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挑了挑眉,嗤笑道:“他这是做什么样子?”
关氏试探着问:“难不成,是那姓苏的从中作祟?”
江华秋很是疲惫,似是累极,说了这个消息后简单地和敏心打过招呼后便回房休息了。关氏赶着跟在他身后也离开了。
剩下敏心和江氏对视了一眼,敏心看到江氏毫不在乎的神情下的急切,轻声说:“您也别急,外祖父叫我们去有何事,明日便知道了。”
江氏沉默了片刻,勉强笑了笑:“从小到大,除了你外祖母还在的时候,这恐怕是他第一次想起来还有我和你舅舅这两个孩子。”
敏心虽是丧父的孩子,但她能从婴孩时期残留的破碎的记忆,以及身边人的言语中,清楚地知道她的父亲是爱她的,只是天不假年,叫他英年早逝,父女两隔。而江氏,外祖父江慈年虽还在世,对于江映秋来说,却不如不在。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抚慰江氏从童年起就受伤的心灵,只能默默地上前,伸出手臂紧紧抱着她,如同母亲哄着小婴儿那样轻拍着她的背。
第二日,敏心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了江府。
早有侍从在门口等候他们。
进到厅堂,敏心发现江慈年已经坐在了上首处。见到这一群儿孙到访,江慈年简单地做了手势,示意他们坐下,互相客气地问候过一遍后,他便让大家都动手吃饭。
宴席很丰盛,每道菜都合敏心的胃口,她吃得津津有味。席间,敏心注意到,摆在大舅江华秋和母亲江氏面前的,似乎恰好就是他们各自爱吃的食物,只是这两人的神色并没有因此而好转。
忽然间,除了静寂的呼吸声外,厅堂就只余瓷箸碰撞的轻微声响,和食物咀嚼声。
江慈年慢慢放下了手中银箸。
他微眯了眯眼,慢吞吞道:“黎家有五房,小三房人丁旺盛,一家子倒有两三个秀才,实则是个表面光,不值当。”
众人惊愕。
还是敏心最先反应过来,她抬头直视座上那个不似一般老人的美男子:“外祖父,您说的是和武定侯府沾亲带故的那个黎家吧?”
江慈年点了点头。
他看到江华秋和江氏面上的惊愕神情还没完全散去,便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白长这么多岁数了,还不如一个小孩儿反应快。”
敏心注意到江慈年说的这句话,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油然而生。
江慈年清了清嗓子,严肃起来,对着江华秋道:“老大,我有个同年,他家女娘颇长于医术,不如叫梁家娘子给巧娘瞧瞧?”
敏心看着江华秋面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出声。
江慈年的目光有扫过江氏和铎哥儿,和颜悦色地道:“家里面有不少书,你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来看。”
铎哥儿不由自主地往江氏身后躲了躲,神情畏缩。
江慈年看着便有些失望。
敏心发现,她的这位在大舅父和母亲口中口碑并不好的外祖父,似乎是在向他们示好?
敏心又看向江华秋。
江华秋好像也已经明白了,只是神情还有些不自然。江慈年每说一句,他就僵硬地点一次头,动作要多生涩就有多生涩。
到最后饭毕席散,江慈年看着他们不自在的神色,长叹了口气,挥了挥袖便放他们走了。
“老爷子这是……”回程途中,江氏忍不住问。
江华秋沉沉道:“谁知道呢?”他神色莫测,勾了勾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冷笑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便是他想通了,也迟了。”
“他除了做官什么都不管,不管后宅,不管明秋,好好一个兄弟,硬是被那苏婆娘给教歪了。呵!这会子倒是又想起我们来了,怕不是没人给他养老送终了,才想着示好。”
江氏皱了皱眉,低声道:“我看他……好像也没有这个意思。”
江华秋怫然不悦:“罢了!提他作甚!”
这时已到他们一家暂时歇脚的别院,江华秋两三下跳下了马车,便背着手去了前院,脸色冷如铁。
江氏叹了一口气,扶了女儿儿子的手,也下了马车。
望着江华秋离去的背影,敏心低声道:“我看外祖父,好像是诚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氏打断了:“你不晓得他。”看着女儿迷蒙的表情,江氏微微顿了顿,又道:“他那样的人,唉!”
敏心无言。
又过了快十日,江华秋已经一一拜会过还在豫章的好友同行后,便和江氏、关氏商量着,等梁家娘子给江巧龄看过之后就启程,趁着天还没有完全冷下来就回京,还能赶上过年。
这日清晨,一家人早早起床收拾好了,等着梁家小娘子上门,左等右等她却迟迟不来,江华秋正烦躁地来回踱步时,突然有个江家的下人着急地敲门。
江华秋命了家仆开门,就见这下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江华秋面前,身子都得和筛糠似的,双手颤巍巍举上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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