现她是中国人,当然发现了可能也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记得当时跟帕特里克在奥尔弗里斯顿时,他聊天有聊到过她之前是不是在美国,白月回答说她这是第一次出国(特指到外国城市),英语是学校教的美式英语。
结果帕特里克也不全是没有傲气的,本着“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美式英语,只有英语和错误”的态度,他要给白月纠正发音。
当时她偷懒不想学,现在才想起自己这口音一听就是个外国人,买东西会不会被宰……白月思及此又感到些莫名的苦意:那阵帕特里克其实是,在刻意和自己拉近距离,好引出后来的真相吧?
“————所以你还真是个外国人呀,来伦敦多久了?”苏珊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想。
白月实话实说:“两个月左右。”
苏珊娜点头,“同仇敌忾”地为白月“打抱不平”:斯特林就这么不负责地把无亲无故人生地不熟的柔弱女性赶出门。
白月没法解释,她也想不到除了把“始乱终弃”之黑锅扣在帕特里克身上,还有什么“安全”的说辞。
……
苏珊娜混迹东区许久,熟门熟路地领着她去找住所。
白月:你确定?
来看她眼前的住所:不存在后世要爬几层的公寓楼,就一砖砌平房,没有涂漆贴砖的那种(她真怕天花板掉灰),供出入的门面五米见方,和邻居们紧紧相接,只有一个入口。
“租金每周六先令。”房东对白月和苏珊娜如是说。
白月不死心地进去瞧了瞧,真的就只有一个小房间,一个小破床,粗陋的桌子没配椅子,仅仅如此就让苗条的女性感觉到拥挤不堪,还有那地板————是不是纯天然的大地?
你说厨房厕所啊?
房东似乎听见了什么石破天惊的新闻,比“维多利亚女王陛下当众拿小羊皮鞋抽爱德华王子殿下的屁股”还要荒诞:“女士,这可是要整整六先令的房间了!————这样充裕的房间,是用来出租给一整个家庭————而现在只有您!”
吃惊的可不是房东太太一人,因为白月也很难想象真住下去,这才看一个……
“如你所见。”苏珊娜带着白月在东区街上继续转悠,“空屋寥寥无几是真的,我知道你从富人区来,便以为人们就该住有很多房间的大屋子?可是此地已经饱和,一般就只有单个房间出租,多给点先令则可以和房东搭伙……也就是说,沐恩,就算你有钱,也没办法维持生活水平。”
“那其它区域呢?”白月不死心,“在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哪怕我付不起房租,可以找住家女仆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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