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戴竹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脸色越来越难看。
“王爷,戴竹知错,此事是戴竹唆使小沛做的,请王爷责罚戴竹,放过小沛。”
宋祁玉仍没有开口,房间内安静极了,只有屋外的风徐徐而过,引得窗户吱呀作响。
安静黑暗的书房,四处都密闭着,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一股冷风,令宋戴竹脊背发凉。
见宋祁玉毫无反应,宋戴竹终于跪了下去。
此时,一个咚——咚——咚的声音响起,宋祁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在木桌上,在黑暗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声音越来越清晰,逼得人心慌。
“王爷,愿意接受任何处置,请您发落。”
“你跟本王多少年了?”
宋祁玉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低沉,在凄寒的黑夜里,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冷冽。
“八年。”宋戴竹听宋祁玉这么问,心里一急,“王爷,戴竹誓死跟随王爷。此事戴竹认罚,请王爷息怒。”
“八年了,本王信任你,你最清楚本王的心思,可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任性妄为,坏本王好事!”
宋祁玉原本低沉缓和的声音变得又快又急 ,这一次他真的动怒了。
“王爷,戴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妃胡作非为,破坏王爷大计。”
“到底谁胡作非为!你敢说你没有一己之私!”
一切都瞒不过宋祁玉,他清楚宋戴竹心里想什么。
宋戴竹皱紧了眉头,脸色愈发难看。他的喉结动了动,停了几秒才回答:“有!”
宋戴竹看不懂赵子衿,赵子衿并不是他所想的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侯府大小姐,他不能任由这样危险的人留在宋祁玉身边。
何况赵子衿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以下犯上,剪了小酒身上的毛向宋祁玉示威。
这么多年,别说在这个晋王府里,就算是这天底下,他宋戴竹也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对他们家王爷。
不为别的,他也要为他们家王爷出这口气。
然而眼底容不下沙子的宋祁玉竟然饶恕了赵子衿,长此以往,宋戴竹担心宋祁玉会彻彻底底地信任赵子衿。
那日在书房前,赵子衿将安西的部署安排得井井有条。这样下去,他眼前的这个敌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宋祁玉的心腹。
那么他自己呢?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赵子衿取而代之。
正因为如此,他容不得赵子衿。
他不过是为宋祁玉,也为自己除后患罢了。
他虽然认罚,可是他并不后悔这么做。
此时,高斩掌了灯,屋里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宋祁玉的声音幽幽地从头顶传来:“再有下次,你知道本王会怎么做。”
宋戴竹抬头,对上宋祁玉的目光,宋祁玉的眼神是那样清冷决绝,他即刻明白宋祁玉的意思。
宋戴竹一下子慌了,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戴竹不敢!请王爷责罚!”
他一下又一下地叩头,叩头如捣蒜。他知道宋祁玉暗示什么,宋祁玉对他有恩,他早就下定决心跟随宋祁玉,九死不悔,这辈子绝对不会离开晋王府,绝对不会离宋祁玉而去。
“起来吧。”
他的额头已经磕破,沁出了血。
外面下着雨,林沛还跪在外头。
宋戴竹没有起身,说道:“王爷,求您放过林沛。”
宋祁玉只是瞥了高斩一眼,高斩便走了出去。
“起来。”
宋戴竹以为宋祁玉放过了林沛,可是过了许久,林沛一直没有进屋拜谢。他心下起疑,忽然从外头传来赵子衿的声音。
高斩派人将林沛的消息传到了别院去,小赵听到以后,一直忧心忡忡,一阵犹豫之后,还是冲了过来。
果然,林沛一个人跪在永清殿前,寒雨已经将他全身淋湿,他唇色苍白,眼睛快睁不开了,浑身瑟瑟发抖,依然跪着。
“林沛,你起来。”
这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小赵看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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