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你跟叶芜,在这方面还真的是挺像的。”白明的笑慢慢淡去,灯笼跳跃的火焰重新在眼中汇聚成坚定,“不过你最好守住剑心。”
白明转身,一手拿起寒泉边的灯笼,另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之上,“你若入魔,我会亲手杀你。”
叶无尘望着白明远去的背影,在寒潭中映的萧疏的眉目愈发冷漠,他的衣服没有用术法弄干,夜晚竹林的风卷着寒泉的寒气侵入肌理,叶无尘突然觉得有些冷,他好想念师父的温度。
那样炙热的,将他包裹的温度。
他飞快的朝着重云殿跑去。
师父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在衣料的摩擦下有些疼,可是他竟觉得丝丝缕缕的甜蜜,仿佛那疼痛是师父在乎他,待他独一无二的证明。
前方便是重云殿,虽说沾了一个“殿”字,但是却并不如郭流的扶云殿一样那般宏伟,为了给他种下这漫山的竹子,焰重已经将原来几乎占了这做山峰三分之二面积的殿宇都推了,然后用催生出来的竹又盖了这座简单却温情的两层小楼。
夏时听雨,冬时赏雪。
叶无尘想起那日焰重只轻轻的一挥剑,那原先精美的殿宇便摧枯拉朽的坍塌,美人如玉剑如虹。
竹屋掩映在暗色竹林中,月光清辉透过山间的雾霭照在屋脊上,隐约看见其中飞舞的点点萤火,那是叶无尘眼中最美的画面,那是他的心之向往,也是他的心之所在 。
叶无尘弯起嘴角,在靠近那扇竹门的时候慢下了脚步,修长的指节轻轻放在门上,生怕惊扰了里面安睡的人。
“师父,我回来了。”
声音中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少年人的感情就像是一把能燃尽一切的烈火,可是唯独在靠近那人之时会将恨不得燎原的火苗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生怕将那人烫伤。
焰重还在睡,她的衣衫上还有他的痕迹,看来是没来得及清理便陷入了睡眠,柔顺如缎的长发松散的披在枕上肩上,少了几分她清醒时的张扬凌厉,但是紧闭双睫下那一点殷红的小痣又透出几分难言的妖冶妩媚。
这是他的师父,温柔又霸道,安静又张扬,将他从深山中带到这尘世,为他遣散门中其他弟子,教他剑法,赠他佩剑,予他极致欢愉。
怎么能放手呢 ?师父……
叶无尘为焰重换下褶皱脏污的衣物,又用清洁术清洗了身体,随后伏在床边,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睡吧,师父,我在。”
夜静谧无言,只是在无人知道的焰重的识海之中,有一个一团白光的系统在唉声叹气哐哐撞墙 。
翌日焰重醒来之时,偏头看见的是沉睡中叶无尘柔软的发旋。他们已经在一张床上睡了很久,这是叶无尘第一次睡在床下,还拉着她的一只手。
叶无尘睡得很轻,几乎焰重醒来的同时,他也睁开惺忪的睡眼,弯出一个月牙般的弧度。
“师父,你醒啦。”
她的声音带着慵懒的尾音,像一只狗尾巴草极轻的挠了一下焰重的耳膜。
焰重条件反射一般的缩回被握的出了薄汗的手,表情惊恐地盯着叶无尘。
“怎……怎么了师父?”叶无尘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初时有些慌乱,然后耳根便渐渐的红了。
焰重捕捉不到一转即逝的那点感觉,她觉得这感觉是在看到叶无尘的时候出现的,所以她继续盯着他,想让那种感觉再出现一次,那是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令她十分惊奇。
然后焰重就眼看着叶无尘的脸慢慢红了,随后竟连脖子也一并红了,然后只听见微不可察的“咻”得一声,眼前面如傅粉的小徒弟就变成了一直有点呆呆的,毛绒绒的大熊猫。
大熊猫表情看起来十分淡定,只一双黑黝黝的小圆眼睛中有着墨玉一样的光泽。
“哈哈哈——”焰重忍不住大笑,她用手挼了挼大熊猫一头圆毛的后脑壳,看把孩子紧张的,都露出原形了。
正要笑话小徒弟两句,门外结界中却突然传来响动。
“叶师叔。”门外之人声音传来,“我是子疏。”
焰重第一反应是迅速看了叶无尘一眼,见他已经又变回了人形,这才放下心来,准备喊子疏进门。
而叶无尘则是先开口:“还请子疏师兄在门外稍候。”
干什么?进来不好吗?焰重不解地看向叶无尘。
叶无尘轻抿下唇微微一笑,笑中竟有些羞赧,因着子疏在外边,他只说一句:“师父衣衫不整,这样出去,有失长辈气势。”
焰重点点头,觉得她这小徒弟说的有道理,这地方不比蛮荒魔风开放,是处处都要讲究规矩的,她这样的确不好。
叶无尘为焰重整理完之后,二人一同出了门。
子疏坐在竹林下的石桌之上,也是一位风姿清朗的青年仙君。他见二人出门,上前先对焰重行了晚辈礼,又点头对着叶无尘笑了一下。
“是你师父让你来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不过其实我还是来找叶师弟的,再过几日便是新弟子出门历练的日子,届时所有的弟子都会由我带队出行,路线已经确定好了,终点便是无垠荒漠外围。叶师叔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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